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台上,珍嫔轻轻放下酒杯,心中得意笑着。文妃啊文妃,哥哥虽是假的,照片却是真的,一击不中,我还有第二刀,第三刀。
这次,我要万无一失,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玦明见那照片心中已然失了分寸,万分心痛,并不是因为自己身份暴露,而是那照片是商陆离开英国之前玦明赠予他的,因玦明从不喜拍照,身边的照片只有这一张家族合影,便索性赠予了他留作纪念。
玦明实在没想到,商陆竟全然不顾多年情分,为了一个女人至自己于死地。
此刻,昔日那些美好回忆仍能历历浮现心头,甚至比以往更加清晰。但这些记忆,越是美好就越是锋利,一刀一刀割在肉上,生生剔得人体无完肤。
此刻,玦明最后一丝理智已经燃尽。
珍嫔笑得瘆人:“第三刀,果然奏效了。”
像是脑中的一条引线突然被引燃。玦明满眼怒火,对着西太后恶狠狠道: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吾乃摄政文妃,你不过一失势之人,你敢对我如何?又能对我如何?”
西太后闻罢哈哈大笑起来:
“摄政文妃?你摄的什么政又是个什么妃?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靠着墒国公府这个靠山才有今日,如今你连国公小姐也不是了,谁还会怕你?又有谁还会敬你信你?”
又将照片拿在手上把玩着,得意道:
“这张照片,今晚便会送往国公府,国公夫人的手上,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玦明发狂似地吼道;
“天下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当年是阿玛亲自从英国认回的我,他们不会信你!”
西太后却满脸的胸有成竹:
“我不管这张照片是真是假,也不顾天下人信是不信,我说它是真的,他便是真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阿玛的二十万新军,一半驻扎在山东,另一半在京师。而京师的新军统领——-袁世慷已经归顺与我。宫变这一套,你白佳玦明不是轻车熟路吗?”
说罢,以袁世慷为首的若干新军持械闯进了御花园,将玉龙台层层围住。嫔妃宫女们都吓得花容失色。
一旁沉默良久的珍嫔忽然起身:
“太后娘娘,此人冒充墒国公之女入宫,目的可疑。自她入宫后这皇宫遍终日不得安生,皇上屡屡中毒,她还张扬着一会儿改革一会儿国战。现在看来实在是居心叵测。臣妾想,她莫不是英国派来大靖的奸细,蛰伏皇上身边为了搞垮大靖,刺杀皇上。
如此看来,此人决计留不得,应当杀之,永绝后患....”
西太后拂袖道:
“珍嫔说得有理,如此居心叵测身份成疑之人,留不得。
来人!”
袁世慷应声上前,拿枪抵着玦明的太阳穴。
玦明青筋暴起,满目通红,狠狠盯着西太后道:
“你敢?我乃大靖议会之主,变法之母,你敢取我性命,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西太后不屑道:
“我为何要向天下人交代?这天下本就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什么时候主子需要给奴才交代了?
袁世慷,还不给我行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远处传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不能杀!”
只见皇帝被几名太监以步辇抬上了玉龙台,新军见是皇上也不敢多加阻拦,袁世慷见了皇帝立马收起了枪。
皇帝面色铁青,眼下乌青发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软侧躺在步撵上。声音嘶哑不堪,却仍歇斯底里叫喊着。突然一阵强烈咳嗽,鲜血从鼻腔与喉咙喷涌而出,浸湿了淡黄色的上褥。
西太后见状也不由得惊了:
“皇帝!你这是干嘛!”
皇帝的嘴角与鼻腔还不断溢着鲜血,上半身强烈抽动着,虚弱得几乎随时可能晕倒,眼神却凄厉得骇人,只见他瞪大双眼恶狠狠盯着西太后,一字一句道:
“朕乃一国之君,朕说...白佳玦明,不!能!杀!你听到了吗?西太后.....”鲜血随着说话的声音,逐字逐句往外淌着.....
西太后自小抚养皇上,只以为他是个软弱可欺之人,却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刚毅得骇人的一面。不知是被皇帝拼命的气焰震慑还是心怀了一丝恻隐。思索片刻后,闭了眼睛,柔声道:
“罢了....将白佳玦明,废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接近一步,便罢了。”
皇帝闻罢,再也支撑不住,即刻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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