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圣樱学院教学楼前)**
放学的铃声像是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点燃了整个校园。教学楼门口人潮汹涌,学生们如同出闸的洪水,喧闹着涌向校门。
高二七班门口,路景行收拾好书包,动作利落地背在肩上。他看向旁边正慢吞吞、龇牙咧嘴地试图站起来的临嘉树(许衍)。
经过一天的“休养”,临嘉树腰腿的酸痛感稍微缓解了些,至少能自己挪动了。但动作幅度稍大,或者坐久了突然站起来,腰臀和某个隐秘部位还是会传来清晰的酸软和不适,让他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
“自己能走?” 路景行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僵硬的姿势,平静地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废话!” 临嘉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扶着桌子边缘,终于把自己撑了起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腰,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强撑着站直了,紫藤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老子能行,别碰我”的倔强。
路景行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教室。临嘉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身体的不适,也跟了上去,步伐略显拖沓。
走廊里依旧拥挤。临嘉树努力想跟上路景行的脚步,但人流推搡中,他不得不时刻注意保持平衡,避免撞到别人或被撞到,腰臀的负担让他走得很慢,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更要命的是,他身上那属于路景行的、霸道凛冽的玫瑰冷香,在拥挤的信息素混杂空间里,如同黑夜里的灯塔,吸引着无数好奇或探究的目光。那些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尤其在他因为不适而动作微滞时,带着了然的暧昧。
临嘉树心里烦躁得要命,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好不容易挤出教学楼,来到相对开阔的校门口广场。夕阳的余晖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临子!路哥!等等我!” 顾凌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像条灵活的鱼,几下就挤到了两人身边,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一起走啊!”
路景行脚步没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临嘉树看到顾凌辰,稍微松了口气,有这傻狗在旁边插科打诨,至少能分散点注意力。他刚想加快脚步,旁边一个冒冒失失往外冲的低年级男生猛地撞了他肩膀一下!
“啊!” 临嘉树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朝旁边栽倒!腰臀瞬间传来的尖锐酸痛让他脸色一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狼狈时,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了回来,牢牢固定在一个微凉却坚实的怀抱里。
路景行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他身侧。他单手扶着临嘉树的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吓呆了的低年级男生。
“对……对不起!” 那男生被路景行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慌忙道歉,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临嘉树靠在路景行怀里,惊魂未定,腰臀的酸痛因为刚才的拉扯更加清晰,让他一时半会儿直不起腰,只能微微喘息着,额角的汗更多了。
“啧,没事吧临子?” 顾凌辰也吓了一跳,赶紧凑过来。
路景行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脸色微白、眉头紧蹙的人。那点强撑的倔强在刚才的意外和身体的抗议下,彻底瓦解,只剩下疲惫和不适。
路景行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手臂微微用力,在临嘉树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路景行!放我下来!我能走!” 临嘉树瞬间炸毛!这可是放学高峰期的校门口!无数双眼睛看着呢!他挣扎着想下去,但身体的不适和路景行手臂不容抗拒的力道让他徒劳无功。
“别动。” 路景行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再摔一次,明天也别想上学。”
临嘉树:“……” 他气得想咬人,但路景行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再摔一次,他这破身体估计真得散架。而且,身体深处那被强行唤醒的饱胀酸痛感,也让他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只能再次认命地把脸埋进路景行颈窝,用行动表示无声的抗议和巨大的羞耻感。
“哇哦……” 顾凌辰在旁边看得眼睛发亮,赶紧掏出手机(再次被路景行一个眼刀制止),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吹了声口哨,“路哥威武!嫂子坐稳了!”
周围的学生们更是瞬间投来了无数道目光!震惊、好奇、羡慕、嫉妒……各种情绪交织。路景行抱着临嘉树,如同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旁若无人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看!路神又抱着许衍!”
“我的天!这是第几次了?”
“许衍怎么了?受伤了?”
“不像啊……你看他脖子……”
“信息素!又是路神的信息素!好浓!”
“这占有欲……绝了!”
议论声如同背景音嗡嗡作响。临嘉树把脸埋得更深了,恨不得原地消失。他唯一庆幸的是,路景行那件宽大的校服外套还穿在他身上,多少能遮住点脖子上的“罪证”。
路景行对所有的目光和议论置若罔闻。他抱着临嘉树,步履沉稳地走出校门,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顾凌辰像个小跟班似的,兴奋地跟在旁边,嘴巴又开始闲不住。
“路哥,你体力真好!抱着临子走这么远,大气都不喘!” 顾凌辰由衷赞叹,随即又贼兮兮地压低声音,“哎,临子,感觉咋样?路哥牌人形座驾,舒适度几颗星?”
临嘉树埋在路景行颈窝里,闷声回怼:“……闭嘴!不然把你幼儿园抢女生棒棒糖被老师罚站墙角哭鼻子的事儿……”
“别别别!哥!我错了!” 顾凌辰立马求饶,但八卦之魂不死,“嘿嘿,说真的,被这么抱着,是不是特有安全感?比坐车稳当多了吧?”
安全感?
临嘉树身体微微一僵。
鼻尖充斥着那熟悉的、带着侵略性却又无比安心的玫瑰冷香。身体被稳稳地托着,隔绝了拥挤的人流和地面的颠簸。路景行的怀抱并不算特别柔软,甚至有些硬朗,却异常稳固,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体温和力量感。
好像……是比他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要舒服点?也……安全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临嘉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赶紧甩掉这荒谬的想法,在心里唾弃自己:临嘉树!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被抱着走还抱出安全感来了?!丢人!
他愤愤地在路景行颈窝里蹭了蹭,试图蹭掉那点不该有的想法,结果蹭到对方微凉的皮肤,鼻尖的玫瑰气息更浓了。
路景行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动作,低头看了他一眼。帽檐下,只能看到临嘉树微红的耳廓和几缕凌乱的发丝。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稳了些。
夕阳西下。
长长的林荫道上。
冰山Alpha抱着他的Omega,步履坚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暴躁Omega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假装自己不存在。
最佳损友在旁边蹦蹦跳跳,努力活跃(虽然没人理他)气氛。
这幅画面,在圣樱学院放学的傍晚,成为了无数学生心中难以磨灭的“路神专属风景线”。
**(路景行家小区楼下)**
终于到了熟悉的小区楼下。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晕染开暖黄的光圈。
顾凌辰在小区门口停下脚步,笑嘻嘻地挥手:“路哥,临子,我撤了!明天见!临子好好‘休息’啊!” 他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换来临嘉树隔着路景行肩膀扔过来的一个眼刀。
路景行抱着临嘉树,微微颔首,算是告别,然后抱着人走进了单元门。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临嘉树终于把脸从路景行颈窝里抬起来一点,帽檐下的紫瞳带着倦意,看着电梯镜面里映出的两人身影。
路景行抱着他,站得笔直,侧脸在电梯冷白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而他,像个大型挂件一样窝在对方怀里,宽大的校服包裹着,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临嘉树烦躁地别开眼。
电梯到达楼层,门“叮”一声打开。路景行抱着他走出去,用钥匙打开家门。
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瞬间涌了出来。
“回来啦?” 路落鹤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到路景行抱着人进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小衍累了吧?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嗯,阿姨。” 临嘉树小声应道,挣扎着想下来。这次路景行没再坚持,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玄关的换鞋凳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临嘉树松了口气,但身体的酸软感依旧清晰。他扶着墙,慢吞吞地换鞋。
路落鹤走过来,目光关切地在他身上扫过,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的倦怠,柔声道:“景行,快扶小衍去沙发上歇会儿,饭马上就好。” 她没多问,但那了然的眼神让临嘉树又有点脸热。
路景行依言,伸手扶住临嘉树的胳膊,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到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沙发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了酸痛的腰臀,临嘉树舒服地喟叹一声,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路景行转身去倒水。
临嘉树靠在沙发里,看着路景行在厨房和客厅间忙碌的身影,给他倒水,又去帮路妈妈端菜。那副居家好学生的样子,跟白天在教室、在校门口抱着他、一脚踹飞周宇轩的冰山判若两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老干部……到底有几副面孔?
晚餐依旧是温馨的氛围。路落鹤做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家常菜,不停地给临嘉树夹菜,叮嘱他多吃点,养好身体。路景行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把临嘉树够不到的菜往他那边推一推。
临嘉树被这温暖的氛围包裹着,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别扭似乎都淡了许多。他埋头吃饭,胃口还不错。
饭后,路景行主动收拾了碗筷去洗碗。路落鹤切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又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就回自己房间了。
客厅里只剩下临嘉树和刚洗完碗出来的路景行。
临嘉树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眼皮开始打架。身体的酸痛在吃饱喝足后更加清晰地提醒着他需要休息。
路景行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去洗澡?”
临嘉树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累。不想动。” 他现在只想在沙发上瘫到天荒地老。
路景行没说话,只是弯下腰,再次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路景行!我……” 临嘉树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抱离了舒适的沙发。他认命地闭上嘴,知道反抗无效。
路景行抱着他走进浴室,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浴缸边缘坐下。然后,他转身开始放热水,调试水温,动作熟练。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
“自己洗?” 路景行试好水温,回头看向临嘉树,金丝眼镜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临嘉树看着冒着热气的浴缸,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软无力的身体,挣扎了两秒,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带着点恼羞成怒地低吼:“……你出去!”
路景行看了他几秒,似乎确认了他自己能搞定,才点了点头:“有事叫我。”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浴室里只剩下临嘉树一个人。他脱掉那身宽大的、带着路景行气息的校服,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那些尚未消退的暧昧痕迹,尤其是腰侧和腿根几处清晰的指印,脸又烧了起来。他赶紧把自己泡进温热的水里,让水流包裹住酸痛的肌肉,舒服地叹了口气。
**(卧室)**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临嘉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几乎是扶着墙,一步一挪地蹭回卧室的。
路景行已经坐在书桌前,就着台灯的光在看书。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临嘉树看都没看他,直接扑向那张柔软的大床,像只归巢的倦鸟,把自己摔进被子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休息。
路景行放下书,起身走过来。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一点凌乱黑发的鼓包,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弯下腰,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被临嘉树卷成一团的被子拉开、铺平,仔细地盖在他身上,掖好被角。他的手指修长微凉,偶尔不经意地擦过临嘉树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肤。
临嘉树闭着眼,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那点微凉的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路景行做完这一切,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落在临嘉树沉睡的侧脸上。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平日里嚣张的眉眼此刻安静地舒展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脆弱感。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缓地拂开临嘉树额前沾湿的发丝,动作小心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邃,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失而复得的珍视,深入骨髓的占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疼惜。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
路景行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台灯的光线似乎都柔和了几分。最终,他俯下身,微凉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如同羽毛般,在临嘉树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没有**,没有侵略。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无声的承诺和归属。
“睡吧。”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得如同叹息。
然后,他直起身,走到书桌前,关掉了台灯。房间瞬间陷入温柔的黑暗。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躺下,尽量不惊扰旁边熟睡的人。
黑暗中,玫瑰的冷香与紫藤萝的暖息无声地交融、缠绕。
冰山无声地守护着他失而复得的、在睡梦中终于卸下所有尖刺的紫藤萝。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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