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六只阴鸷的眼睛盯着他

容墨紧张的攥紧桃木牌,努力平心静气稳住心神,不再发出一点异动给黎梦川两人添乱。

但却又听言凤起的声音响在耳边:“侧前方,有人偷袭。”

容墨一眼,就看到身在侧前方的黎梦川,但火光之外的侧前方还有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也来不及再细想其他,毕竟言大佬总不会害他。

他下意识听从言大佬的话,喊出了声。

身子也像是有意识一般,扑了过去。

侧前方的偷袭,目标只能是黎梦川。

容墨急的扑到在黎梦川背上,两人趴在地上的同时,一道乌芒扎入不远处的货堆上,一箱箱不知名货物噼里啪啦倒落下来。

好在,容墨身上还有黎梦川给的桃木牌,挡住了一同落下的三两个打木箱,让他们两人有了躲避的机会。

两人就地一滚,避开砸下的木箱。

栾音手中符箓一转,一道冰墙在两人身前挡住,止住了那些木箱的滚动的势头。

同时又催动一张符箓,射向那暗处的敌人。

黎梦川一跃而起,见容墨没有受伤,示意他继续注意安全,自己便又向那偷袭的敌人攻击而去。

——因为栾音的反应迅速,竟是一时将之纠缠住,让他脱身不得。

黎梦川和栾音看似应对得宜,甚至一丝不落被偷袭的慌乱,可心底却是沉了沉。

这阵中出现了第二个行动自如的敌人。

这个阵法,到底是怎样布成的?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没,他们没心思在这上面浪费了,现在先找到破阵的法子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他们虽一时能以自己为饵,引出敌人,但暗处也不知隐藏多少敌人偷袭,他们想要逐个击破只怕是不容易。

——当然,在还没想到办法的当下,逮着一个就往死里打,也确实是唯一的“好法子”。

而原本只是想要来偷袭的家伙,此刻却是又气又急。

干嘛专捡着他一个人怼?

这两个人的符箓效果好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数量还这么多?

这是来炫耀财大气粗的吗?

他一边抵抗,心中一边咒骂,刚刚他都出手相助了,怎么到了他被纠缠的时候,就没人来帮他一把?

这群白眼狼,不讲义气的东西!

虽说,他们之间确实是没什么义气可言的,可问题是也不能别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还在算计着那些有的没的吧?

黎梦川和栾音将这人牵制住,一时也并没有那么辗转腾挪的频繁换地方,容墨便抱着背包,小心缩在一个货堆旁边。

小声询问言凤起:“大佬,能不能给点指示啊?”

“这个什么古怪的阵法不解决,川哥他们只有两个人,被对方这么消耗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虽说现在是黎梦川两人占据上风,但容墨这话也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是事实情况就是如此,地理环境显然很有利于地方对他们进行车轮战。

可黎梦川和栾音两人现在看着打的凶,一副势在必得,用符箓砸也能砸死你的土豪架势,可容墨心底清楚,这两人说是准备的充足,可也总有用尽的时候。

之所以这么做,只怕是想快而猛的拿下一城。

或许还能给对方一举震慑。

也可能擒住他们一个人,进而让他们的阵法出现漏洞?

虽然这只是纯属猜测,但他们这时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总要试试的。

容墨一边张往四周,一边紧张的跟言大佬絮叨。

真不是他话多,也不是他觉得言大佬看不清形势,只是言大佬一直没有回应,他不免就更加紧张焦急。

“你少说点话,用心去看。”言凤起一时还真颇有些被烦的不轻的架势。

特别是当这家伙低头时,那乌溜溜的一双眼真诚而祈求的望向自己时。

他的夜视能力不太好,可能看不清自己在背包里什么神情,可问题是自己的夜视能力太好啊。

“这与那掩阵,也无太大的区别。”言凤起没好气的道。

明明之前也教过。

明明有时候敏锐又聪明,可怎么有时候又这么蠢的可以呢?

容墨刚想说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清,全是黑乎乎一片,就听言凤起提起当初陈顾的掩阵。

恍然明白,言大佬说的“看”,和他现在的看,并不是一个东西。

“我,我就是刚入行都没两天,所以我还不适应。”容墨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言大佬解释。

可是能怕自己真的能让人蠢哭,那样言大佬就更加不愿意教导自己了吧。

不过,容墨虽然还不适应用肉眼以外的意识去看世界,但经过提醒,他操作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数息时间,他就回忆起当初那玄之又玄的感觉。

眼前,是无数地无规则排列的光点。

不,并不是全都毫无规则,随着他的细看,几处黑心红边的小光点,沿着似简单又似乎很复杂的规律,不停的跳跃着,划出一道道光线。

*

纵深过百的仓库,从被租下的那天起,就被改造成两块区域。

前三分之一的地方,摆上了诸多货箱,布置了他们精心钻研出的,可困可杀的阵法。

后面大半的地方,则是他们研究更加厉害的存在的地方。

此刻,三个身穿黑色连帽风衣的人,各自占据一方,盘膝而坐。

手中不时结出指决,身前摆放的符箓和法器,或是闪过光华,或是轻声嗡鸣。

而他们坐的地方,慢慢蔓延出猩红的规律的花纹。

仔细看去,才知道他们坐着的地方,都阴刻这细细的纵横交错的沟壑,此时是有什么鲜红的液体,在其中流淌着。

当着红艳艳的花纹,覆盖的面积比他们坐下遮蔽的地方,多出巴掌宽的一圈之后,三人的正中方位,忽然从地下伸出一个小小的石台。

石台之上,是一个透明的棱柱体,里面流淌着浅淡的蓝色液体,不停的流动着。

随着三人的念咒声,柱体上一闪一闪的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有什么冲破柱体的桎梏,将真身展露在众人眼前。

这似乎是这三人无比期待的事情,他们抬起了头直视这柱体,神情渐渐十分狂热,甚至颇有几分癫狂的意味。

三人同时大声道:“开。”

手中指决变化,直指柱体。

同时,他们身后各自站着的人,听到命令,便将身边高于一人的大桶上的龙头打开。

小小的龙头口之中,冒出一股股血腥又黏腻、会令人作呕亦会令人痴狂的气味。

三个人一脸享受着这“特殊炮制”过后,充满冤戾的血腥味。

有了今日这些怨气充足的血食的喂养,他们就又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

可以往见过数次的,血液从龙头里流出,顺着早就阴刻好的阵法沟槽蜿蜒到阵法中心,也就是柱体之下的画面,今日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原本装满的,沉重的三只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桶,此刻竟像是空空如也一般。

除了残留的一些气味,竟是一滴血液,都没有流出。

三个人先是一脸惊诧,继而有几分慌乱后,再涌上心头的,便是无边的愤怒!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三人齐声大喝,那一瞬间,原本神情肃穆开关水龙头的三人,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意。

*

容墨发现那光点的时候,便是一喜。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该怎样用现代玄学一道的知识来描述自己的所见,毕竟他还只是一只脚踏进门槛嘛。

但他也很清楚的是,他看的这些光点,应该就是这个黎梦川和栾音两人都第一次见到的阵法的阵基。

就算他不相信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得相信言大佬。

要不是这样能够破阵,言大佬让他“看”来做什么?

——阵眼到底在哪儿,容墨一时还真没看见,那些光点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强弱。

有可能是掌控在操控阵法的人手里,不过,他相信,将这些阵基都破坏掉,对方一个掌控阵眼的“光杆司令”,黎梦川和栾音能够对付了吧?

至少没有躲避的机会,按黎梦川的意思,正面刚的话,他应该是能赢的。

——当然,前提是,人数不要比他们多出太多。

以一敌二、三,还能坚持坚持,但是以一敌十什么的,还是先溜为上。

容墨相信这里是没有那么多人的,不然言大佬不可能不通知他快跑。

抱着这样对言大佬无可救药的信任,容墨猛的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光点冲了过去。

离他还真的不远,而他保持着那种玄妙的“看”的感觉,虽然还是身在黑暗里,可却再也不影响“视物”。

至少虽然不到言大佬那种犹如白昼的清清楚楚状态,但也能够看出个大体的物形。

是一处货堆,那光点最盛的地方,就在这货堆的中心偏下的位置。

看样子这些货堆,就是对方布置阵基的有意掩盖。

他轰的一声推倒货堆。

这整齐的码放的方方正正的货堆,要推倒起来也不算太难,容墨移动了一角的一个位置,最后猛力一推,便躲闪到一边去。

眨眼间,这处货堆就七零八落的滚落在地。

只有中间那个安置了阵基的,稳稳不动。

容墨便准备将之打开,能破坏就破坏,不能破坏也要给它换个位置。

不想,刚要去接触,就有一人冲到眼前。

锐利的一道寒芒从容墨的眼前闪过,但却被桃木牌的防护给挡了下来,容墨的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又落了下来。

果然,对方回来。

果然,就算是突袭,也会被桃木牌挡下。

容墨忙往一旁躲闪,桃木牌的能量还是留下应急为好。

言凤起对容墨这看似“为筹帷幄、老谋深算”的想法,表达不屑道:“你这是有多大的把握,就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赌?”

毕竟刚刚那一刀,是向着他的咽喉而去的。

容墨一边躲闪,一边轻声道:“嘿,桃木牌不行,大佬你肯定也早就发现这人的存在了。”

毕竟,之前都提示有人偷袭黎梦川,容墨对言大佬的本事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言凤起一时都不知该气他将自己也算计在内,还是他拿自己的小命赌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又或者,高兴他这么信任自己?

不,这家伙就是仗着还对自己有用,所以将他算计在内。

哼,倒是耍的一副好心机。

全然忘了,之前还在说容墨蠢的无可救药。

既然带了容墨一起来,黎梦川不可能除了桃木牌之外,不再给容墨任何防身的“武器”,不过鉴于他刚入门还不到两天,大部分“武器”不会使,也可能使不好。

所以这些“武器”还是以被动防御和反弹攻击为主。

一枚红绳系着的五帝钱,由门内大能开光加持过,此刻系在容墨的手腕之上。

他一抬手,五帝钱上的法力不但挡住了那人刺过来的利刃,还反弹出一道金芒,直射对方双眼。

那人猝不及防,原以为容墨躲的这么慌张,明显是个刚入行的小萌新,他是来虐菜鸡的。

可哪知道黎梦川舍得给他好法器。

就这么一瞬间闭眼偏头,抬臂抵挡金芒的功夫,容墨一跃而起,看似瘦削的身子却撞出了斗牛般“野蛮冲撞”的架势。

将那人装的摔在杂乱的货堆之间,头还那般“凑巧”的磕在一处箱角上,眼前更是疼的一黑。

容墨去势不停,一脚踢在对方心口,下脚的力度都出乎他自己预料的重。

刚要爬起来的,又被他给踹趴下,更别说能不能用出什么法术了。

容墨一把摁住对方,将他的双手剪到一处。

只是摸索几遍也没找到绳索,想要用个裤腰带,可他没有,这人竟然也是穿的卫裤。

容墨心一横,就将对方的卫裤给扒了,两条长裤腿就是很好的绳索,一头系手腕,一头系脚脖子。

——也幸好这人是个大长腿。

容墨本想这时候赶紧将装有阵基的箱子打开,试着毁掉,难得唾弃完他心机boy的言大佬好心开口:“直接推离原位,省时省力。”

而且,这里头的东西,也不多好看,为了不把这小子吓的尖叫吵裂他的耳膜,还是不要打开为好。

既然言大佬这么说,容墨也就是不管是不是这里头的东西难以毁掉,他当下着手将箱子推开。

很快,他又如法炮制的其余七个方位。

当他费力去推最后一个货箱的时候,只听到几道人声混合的爆呵:“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吓的他不自主的一个哆嗦。

不过,也就此将阵基全部移位。

原本就渐渐脱离控制阵法,彻底失去了效用。

而距离仓库内部最近的容墨,与六只阴鸷的眼睛对上,对方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让他一时惊愕,没了下一步动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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