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想：如果在童昕诚、俞醇、杨颜朔中选一个搭档，俞醇是最好的人选。

杨颜朔能力很强，但性格不合；童昕诚能力还行，但沟通不畅；俞醇虽然能力弱，但沟通起来成本最低，性格也最好。

搭档不仅是两人能力之和，还是两人组合成的一个整体。

如果各自为营，那和单打独斗没什么区别。

“想换队友吗？”耳后忽然响起小舅子的声音。

林小沫僵了一瞬，分两次把头转了过去：“可以换吗？”

“不可以。”童昕诚斩钉截铁。

那你问什么？林小沫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像在嫌弃小舅子，立即补救道：“胡菲斯先生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会好好照顾你。俞醇确实很适合做我队友，但我和他优势重合，从存活率的角度看，还是杨先生更好。”

为防止小舅子心生芥蒂，林小沫把那张价值不菲的VIP银卡塞到他手里：“刚刚俞醇送我的，一场演唱会的门票。你喜欢唱歌，应该听说过这名歌手，叫‘芬陀利’。我对演唱会没什么兴趣，就转送给你了。”

童昕诚拿着那张VIP银卡，却不急着看，只是看着林小沫：“你不喜欢音乐？”

“不是很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林小沫愣了愣：“看书，还有……”

他咬了咬唇：“看帅哥。”

童昕诚没说话，不知是被他的色胆包天吓到了，还是为他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

林小沫后退一步，表明自己没有非分之想：“我也就看看，没别的想法……春梦都没做过。”

童昕诚依然没有说话。

林小沫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摸出几颗糖果：“你别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看帅哥，我以后不看就行了……”

这话说的，好像童昕诚在为他吃醋。

“林小沫。”童昕诚开了尊口。

林小沫竖起耳朵聆听。

“你可真是个人才。”

说完，他把眼镜一摘，慢条斯理地放进口袋：“看吧，看多了就腻了。以后别把吃的拿给我，我不需要。”

“哦。”林小沫点点头，真的盯着童昕诚的脸看了半天。

“看够了没有？”童昕诚被他看得心浮气躁，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够了吗？”林小沫体贴地问他。

“……”童昕诚压下心中的怒火，“我让你看，是让你想看的时候看，不是让你现在看。”

“哦。”林小沫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理解错了，“那我以后不看了。”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副护目镜，把镜面调成全黑，彻底遮住了眼睛。

大黑天的戴墨镜，要么骨骼清奇，要么是神经病。

童昕诚已经快炸毛了。

他实在想不通，天底下的正常人千千万，怎么就派了个林小沫来克他。

要不是他存活率低，童昕诚真想教教他怎么做人。

体育馆的灯光突然全部打开，一个人站上半空中的舞台，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各位尊敬的参赛选手，你们好。我是本次活动的主持人艾里。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次活动由星系战略指挥中心筹办，比赛过程全程记录。你们唯一能够联系的是你们的队友，以及和你们建立通讯关系的其他选手。”

“本次活动设有丰厚的奖品。每通过一关的奖金是10万星币，通过第八关额外奖励30万星币，完成十个项目后，按照完成时间和完成质量进行打分，排名前30的组合可获得军方的战略资源。整场活动的时限是150个星历日，你们手腕上的通讯设备会告诉你们准确的时间，以及其他队伍的完成情况。”

“第一关的任务是寻找矿石和解密暗号，详情已经发到你们的通讯器上。你们要乘坐飞舰前往β-3918资源星，目前那里尚未形成稳定的行政区，你们可能会遭遇抢劫、战乱、暴动，飞舰上有你们需要的武器，祝各位选手好运。”

“哦对了，你们乘坐的飞舰停放在2公里外的仓库，共有四个型号。每个型号只有1000艘。剩余没有抢到的，就需要到1公里外的废弃仓库找一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了。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汹涌的人潮开始往门口移动。林小沫被裹挟在人流里，四周黑乎乎一片，等终于停下来喘口气时，人都快跑得没影了。

林小沫把墨镜调成透明模式，顺便打开了照明。两束橙黄的光线如迷你版的探照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两眼放光准备吃人的怪物。

林小沫第一时间去找童昕诚，看来看去都没看到人影，正要低头看通讯器上的定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走，我在你身后。”

林小沫立即回头，闪亮的射线扫过童昕诚的脸，童昕诚侧过头眯了眯眼：“别照我，看路。”

林小沫顿悟，回过头专心照路。

不远处有飞舰升空。起初是零零散散的几架，而后是成群结队，如同古代祭祀节日升起的烛火，华丽而壮观。

林小沫被这个场面惊艳了，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欣赏。等他回过神来，舰群又走了一半，估计所有飞舰都已被人捷足先登。

那他们就只能去废弃仓库“捡漏”了。林小沫心虚地回头，被后者摁了回去：“走。”

林小沫边走边看定位，等走到的时候，废弃仓库都快被人抢完了。剩下的那些，要么是报废多时的破铜烂铁，要么是有严重问题的“疑难杂症”，总之，启动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童昕诚在仓库中间站定，似乎在思考怎么解决。林小沫在每台机器周围转了转，忽然爬到一架中型飞艇下方，一番检查后毫不犹豫地掏出工具修理起来。

这架飞艇有七成新，按理说不该这么早报废，只不过它的动力源出了故障，问题难找，修理的难度特别大。

但林小沫只花了10分钟就解决了，修理完后都没检查，直接拎着背包上艇。

童昕诚跟在他身后，顺手关上舱门，看他熟门熟路地启动能源，操作起来就像位老船长：“你以前开过这种型号？”

“学过。”林小沫十指如飞，重新设定飞行程序，“这上面有厕所吗？”

“有。靠近舱门的右手边。”

林小沫点了“启动”按钮，慌慌忙忙地冲了过去。

童昕诚来到操作台前，把程序浏览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在他的印象里，机械师是不需要学电路和程序的，挑个专门的方向研究就好，所谓贪多嚼不烂。林小沫不知怎么回事，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得还行，放在其他地方可以直接跳级，他却在二级上卡了整整两年。

童昕诚直觉这和他奇葩的脑回路有关，也没有细想，默默坐在座位上等。

时间有点长。

童昕诚看了看通讯器，已经过了30分钟。林小沫还没出来，不会在厕所睡着了吧？

睡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厕所里有循环净化设备，熏是熏不死的，就怕着凉或突发疾病。童昕诚决定去厕所看看。

厕所的门从里面反锁。童昕诚敲了敲门，没人应；用力推了几下，门就像焊死一样纹丝不动。门旁有暴力破拆装置，童昕诚拿过来重重砸了两下，变形的金属委委屈屈地敞开一条缝。

一如门后那人紧紧夹着的双腿。

林小沫的裤子脱到了膝盖，光洁的大腿白得晃眼。他仿佛刚要从马桶上起来，一手还抓着裤带，另一手羞羞答答地遮在两腿中间。

好小。

这是童昕诚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就是狠狠摔上门，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在里面干什么？！”

“自……自/慰啊，你没有过吗？”林同学的声音小得可怜。

童昕诚闭着眼深呼吸，努力把“小”这个字从脑海中驱除。

“你不是说你没想法吗？”

“没想法也可以有反应啊，我又没被阉……”

童昕诚觉得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以后他绝不在林小沫上厕所的时候找他。

林小沫又磨磨蹭蹭了20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浑身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童昕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头：“你到底做不做春梦？”

“做啊……不做不做。”林小沫前后矛盾，很是让人起疑，“有时候起床会有反应，但和春梦无关。”

接着他很真诚地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起来过？”

然后很不怕死地补了一句：“那你可能是0。”

屏幕后的观察员为林小沫捏了把汗。

他们看着童少将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即将接近历史极值。

然后……爆了。

短短两天，林小沫就做到了诸多研究员和暴恐分子都无法做到的事。

而他此时挑战童少将的自我修养，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童少将深谙星系律法，知道谋杀星系的合法公民在任何时候都是重罪，对于军籍人员尤为严苛，基本断送了军事生涯。

为了一个林小沫，不值得。

但不代表他咽得下这口气。

林小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队友的黑名单，从包里翻出一颗糖果，咬得“咔嚓咔嚓”响：“其实你起不来也不代表你是0，有些1也起不来，去医院看看就好了。也有些0比别人频繁一点……”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出去。”童昕诚冷冷道，眼神冰得像要灭口。

林小沫乖乖闭上了嘴。

其实他是起来过的。

只不过不是对人，而是对一台机甲。

那年他16岁，被军区特邀执行任务。他和机甲的契合度已是星系最高，战力可以排进全军前50。

当时他冲锋在前，一路斩杀二十名猛将，即将接近敌军中枢，面对最强大的敌人。

而有一台机甲凌空而至，以一个漂亮得堪称绝美的动作，在他之前斩下了那名敌人的动力源，然后扬长而去。

这名敌人被他擒获，记在了他的军功上。

可他知道，他只是沾了别人的光。

那天晚上，他梦到那台机甲的驾驶员朝他走来，他忽然脑袋一热，把对方扑到了地上。

也许是因为那个动作太美，也许是因为——

那个动作含着悲悯。

那不是对敌人或弱者的悲悯，而是一种更强大的、更温柔的悲悯。它隐藏在冷静和克制之下，像山巅的雪花一尘不染。

后来他无数次模仿那个动作，却没有一次完美复刻。在契合度93%的条件下，做出那个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契合度达到100%，那个人其实是机甲的一部分。

但机甲又怎么能有人的情怀？

成为少将之后，他多次打听那名驾驶员的消息，只知道他不在军区名单里，军区也没有他的记录。

他所在的战舰无往不利，从不参加军事演习，而且总是单独出动。他们的成员保密等级极高，并都立下过生死状。

那艘战舰最突出的性能不是杀伤力，而是机动性和续航能力。

他牢牢记着那艘战舰的名字——

金天鹅。

小童漫漫追妻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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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