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简直要崩溃了，自己不仅没有得到自由、现在连蛋蛋都要失去了！

阿宝跟着攀云进的成业房间，见自在跑了出来又一头钻进沙发底下，阿宝赶过去将自己肥肥的脑袋用力挤进沙发，想要离自在更近一点：“自在，你怎么又躲进去了！”

自在不想说话，自在一辈子都不想从沙发底下出去了！

阿宝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害怕绝育！但绝育是每一只猫猫必须经历的阶段！之前我就说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掉毛、脾气暴躁，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想要跑出去！后来有一天攀云带我去了宠物之家，我害怕极了、以为是攀云不要我了！不过攀云温柔地摸我的毛、给我吃好吃的，给我闻一个甜甜的东西，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蛋蛋就没有了！”

阿宝很热心地跟自在分享自己被绝育的过程：“刚没有蛋蛋的时候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攀云一直陪着我，所以都没有关系，而且很快就没有感觉了！猫猫餐厅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全是一觉醒来蛋蛋就没有了，就像剪指甲一样，一点都不疼，还会变的更可爱。你不是想要毛绒绒的吗？绝育完就好了！”

自在郁愤难平：“根本不是，你根本不明白！我宁愿秃掉也不要被割蛋蛋！”

“为什么？成业给你剪指甲你都没有反抗，割蛋蛋跟剪指甲又没什么差别。”

“怎么能一样呢！没了它，你这辈子都不能、不能□□了！”

阿宝更加疑惑：“你想□□？为什么要□□？□□有什么好的？难道在你心里□□比和主人在一起更重要吗？你宁愿离开成业也要□□？成业对你那么好！”

“不是这样的！”自在羞愤不已，“不是我要□□！我可以不□□，但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阿宝不明白自在的想法：“你又不□□，为什么还不愿意割蛋蛋？不割蛋蛋的猫是没法成为宠物猫的，会被宠物之家收回的！你难道还想去那个地方吗？”

虎纹猫的样子又浮现在自在脑海，虎纹猫好像也没有蛋蛋，如果他知道自己拼死救出来的小猫因为不肯绝育又要离开主人回到宠物之家，他会后悔自己做出的牺牲么？可那是绝育啊！自己怎么能被绝育！

自在难过又委屈，却无法反驳，因为就算在他的时代，宠物猫也是要绝育的；如果他有一只宠物猫，他肯定也要绝育的。他只好迁怒阿宝：“为什么你要帮他们劝我！你没有蛋蛋所以也希望我没有吗！”

阿宝爪子痒痒，不过他知道没绝育的猫猫都会无力取闹，所以很宽容地对自在喵：“我是不想你被抓走。我们四个一起生活多好啊，为什么要□□呢？”

“根本不是□□！是尊严！为什么我要做宠物猫，我不要当宠物！”

阿宝眨了眨眼睛，认真喵道：“流浪猫会死的，自在。”

是啊，自己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攀云和成业提供的，这个世界连虫子和鸟都没有，自己不做宠物、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如果要留下来就必须绝育，想不绝育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我是人类，成业会帮助我吗？自在想起攀云刚刚踩碎头盔时的可怕表情，赶忙摇了摇头：攀云不是以前的攀云了，他那样冷酷，一定会把我当成入侵物种、交给守卫者联盟的！那样必死无疑！

难道就没有不绝育活下去的方法吗！自在绝望地低下头，他已经做宠物猫做了八年，连在梦里都在喵喵叫，他还能做人么？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体，他还是人么？

自在并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攀云和成业早上照旧一起出去上班，自在在他们都离开后才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到餐厅找东西吃。这两天都是这样，他和攀云成业单方面冷战，成业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回应，但成业依然会为他准备好饭菜和水。有时候自在也会觉得自己好像太过任性，可转念一想，他们可是要割自己的蛋蛋啊！自己不理他们也是他们应得的！

餐厅角落自在的专属饭碗堆成了小山，煮熟的肉泥被做成猫爪的形状，上面点缀着蔬菜和水果，还用肉酱写了自在的名字，外观精致漂亮、味道鲜甜可口。

自在看着猫咪蛋糕傲娇地哼了一声，旋即又难过起来。攀云和成业真的对自己很好，可自己却总是不知足，和阿宝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对成业喜欢的人生气，现在还跟主人冷战，客观来讲，自己真的不是一只合格的宠物猫。

自在趴了下来，盯着小蛋糕发呆。其实现在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么？有吃有穿不用上班，自由自在只享受物质不打工赚钱，还有两个帅哥嘘寒问暖，一只萌猫打发时间。用蛋蛋来交换这一切，难道不值么？为什么自己却这么难过呢？

自在深深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先吃饭，米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在身边。米勒挨得太近，自在不耐烦地摇着尾巴甩了米勒一下，平时米勒都不会跟自在计较，可是今天，米勒居然忽然伸出手臂、用手上长长的金属抓手把自在牢牢抓住！

自在生起气来，愤怒喵道：“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米勒自言自语：“米勒成功捕捉自在，立即通知攀云！”

攀云？攀云让米勒抓我干什么，难道他要送我去绝育！

听到响动的阿宝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跑进餐厅查看情况，自在立刻向他求助：“阿宝，米勒抓住我了，快帮我出去！”

阿宝摆了摆尾巴，有些犹豫：“但米勒说要通知攀云，这是攀云的命令吗？”

自在急喵：“难道你心里只有攀云、都不肯帮我吗！”

阿宝竟变聪明了：“攀云抓住你一定是为了给你割蛋蛋，你如果不割蛋蛋的话就会离开我们了！自在你别害怕，真的不疼的！”

“才不是这个问题！我不要割蛋蛋，快把我放开！放开我！”

自在一边嚎叫一边努力把自己的身体从米勒的爪子里抽出来，可米勒的爪子是五条可变形的长金属链，它从自在的肩胛钳住自在的前肢和脖子，自在整只猫都被它牢牢控住，如何用力都无法逃脱。自在用牙咬、用爪子掰，但米勒力气太大，一切都是徒劳。

不久，攀云匆匆走了进来，他看看拼命挣扎的自在，叹了口气：“从小你就不像一只猫，可你只能是一只猫。自在，你很聪明，你应该能理解我才对，这是为了成业、为了你，为了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之后我会好好道歉的，但绝育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米勒，飞行器在院子里，把自在带上去。”

“米勒收到！”

米勒拎起自在跟着攀云往门外走去，自在的挣扎全然无用。愤怒、委屈和恐惧之下，自在抱着米勒的爪子无助地哭了起来。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人还是猫，他也无法选择自己做人还是做猫，可他还有仅存的尊严，他想要自由。

“我想自由地选择、自由地活着，我不想要遵守什么宠物规则，我要自由！”

自在放声大叫，出口依然是动物的哀嚎，阿宝站在门口担心地看着院子里的自在，攀云面容冷峻，命令不改。米勒正要把自在关进飞行器旁边的笼子里，忽然一个黑影闪过，米勒的长臂上空空如也，他的爪子连同被抓着的自在，一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