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比大小,但是我没有那玩意儿。
余秋栀在心里回答。
身后的人抬手按在余秋栀肩膀上,掌心温热,抵消了一点场馆空气的凉意。
但是余秋栀在发抖。
她颤抖着往身后看去,瞟见一抹白,又颤抖着回答:“我们什么都没说呢,艾贝利老师在跟我说设计稿的修改意见。”
“那你告诉我419是什么,到底是他大还是你大?”白浔鹤的手往上挪动位置,按在了余秋栀侧边脖颈处。
入手的皮肤温凉,掌心下是鼓动的脉搏,不安分地一跳一跳,如同一条被抓住的活蚯蚓,白浔鹤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软。
余秋栀毫无所觉,只有被人抓包的尴尬:“419的意思是在4月19日之后,我长出来了,比艾贝利老师的大。”
“……”
白浔鹤感觉自己发软的手又硬了。
艾贝利也僵在原位,就连被猫舔手都没有任何反应。
气氛沉默,余秋栀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通胡扯有些离谱,慌忙扯了一个话题来对抗白浔鹤的质问:“我发你的稿子看了吗?”
“还没。”白浔鹤说。
余秋栀开始胡搅蛮缠:“为什么不看,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请一定好好反思,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一个回答。”
“……”
白浔鹤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是不是早饭吃多了,撑得慌。”
余秋栀皱鼻子,冲白浔鹤和艾贝利吐舌头。
“咳……”艾贝利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余秋栀说,“你先回去接着画设计稿吧,我跟白总监有事要聊。”
白浔鹤落在他身上冷冰冰的的目光像是通过放大镜被汇聚成点,要烧焦他一层皮。
余秋栀迟疑地看向白浔鹤。
白浔鹤轻轻颔首。
眼见着离开的人穿过半个场馆即将从东门离开,艾贝利拢紧身上的浴袍,转头看向白浔鹤:“你有病啊,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盯着我干嘛?”
白浔鹤声音冷淡:“你去招惹她干嘛?”
“我……”艾贝利简直不想说话,“之前是不是你让我教她?是不是你要求的?在那之前你不认识我吗?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应该想到后果,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合自己的心意?”
“不合你的心意就算了,你还要往我身上扣帽子。”
这是认识以来,白浔鹤第一次听见艾贝利说这么长一段话。
他怀里抱着的猫咪也张大嘴巴,白浔鹤的方向哈气,露出上面两个尖尖的虎牙。
白浔鹤安静一瞬,看着艾贝利气急败坏的表情,把嘴里的话咽回去,想着一会儿找余秋栀商量一下保持距离的话题。
“所以呢,这么生气,你教了什么东西?”白浔鹤问。
“还没教。”
话音刚落,白浔鹤就要开口质问,艾贝利连忙拦下:“但是——但是,别急,后面还有……”
“说。”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多注意一下。”艾贝利眯起眼睛,自己也拿不准,只是有那么一个预感,“余秋栀状态不太对。”
“什么意思?”白浔鹤问。
艾贝利皱眉:“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换位考虑,她现在就跟我之前在国外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我当年干了什么你都知道,她会干什么你有头绪吗?”
当年留学的时候,艾贝利整晚整晚待在酒吧,跟看对眼的女孩喝酒上床,事后趴在玻璃窗上一边抽烟一边画稿。
白浔鹤想起艾贝利那个时候的浪荡劲,眉头紧皱,又想起余秋栀梦中**的娴熟,眉头皱得更紧,恨不得能夹死苍蝇。
艾贝利看了眼:“你想到了?”
“嗯。”白浔鹤鼻孔拱出一道气,“好的不学学坏的,感觉到时候跟你一样。”
啧,啊对,你说的都对……艾贝利收回目光,揉了揉猫肉垫。
然后不小心被露出来的猫爪子划了一道口子。
……
贴着滑冰场走到东门口,正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余秋栀随便往场内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呆愣在原地。
滑冰场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在训练,其中有两个女选手的动作特别吸睛。
她们的手臂和肢体紧紧缠绕,一个像笔直生长的灌木,一个像紧紧攀附的娇弱的菟丝子,一个紧紧攀援纠缠着另一个。
对视的目光和一致的步调已经说明了彼此之间惊心动魄的羁绊。
只是……其中一个人留着长长的金色大波浪卷发,动起来的时候如同流淌的金色河流。
是西莱特。
这个时候欧里斯刚好从场地中心滑到边缘。
余秋栀伸手把他往这边拦,问:“你老婆不要你了?”
欧里斯脚下刀片往外面一斜,差点摔出去:“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问候我的?”
余秋栀往场地中间抬抬下巴,示意道:“这不是抛弃你的意思?”
冰场中间,两个女生的身体紧紧相贴,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欧里斯看了眼,瘪了瘪嘴,两边眉毛成“八”字下耷:“她们在比赛。”
余秋栀不信:“比什么?”
“比我啊。”欧里斯说。
“?什么鬼玩意儿?你再说一遍?”余秋栀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听不懂人话。
“我说……”欧里斯刚想重复,忽然发现这个回答确实不太对劲,“我的意思是,她们两个以花滑的方式比赛,谁赢了我就归谁。”
那可真是一项奇葩的比赛,余秋栀不知道是该吐槽像欧里斯这样的呆子行情好,还是问人这种东西在美洲那边是可以通过比赛抢的吗?
是美洲在不知道的时候变回殖民统治,还是大陆在不知道的时候复辟变成封建奴隶制?
“你和西莱特都同意了?”余秋栀问。
“西莱特同意了。”欧里斯说。
“你没同意?”
欧里斯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西莱特说我不同意,就不要我了。”
余秋栀看了眼场上沉浸于滑冰艺术的两人,又看向欧里斯,想起西莱特那天的误会,心说这不怪我人品差没素质。
主要是有这个机会,不撩一个欠,说不过去。
余秋栀冲欧里斯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你对象其实就是不要你了,要不然怎么在场上跟别的女生玩得那么开心——”
“我去!谁抓我脖子!”
话还没说完,余秋栀就被人掐着脖子往后面带。
“我。”白浔鹤冷声道,胸膛上下起伏,还微微喘着气。
他是从西边的观众席、艾贝利的座位旁边跑过来的。
就怕一个不小心,余秋栀跟欧里斯跑了,也可能是欧里斯跟余秋栀跑了。
“说什么凑那么近?”白浔鹤捏着余秋栀的脖子轻轻揉了揉,然后俯身逼近。
余秋栀缩了缩肩膀躲过去:“说西莱特不要他,跟别的女生好上了。”
白浔鹤冷笑一声:“这句话对你同样适用。”
他每天不光要盯着余秋栀身边的两个花花公子,还要注意别的女生。
“?”
还不等余秋栀问白浔鹤什么意思,场地上的人忽然伸手一指,直直地冲着她过来。
这……是又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每个人都在盯着她?
西莱特带着身边的女生划过来,一手按在余秋栀的肩膀上,然后被白浔鹤一把拂开。
“你要觉得这样不公平,让她来跟你比。”西莱特没在意白浔鹤的举动,转头对身边的女生说道。
那女生看向余秋栀:“你会花滑吗?”
“不会。”
“西莱特,没有你这么羞辱人的!”女生提高声音,转头骂道。
直到现在,人稳稳地停在身前,余秋栀才看清疑似西莱特第二任对象长什么样。
圆脸,梨涡,饱满的丸子头扎在脑袋斜上方,泛着光泽。
“这谁?”余秋栀往后靠近白浔鹤,小声问。
白浔鹤也小声:“巴尔勒莫。”
哦,就是那个什么都要跟西莱特争的巴尔勒莫。
余秋栀目光在两人身上上下扫了扫,忽然问道:“你们做了多少年的对手?”
“啊?”巴尔勒莫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余秋栀为什么这么,但还是乖乖回答,“八年。”
西莱特直觉这人口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
“我听说如果有人做了七年以上的死对头,”余秋栀顿了顿,看着欧里斯意味深长,“那他不是讨厌对方,而是变成了同性恋。”
欧里斯震悚地站直身子,往西莱特身边贴。
“Darling~你不会的,对不对?”声音甜腻地像刚吃了草莓香精。
西莱特往旁边躲了躲。
“你直接说答不答应就完了,没必要挑拨我和欧里斯的关系。”西莱特微微皱眉,还记着自己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余秋栀一哂:“先不说我能不能赢,答应了有什么好处,你们俩这个决定方式也很奇葩。”
她先看向巴尔勒莫:“你比赛争不过西莱特就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了,为什么还要跟她比,西莱特赢了你又觉得不公平,要求换一个对手,我请问这件事情的逻辑在哪里?”
然后是西莱特:“你就更不用说了,在医院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不会到现在全忘了吧?刚说的,现在又过来找我比赛?不说我乐不乐意帮你,就说这比赛赢了,欧里斯归谁?”
西莱特和巴尔勒莫都一声不吭。
余秋栀翻了个白眼,转头挑起欧里斯的下巴问:“问你呢,归谁啊?”
还没等到回答,白浔鹤将余秋栀的手扯下来:“不管归谁,都跟你没有关系,手规矩点,别乱撩。”
余秋栀默默把手背到身后。
“我认识沈睿音。”
就在白浔鹤按着余秋栀的肩膀转身的时候,西莱特在后面忽然出声。
白浔鹤感到自己手下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捏了捏,然后又抬手拍了拍。
余秋栀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沈睿音那个名字上,没注意到白浔鹤那些亲近得几乎暧昧的小动作。
沈睿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她?威胁吗?
当然不是——没有余秋栀想得那么复杂——
“沈睿音下个月在国外有一场秀,关注度很高,如果你答应和巴尔勒莫的比赛,我会向她要一个名额。”
“到时候你的作品会登台,你想要的名和利都能得到。”
余秋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考虑片刻,让开白浔鹤的手,走到西莱特面前。
西莱特目光如炬,坚定地看着她。
“你好像没有想过我会拒绝。”余秋栀毫不闪避地回视。
西莱特说:“没有人会拒绝名利。”
“是的,你猜对了。”余秋栀微笑,“现在的我确实不可能拒绝。”
祝各位天天开心[加油][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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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滥情的花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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