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您心里状态异常、需要人为干预，已通知心理干预小组前来对您进行疏导，请您随时保持冷静……”

“滚！”

守卫者联盟基地内，东西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嘶吼叫骂，守卫者最高长官的办公室内一片狼藉，约瑟正胀红着脸站在旋风中央。

心理干预小组的专家们匆匆赶来，看着暴怒的约瑟心有余悸，正想着要如何开口，门边的查德先一步说道：“将军没事，只是稍稍发泄一下。你们知道的，守卫者的成员大都承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偶尔通过暴力破坏疏通精神是合理且合法的。现在将军已经平静下来了，不需要你们帮忙了，回去休息吧！”

专家们看看约瑟，约瑟从地上拖起一把椅子坐下，向他们摆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发泄一通轻松很多。”

专家们看约瑟拒绝沟通也只好点点头：“好的将军，您是联盟最高长官、需要长期保持理智，如果您觉得不太舒服可以提前联系我们，我们会为您提供一些开心愉悦的放松方式。暴力宣泄虽然允许守卫者使用，但也有很大的隐患，还是要尽量避免。”

“好的，”约瑟扬起一个笑脸，“感谢你们的关心，我会在有空的时候约你们做一个心理疏导的。”

专家们点点头，这才离开。查德在他们后关上门，约瑟立刻啐了一口：“狗屁心理干预，狗屁机器人！”

一旁收拾残局的助理机器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到约瑟身前，接话道：“检测到您心理压力偏大，需要休息，编号3689将问您播放音乐。”

悠扬舒缓的音乐响起，约瑟盯着一脸认真的助理机器人冷笑：“看到没，编程那群人只要做出这些荒唐可笑的、毫无用处的、让人厌烦的机器人就可以获得赞誉，而我们、拼了命去保护他们，却还要被他们高高在上地指责！编程、道德委、基因委，整天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点点手指头就让我们做这做那，他们算什么东西！”

查德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攀云本来就是爱猫者，西利亚就是攀云的玩物，穆青又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博爱者，他们当初肯支持我们的计划就很奇怪。现在我们出了乱子，他们当然要趁火打劫，我甚至怀疑他们想借此机会扶持他们的人接管联盟、然后彻底对那些怪物投降、将他们拥入人类世界。”

约瑟倒也还没气糊涂：“应该不会，攀云拿出了首脑的推演，他很清楚人类和那些怪物无法共存。说到底，安全区是人类的世界，任何胆敢挑战人类权威的东西都会被抹除，无论是谁，只要坐在我们这个位置上都会这样做。”

“可谁坐在这里也很重要。”查德说道，“我们的计划攀云一定交给首脑推演过，我们也使用沙盘进行过演算--成功率高达85！如果不是信忽然叛变，就算有所牺牲我们也能消灭那些怪物。就是现在，我们也有重大成果，但仍然被认为是失败、还要被追究责任。有错的是信、是那些猫，编程道德委他们什么都没做、要接受审判的却是我们，这太不公平。”

约瑟狠狠道：“自在那只臭猫，我一定会把它抓回来、当着攀云的面杀死！”

“你还是想想要怎么面对听证吧。”查德重重叹了口气，“上次因为你的赏识让我可以重新担任职务，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应该受到惩罚；我只是担心，他们借机发难、不会放过你。让我们同时从联盟消失，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约瑟心里很清楚，这次行动虽然抓捕和杀死了很多猫，但他们的领导者自由和自在却跑了个没影，而放跑他们的奸细、就是守卫者联盟内部长官。这暂且不说，行动中还死去了几个守卫者。如果说之前查德的莽撞行为还能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被原谅，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对行动带来的所有后果都难辞其咎。

他的将军之位一定保不住了，说不定还要被判处罪责。这不公平，冒险行动的是他、失去手下的是他，承担责任的居然还是他！从猫的叛乱开始一直到现在，守卫者联盟的权威不断被折损，而现在，他们又要失去他们的长官！

这不对！

这一切，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一直觉得不合理。”查德忽然说，“在这个厌恶暴力的世界联盟是唯一的暴力机关，他们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却一直对我们揣测、忌惮，骂我们是暴力分子、对我们有意无意地疏远排斥。可我们才是保护他们、保护安全区的人。如果不是道德委掣肘，早在事情发生始初我们就捉到自在了，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他们的懦弱和犹豫拖累了我们！在紧急状态下，我们才应该是领导者，而不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与和平的理想主义者，不是吗？”

约瑟转过头，看向查德：“你似乎是个野心家。”

查德笑了笑：“我只想保护人类。很多时候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需要有睿智的、坚毅且强大的人来帮他们做出选择，不是吗？”

“可你忽略了一点。我们是人类唯一的暴力机关，但除了我们，还有机器人，甚至就连我们也无法离开机器人和智能武器。能掌控机器人的，只有编程。”

“你错了，将军。”查德敲敲桌子，“掌控机器人的是首脑。”

约瑟不以为然：“首脑服从于编程的命令。”

“编程有权力编写指令更新首脑的命令，并非首脑服从于编程。只要有权限，首脑服从于任何人；只要没有权限，攀云就不是编程，更无法命令首脑。”

约瑟靠在椅背上：“你是说，弹劾攀云？但除了周期性改换，要使在任编程失权需要三位最高领导一致同意……”

“或者全民会议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不信任票，既可暂停编程工作。”

约瑟想了想：“这很冒险。”

“但值得一搏，不然另外三个人：攀云、西利亚、穆青，他们会达成一致，命令你卸任。接任者看到我们的前车之鉴，一定不敢全力捉捕自在和自由，那两只多次伤害并且杀死我们同伴的猫将就此逍遥法外，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约翰找到他们、掀起反叛的巨浪，人类社会将因此分崩离析！”

查德走到约瑟身前，半蹲半跪抬头看他：“这是为了联盟、为了人类。还记得首脑的报告么，民主政权下人类岌岌可危，和平需要民主、动乱呼唤**，是时候进行专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