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下坏了,软肋被针对了

夜风凛冽,西岭营帐之外的山林中,杀意悄然弥漫。枯枝断叶微动,无人察觉树影间多了几道异样的气息。风过处,林梢低伏,像是在回避什么。

天幕压低如墨,浓云密布,星光隐没。营地四周的岗哨来回巡视,火把在风中轻晃,光影摇曳。主帐中,一人静卧榻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赵煜晨额角裹着细密白纱,呼吸轻浅。军医曾言,暗器带毒,虽已清理,仍需静养七日。他却昏睡至今未醒,眉心紧蹙,仿佛始终警觉未曾松懈。

帐外的兵士步履稳健,巡视无误。值守副将宁迟亲自坐镇前排,剑不离手。她望了望夜空,拢了拢披风,眉头微蹙,总觉得气息不对。

与此同时,营外东侧斜坡处,一缕黑影贴地缓行,动作迅疾而不发声。黑衣掩体,身形几乎融入夜色。其上衣袖纹着微不可察的“凫影”银线,是影部密令特使的独有标志。

又有三人于后方汇合,微一颔首后,便沿各自预定路线向营内渗透。他们不言不语,神情冷肃,动作熟练。短刀挂于腰侧,脚步之间毫无杂音,仿佛空气也被抽离了声响。

他们没有侦查,也不需确认。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赵煜晨。

——

沈瑾瑜夜驰西岭。

蹄声破夜,急若骤雨,十里山道转瞬即至,铁骑一骑绝尘。她未着朝服,只披一袭黑袍,迎风而猎,发髻高束,面容冷峻,双眼如刃,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山口薄雾未散,一名密使自山道边踉跄奔出,跌跪在地,额头血污未干,双唇颤抖,气息微弱:“太子殿下……军中忽断联络……西岭主帐……火光异动……疑有伏兵……”

沈瑾瑜当即勒马,马蹄骤停,扬起的尘土未落,她已神色森寒。掌中缰绳绷紧,青筋微现,声音沉稳却含怒:“可探明敌数?”

密使摇头,声音更低:“影……影部之人……暗纹未消……”

她未再多问,目光一扫身后,声令如斩铁:“传令副将陈霁,即刻整编五百铁骑,沿西岭三面出口分路突进,一刻之内,封锁所有出入通道,活要人,死要尸!”

话音未落,她已翻身上马,长剑出鞘,寒光冷冽。夜风猎猎中,她策马前驱,眉眼冷峭,身形直如利箭。护卫欲跟随,她却冷声断喝:“留后备兵,其余不得扰!”

她心跳如擂,脑海一片轰鸣。赵煜晨伤未痊,孤身卧营,若真是伏杀……她手指骤紧,指节发白,却强逼自己冷静。她不能乱,谁都可以出事,他不行。

“赵煜晨,若你敢有事……”她低声自语,声息几近咬碎。马蹄再加速,一骑当先,直奔主帐。

这一刻,权谋算计尽退脑后,心头只有那人安危。

——

主帐之中,夜色无声地裂开。

一柄寒刃贴着赵煜晨喉间落下,杀机逼近,刃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却在半寸之距,被一道飞针猛然震偏!寒光擦颈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却未及致命。

刺客一惊,怒喝出声,反手抽刃斩向飞针来处。掌风一卷,杀气扑面——却未料帐内暗处,竟闪出一名白衣女子。

那女子腰背挺直,身姿如松,手执双钩,步履无声,面容冷冽,正是赵煜晨旧部宁迟,昔年南疆军中唯一的女将,绰号“飞钩白狐”。

宁迟双目冷厉,钩刃平举:“想动他,先问我这柄命钩答不答应。”

言罢,她踏前一步,双钩破风,一左一右斜斩而出,银光交错,逼退两名刺客,溅起帐中灯火残焰。

她守在榻前,脚步精准,所落之处,隐有微光闪动——正是赵煜晨昏迷前亲手设下的“十方流影阵”,阵脚已被她激活,光晕旋转,隐约浮现符纹。

“拖住他们。”她低声自语,眼中毫无惧意。

但敌人数目远超预估。几声短促鸟鸣响起,是影部传信暗号。

帐外顿时箭矢破空,破帐而入。两道身影扑入阵中,各执短刀,身法怪异,专取盲角之处,显然熟知流影阵的破绽。

宁迟不退,反而欺身迎战。双钩旋舞,短兵相接,火星乍现。她一脚踢翻帐中案几,挡住攻势,但身侧衣袖被划破,鲜血淌落。

“来得够快。”她咬牙,钩刃横扫,强逼近身刺客退开半步。

榻上赵煜晨微微睁眼,视线迷离。他额角冷汗淋漓,唇色如纸,手指轻颤,似想起身。

“玉……玉令……不能落入他们手里……”他低声呢喃,嗓音嘶哑。

他挣扎着撑起身,刚起半寸,一口血哽在喉头,呛咳而下,胸口剧痛,仿若五脏移位,几乎再度昏厥。

帐外一声尖啸骤然响起,撕破夜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沉重气息,仿若整个帐顶随之一沉。

宁迟神色大变,陡然暴退,钩刃猛刺地面,唤出阵中守护灵光。

“是影部‘十三’——退!!”她怒声疾呼,声震帐中。

“太迟了。”

声音未落,帐门大开,一道高大黑影掠入,动作无声,气息如渊。来者浑身黑袍掩面,手掌拍出,轻描淡写,却将流影阵一角直接震碎。

阵光骤散,赵煜晨身侧顿失护罩。

那黑影一步踏前,掌风未至,榻侧灯火皆灭,一掌直指赵煜晨胸口,招式不拖泥带水,意在一击毙命。

宁迟强行拦身,双钩交错而出,拦截黑影掌力。掌钩相撞,一声沉响,她整个人被震飞两丈,撞翻木架,堪堪爬起时,已口吐鲜血。

黑影未停,掌势一翻,带出一股逆流,直压榻上之人。

赵煜晨咬紧牙关,忽然侧身翻滚,强提真气,掌心赫然多出一枚刻有“玄羽”纹的玉佩。他将玉佩抛出,反手塞入榻下暗格,动作虽慢,却异常坚定。

黑影陡止,眼中寒光暴起,显然目标正是那玉佩。

“你——藏哪去了?”他怒喝。

赵煜晨强撑而起,靠在床柱,冷笑一声:“你永远也……拿不到它。”

黑影猛然出掌,气劲如柱,赵煜晨喉头一甜,再度吐血,眼前天旋地转。

就在此时,帐外一声厉喝如雷:“住手!”

随之而来,是风驰电掣的蹄声与剑鸣,一抹黑色身影破帐而入,长剑横空,直指黑影后心!

是沈瑾瑜。她眸中带霜,满身寒气,一剑劈下,逼得黑影侧身避让。

长剑擦颈而过,划开黑袍,露出一片鳞纹刺青——影部“十三”,真身无疑。

沈瑾瑜未语,动作未停。她剑锋挑起,脚步一沉,拔剑再攻,直刺他眉心。剑势犀利,如暴雨连斩。

可惜对方身形一闪,跃出帐外。

沈瑾瑜冷声:“追!”

黑影冷哼一声,知难以得手,转身疾退,一跃而起,掠出帐顶,消失在夜色中。

帐中一片狼藉,宁迟艰难起身,护在赵煜晨侧旁,咬牙道:“主帐……已封不住了,余党……怕是还有后手。”

“……瑾瑜……”他声音低哑,“你来得太快。”

沈瑾瑜蹲下身,看着赵煜晨苍白的脸,低声唤道:“赵煜晨。”

他微微睁眼,声音极低:“……查玉令……它不是我父亲留的……”

沈瑾瑜一震,眸光动荡,心下骤寒。

赵煜晨再次咳血,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沈瑾瑜紧紧抱住他,抬头看向帐外,寒声道:“传令全军——主帐遇袭,封山,查敌。”

她眉眼肃杀,冷意逼人。

这已不只是伏击,更是……篡权的前奏。

——

帐外数十骑已列阵待命,铁甲冷光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出逼人的锋芒。

山道两侧火光成排,照得林间伏兵无所遁形,众人面色凝重,箭已上弦,蓄势待发。

宁迟扛起赵煜晨,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毫无迟疑。她低喝一声,座下战马疾驰而出。

沈瑾瑜未多言,长剑一摆,斩断横于山道的绳索机关,火花四溅,随后疾步殿后,率领数名亲兵杀出重围。

营地已陷混乱,火箭自林间密集而来,宛如骤雨。营帐起火,哨音四起,兵卒奔逃。

沈瑾瑜冷眼一扫,迅速判断敌军布阵方向,带人避开正面锋芒,折入右侧山道。

忽而,她心口一紧,察觉背后杀气乍现。

她猛然回首,赫然见到影部‘十三’跃上高台,姿态稳如磐石,右手握着一柄古制长刀。那刀通体黑色,刀身极薄,在火光下泛出一抹诡异光泽。

‘十三’居高临下,目光冰冷,刀锋直劈而下,目标正是赵煜晨未及护住的背脊!

沈瑾瑜瞳孔骤缩:“赵煜晨!!!”

她顾不得思考,脚下猛蹬岩石,身形如箭矢般冲出,一剑横扫,堪堪击偏那致命一击。

金铁交击,火星迸溅,震得她右手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强撑不退,眼中寒意更盛。

‘十三’冷冷一笑:“你来晚了。”

沈瑾瑜挡在赵煜晨前方,眼神如刀:“是吗?那你便再试一次。”

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十三’盯着她良久,眸光微沉。

他知道,今夜若再强攻,不但杀不了赵煜晨,反而会暴露整条线索,功亏一篑。

下一瞬,他身形一晃,转而掠入夜色,隐去无踪,只留一地冷风。

“他退了。”宁迟一声令下,令骑兵就地封锁营地,增援四方。

沈瑾瑜迅速下马,将赵煜晨送入副帐,由军医急救。她衣袖带血,神情肃杀,不容任何人近前多问。

副帐内静得几乎听得见银针穿透皮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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