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不祥之刃之展望

就这样,木灵剑庄十年基业,三十六把一级剑,二百多把二级剑,尽数落入屠大有之手,除此之外,还包括木灵剑庄唯一一把顶级剑,“炙月”,它也被屠大有小心翼翼地带回。

或许有人会问,我和“炙月”感情如此之好,为何逃走的时候,不带上“炙月”呢?

我的回答是,我还需要“炙月”来完成我的下一步计划。我前面说过,我还不能死,是因为我还有未完成之事:我要报仇,我要报屠大有灭庄之仇。

读到这里,你是不是想骂我有病?木灵剑庄之覆灭,是我一手造成的,怎么我反过来要对付助我借刀杀人的屠大有?我可以解释给你听:木灵剑庄之所以覆灭,是我想鲍汤、小余死。现在,他们已经死了,我也该和屠大有算算账了,他虽然帮了我,但除此以外,仍有灭庄之仇。

而被屠大有带走的“炙月”,正是我为他埋下的日后的“祸根”。

子虚五年,八月三十一日。晴。

我与“炙月”心意相通,它身在何处,我能感应得到,而屠大有又因怕“炙月”遗失,故时常将“炙月”带在身边,因此,“炙月”能告诉我,屠大有的位置,以及他的周围又是何物。我因此掌握了屠大有外出的规律。

子虚五年,九月六日。阴。

若是掌握了一个人的行踪,那要杀死这个人,可就容易多了。屠大有这人,喜欢拜佛拜神,而且,还要在人少的时候去拜。他觉得,只有这样,神佛才会注意到自己,若是当时拜的人太多,神佛很可能就会忙不过来,遗漏自己的诉求。

通过“炙月”,我掌握了屠大有于城内各大寺庙、神像之间的活动规律,成功制定出杀死屠大有的计划。

我在神像之上做了手脚,设置了一点简易的机关,屠大有就在跪拜神像磕头之际,神像的头颅落下,砸破了他的脑袋。我早已算准屠大有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别人施救,屠大有必死无疑。

屠大有死后,其家人瓜分了他的那一大笔财产。也不知屠家的男人是怎么了,居然都喜欢剑器。屠钝、屠厄二人与土匪多有勾结,好舞刀弄枪,一把好剑,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东西。当时分配“炙月”时,屠钝和屠厄还争夺了好久,最终屠厄拗不过自己亲哥哥,被屠钝带走了“炙月”。

屠钝不喜欢带剑出门,我掌握不到他的行踪,行刺的难度大大增加。不过我听说,屠钝这人迷信,做事之前喜欢找人算一卦。

子虚五年,十月十九日。晴。

我乔装打扮,装成一个盲人算命先生,特意在其家门口等屠钝。

屠钝果然上钩,跑来找我算卦。我道出他最近得到一把好剑,是家传而来,亦非家传而来。屠钝自知这剑是从堂哥那边而来,而且是来自堂哥的强取豪夺,可不就是“是家传而来,亦非家传而来”嘛!屠钝连连称是,我一句一句,将屠钝带入我布好的套中。

聊过许久,我终于在“无意中”切入正题,说:“你家那把剑,是‘妖剑’啊!”

屠钝听后大惊,连忙要我详说。

我说:“这把剑,出自木灵剑庄。当初两大高手为了争夺这把剑,怎么样?都死了!这剑就留在了木灵剑庄,结果呢?木灵剑庄完蛋了!后来,这剑应该是归你家堂哥了吧?现在,你家堂哥……”

屠钝大惊失色:“先生,这么说,谁有这把剑,谁就会死?那我把这把剑丢了吧!”

我摇摇头:“你可千万不要丢!听我说完!现在,你把剑丢了也没用!‘炙月’诅咒已经缠上了你,唯一的破解之法嘛……咳咳,这个,你是怎么个意思呢?要不要破除这个诅咒?”

屠钝常常算卦,当然理解其中的“意思”,连忙递上银钱:“先生,你说,你说啊!”

我又继续编道:“你知道‘炙月’诅咒是怎么一回事吗?这把剑有灵性,只认一主。当这把剑有不止一人惦记的时候,‘炙月’诅咒就会把其他人杀死,只留最后一个人,至于它会杀谁,就要看它的喜好,不好说喽。当年两大高手想要从木灵剑庄庄主那里夺剑,触发诅咒,双双毙命。后来,你堂哥又想从庄主那里夺剑,这次是庄主触发诅咒,死于非命。再后来,你堂哥虽然拿到了这把剑,但你和你弟弟,其实也很想要它,于是又一次触发诅咒,你堂哥就死啦!

“简单来说,这把剑虽然已经归你,但由于你弟弟也想要这把剑,早晚还会触发‘炙月’诅咒,你和你弟弟,必然要死一个!就算你现在把剑丢掉,也没有用,反而会激怒这把剑,它一发怒,杀的很可能就是你了!”

屠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到底怎么破解,先生你倒是快说啊!”

我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你和你弟弟要死一个,那便只能是你弟弟死,不能是你死了!”

屠钝瞪圆了眼睛,显然是领会到了我的意思:“先生,你是说……”

“诶!意会即可,不要讲出。天机,不可泄露。”

屠钝懂我的意思,我是建议他杀了屠厄,这样,“炙月”诅咒就解开了。

而我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屠家自相残杀。

子虚五年,十一月二日。阴。

屠钝没想到,他本想先下手为强,毒死屠厄,却被屠厄识破,气急败坏的屠厄当场伙同心腹,干掉了屠钝。

我本是想借屠钝之手杀死屠厄,不想到头来恰恰相反,我借屠厄之手,杀死了屠钝。不过这无关紧要,反正屠大有、屠钝、屠厄,他们堂兄弟三个,都是我复仇的对象。

现在,只剩下一个屠厄。

子虚五年,十一月六日。晴。

屠厄杀死屠钝后,带走了一直觊觎着的“炙月”,还没快活几天,便因故意杀人,被官府判了死刑,经简单的审讯后,很快便被问斩。

是我匿名向官府举报,屠钝之死,乃屠厄所为。官府早就知道屠钝、屠厄二人勾结匪徒,奈何一直抓不到他们二人的罪证。如今,屠钝已死,屠厄又是凶手,官府借题发挥,痛痛快快地处决了屠厄,不给他任何争取存活的机会。

至此,屠家仅有的三个男丁全部死亡,屠家算是绝后了。

子虚五年,十一月十六日。雨。

按说我大仇得报,也该取回“炙月”,功成身退了吧?

哪知,这时官府听说了“炙月”诅咒一事,又觉得与“炙月”有关的这些命案太过蹊跷,于是带走了“炙月”,想研究一下“炙月”诅咒是否真的存在。“炙月”被封锁于官府之内,我想与它团圆,实在太难。

子虚五年,十二月四日。雪。

这天晚上,看守“炙月”的两个小捕快出了事。——别误会,这次我什么都没做。

至于他们是怎么死的,“炙月”有告诉过我。

那天晚上,阴风阵阵,两个小捕快望着血红色的“炙月”,心中发毛。哥哥对弟弟说:“你说我们两个胆子这么小,做什么捕快呢!这不是找罪受嘛!”

弟弟说:“还不是咱爹安排的,说是待遇好……还刻意隐瞒了我们两个的病史,把我们送了进来!说是活儿少钱多,还很威风!话说,这活儿少吗?钱多吗?威风也威风不到哪儿去!”

哥哥说:“我们两个都有心疾,就怕心脏出事。爹还让我们两个做这个,是真不怕我们出事啊!”

弟弟不寒而栗地说:“都说这把剑是把‘妖剑’,我们这么守着它……会不会被它害死啊?”

哥哥的双腿也筛起糠来:“要不,我们别守着它了……还是回家去吧!”

弟弟的声音已经抖了起来:“那也不行啊,这剑这么邪门儿,万一丢了,贻害民间,那王大人还不得要我们好看?”

兄弟俩就这么胆战心惊地看守着“炙月”,走不得,也碰不得。

突然之间,窗外燃起一团鬼火,这对可怜的兄弟,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心脏骤停之下,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鬼火这东西,只是一种特殊的燃料自燃所造成的现象,虽然吓人,但也不算异事。这对兄弟见得少,眼界窄,加上胆子小,以为这是什么妖异,一受惊吓,本就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就这么被吓死了。

这只是巧合,但至此,炙月“妖剑”之名,算是坐实了。

子虚五年,十二月五日。雪。

官府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下令销毁此剑。然而,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动手。最后,官府好不容易找到一名不信鬼神的铁匠,由他亲手将“炙月”熔成铁水,使得这把“妖剑”从世间消失。

“炙月”被销毁之时,我对它的痛苦感同身受,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并立下誓言:不报此仇,我李秀青誓不为人!

你敢毁“炙月”剑身,我便杀你全家!

子虚五年,十二月七日。雪。

铁匠一家三口,已全部死于我手。看着铁匠的老婆和儿子倒在血泊中,我忽然清醒了:不对,我原本不是一个嗜血之人啊!!如今,怎么因为我,死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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