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有脾气了。”星莜看着奕麟嗤笑道。
奕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大步向前走着动作极快,像是要把我们甩开,可走出没几步他又放缓脚步像是在等我们。
星莜牵着夏夏的小手在后面缓缓跟着,我略微保持着距离跟在她们后面。活脱脱像是两个千金小姐出来玩儿,一个保镖负责探路,一个保镖负责守护。
风也确实有了些许脾气,躺在街上歇息的灰尘被风儿喊起来加班。路旁的树叶也被这股力量带动,沙沙作响,为这场即兴的表演伴奏。星莜的衣角轻轻地随风飘扬,发丝在风中凌乱,本是文静的她,此时却也随风的舞动添了几分洒脱与不羁。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这片忙碌的景象上,给这略显纷乱的画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风似乎并不满足于仅仅搅动尘埃和树叶,它还带着一丝凉意,悄悄钻进行人的衣领,提醒着人们季节的更迭。
街角的店铺门帘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欢迎每一位过往的行人,又似在诉说着古老而悠长的故事。公园里孩子们追逐着被风吹起的彩色气球,欢笑声洒满了这个城市的一角,给这略带凉意的天气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欢乐。
而这一切,都是风的杰作,它用它那无形的手,略有迟疑地、却又坚定地,改变着周围的一切,让这个世界在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变化与惊喜。
“你怕不是吃夏夏的醋了?”我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奕麟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吃小孩子的醋还不容人说了?”
两个女孩子笑着,奕麟驻足,握了半天的拳也没挥出来,只是指着我的鼻子道:
“下次你再不合时宜的突然出现,就别怪我拳脚不长眼了。”
我一把搂住他,“怎么打扰你的约会了?”
“你丫还敢说!”
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
我被揪住卫衣的帽子后,他收了收力在我肩胛处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虽然挨了一拳但我依然笑着。
……
喧嚣的风中掺杂着哭声,别样的剧情在城市的一角上演着。
“别哭了。”许明卿抚了抚她的背,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这个世界不论失去了谁,盛会和派对都会继续。人这一生行之短暂不过白驹过隙,但也正因如此咱们才更应该把握当下。”
许明卿安慰着少女,晓萱坐在一边默默地陪着她。她抱着爷爷和奶奶的骨灰盒,仿佛没听到这些声音,而这世界也似乎只剩下她和这两个小小的盒子。
许黎明把他俩拉到一边。
少女哭了好一阵子才止住,但时不时还有些啜泣声。
“闺女,你看……”
许黎明指了指这空荡荡的房间,少女没答话,只是默默站起身想拽一张桌子,许明卿过去帮忙。
把桌子放对位置后,把遗像、香炉、牌位和骨灰盒摆放好,就跟着许黎明出门了。
许明卿关门时,抬头,才发觉贡桌正对着门口,心中一怔,侧颜看了一眼少女。
看着随着妹妹和父亲一起下楼的少女,许明卿不禁打了个寒颤。
……
“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今夜,我又失眠了。独自坐在阳台,温和的月光比骄烈的艳阳要识趣得多,它静静躺在阳台,盆栽和我的脸上。
我走向一旁的落地镜,依托着月光和阴影,看着镜子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
“夜深了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成熟又多疑了呢?”
倏地我笑了,镜子中的我也笑了。看到那双清亮而又深邃的眸子。
云儿识趣地替月亮挡下这一幕。
我自嘲的笑笑,抬头看向被遮住地那一轮明月。
“你也看不惯我这副模样,对吗?可我也没办法啊……”
说着我关上阳台门准备回屋,看到厕所亮着灯,我埋伏起来。躲了一会见没人出来,我才回过神来,小家伙儿怕黑,这是老妈特地留地一盏灯。
“……”
(内心OS:魑魅魍魉莫进我身!速速退去!退!退!退!)
“阿岚哥哥?”,小家伙儿从老妈房间里出来,懵懵地看着杵在原地的我。
我连忙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家伙儿见状连忙捂住嘴。
我乐呵呵地笑了。最后我还是没能挡住那所谓的“魑魅魍魉”。
见我笑,慢了一拍的她才反应过来,小手握拳在我身上锤了一下,气呼呼的去厕所了。
……
次日清晨,我送夏夏去学校的路上,明仔把我往后拽了拽,使得我不得不和他并肩。夏夏躲在晓萱的右侧时不时怯怯地看向那名陌生的少女。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和他并肩后,见他又不说话,我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岚,你老家是农村的,你懂的多,你解释解释,贡桌正对大门口是什么意思?”
“贡桌?贡神的?还是贡逝者的?”
“都有说法吗?”
“贡神的又称‘灵位’。灵位正对大门口,在传统习俗中寓意着方便神灵出入,同时也有迎祥纳福、家族兴旺的意味。然而,这种情况可能会给来访的客人带来不适。”
“那逝者呢?”
“贡逝者的又称‘牌位’,也可以称为‘灵位’,但所表达的意义略有差异。”我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门通常被视为家中的主要出入口,是气流进出的通道。传统上认为,将牌位正对大门可能会让频繁开关门的声音和生者的进出惊扰到逝者的灵魂,这是不敬之举。在风水中,大门是家中阳气最重的地方,而牌位则代表着逝去的亲人,属于阴性物品。所以,将牌位正对大门可能会破坏家中的阴阳平衡,影响家人的运势和健康,且这也会令来访者感到极度不适。”
风又不合时宜的来了,而且这次很大。
“那我的感觉就没错。”他顶着风快步追上前面的几人
听到这句话的我没有追问,只是默默跟上他。
……
了无踪迹的人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过问,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
处在不同地域的二人,正发生着属于她们自己的故事。
“还在想他?”
满脸书生气的少年迎着风缓缓走来。
“今天有风,小心感冒。”
“谢谢。”
“他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吗?让你这样执着于他?”
少年的叹息随着风远去。
她打开吊坠回忆着往昔,少年想凑过去查看一番,她又迅速收了回去。
“不劳你费心。”
少年苦笑,没说什么。
她起身离开楼顶的天台,躲回卧室。
少年被堵在门口,只能倚在她的门上。
“上次不远万里只为见他一面,却导致了一场重大事故,所幸你们二人都没受伤。你在他那里呆了几日便回来了。”
少女看着吊坠,默不作声。
“这次去我想你不是临时起意。那天我偷偷跟着你去火车站时,你的脸上挂着笑,回来时却是淡漠如水,剩下的我不敢妄议。”
房间内并没有传出声音。
“我猜不到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所有故事都有结局,可一旦故事成为了现实,那它就应当拥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你也一样。”
她拉开房门,淡淡地看着他,“说够了没?”,见他没说话,又继续补充道,“我自己的路理应由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开拓,而不是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教育我!”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等他缓过神来早已被她赶出她的家。
她又开门补了一句,“你的某句话里的某个词用错了!”,听得少年一怔,随后他就被晾在外面了。
门外的少年捂着心口,她坐在床边,看着吊坠默不作声。这个房间很安静,楼道也是,而她那边的风也识趣地住了嘴。
……
“哇!这风……”
“你不是会作法吗?作法让它停啊!”
“你当我真是神仙啊?还作法?”
“上回你不就唤雷成功了吗?”
“那纯属是天气原因,我试着赌运气赌对了。”
我和明仔吵嚷着,不一会儿风戛然而止,很是突兀。我们一行人一脸问号。
……
“今天的风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停了?”
“不知道啊。”
刚进教室,不少同学在讨论这突然戛然而止的风,有些人倒是不怎么关心。
奕麟从教室后门进来,顺手递给我一瓶冰红茶。
“这几天倒是没见你看你的摘录本了。”
“我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
我轻轻点头。
“不会吧?”
“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看,283条基本都记住了。”
“背东西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努力过。”奕麟戏谑地看着我笑。
“这和要背的东西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喏,你看看就知道了。”
奕麟随意翻看了几页。
“哟呵,你这有游戏台词,名人言,电影和电视剧台词,还有动漫台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孩子,你这摘录的挺杂啊。”
“里面还有几句由我自己经历编写的呢。”
“比如?”
“比如,第115条。”
“115——于是我继续向前挣扎,如同逆流而上的小船被浪头不断地向后推。”
“怎么样?”
“为什么只有半句。”
“这句话不止指我一个人。”
奕麟愣神半刻,见他还没缓回过神来,我简单喝了口红茶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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