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那边’那里传来的消息,你安排下去。”
接过上司递来的文件,风见裕也恭敬地从办公室里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看到手里一大摞的文件,以及桌子上那怎么也处理不完的公务,头再次疼了起来。
加班地狱啊……
上次降谷先生递给他的消息直到今天也没有太多头绪,明明警视厅里跟‘真言教’相关的案件都被他想办法转到公安这边了才对。
“最近的消息居然是半年前‘那群家伙正在找一个人’啊,要是被降谷先生知道了,大概又要被骂了吧。”嘴上说着会挨骂,风见裕也心里却并没有不满,在他看来,没有完成工作,被训斥是应当的。
当然降谷零本人才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训斥风见,毕竟严格来说一开始真言教跟黑衣组织并没有关联,是他个人帮松田查的东西,并不算在公务里。
也就是说这一部分的工作,完全是风见在帮他打白工。
风见快速过了一遍资料,上面写的是降谷零在黑衣组织探查到的一些消息。
他对降谷先生敏锐的洞察力一向是佩服的,从一开始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降谷先生就已经对他们有所防备来看,降谷先生一定是在那时候就已经预见现在比黑衣组织还要难缠的境地了!
不愧是降谷先生!!!
‘滴滴!’手机提示音响起,风见裕也拿起手机,打开邮箱。
邮箱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照片,再往下翻是一条文字讯息。
“真言教……寻找十二岁的紫发女孩子?”且已经有数名女孩遇难了!
风见裕也睁大眼睛,心情激动,时隔半年终于有更加具体的消息了。
“那群家伙找十二岁的女孩子要做什么?”他陷入沉思,宗教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献祭’!
能进入公安的人从来都不会是笨蛋,很快想通其中关节的风见裕也开始考虑起要如何利用这份情报。
如果单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是要找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扮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再找机会送进去。
但真言教里面鱼龙混杂,如果一个不小心,将一个未成年的平民置于危险中……别说降谷先生,他风见第一个以死谢罪!
况且降谷先生将这消息传回来,抱的绝不会是‘送一个孩子进去’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法。
‘找到这个孩子并将其保护起来,以及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潜入搜查。’这是这条讯息的完整解读。
“公安这边有几个身形跟十二岁小孩差不多的女同事来着……”他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别说是符合条件的女同事,就连先提条件的‘女’同事都找不到几个,几乎就是一座和尚庙。
其他部门女同事……他看向头顶的吊灯,又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睛,除了警视厅交通部,应该没有几个能找到符合条件的部门吧?
能进入警察厅或警视厅的女人,哪个不是千辛万苦从地狱式训练中走出来的?
能抗得下地狱式训练的人,身上手上难免会有经受训练的痕迹,比如风吹日晒的脸,布满枪茧的手,下意识的走路姿势和与常人不同的眼神。
如果只是普通的侦查潜入任务,那他大可以随便挑选一个人,但这次的条件是要十二岁的小孩。
没有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手上会有枪茧。
怎么办……
没有一点头绪……
风见裕也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门外的同事一个一个下班离开,直到值班的同事过来推开他的门。
“风见,今天还是不打算回家吗?”同事看了看他眼底的青黑:“要注意劳逸结合哦,如果你病倒了,你的上司先生会很困扰的。”
说完,同事关上门自顾自的走了,只在过道给他留了一盏灯。
过了一会儿,风见猛地睁开眼,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拿上外套和钥匙走出办公室。
隔壁办公室值班的同事见状,小声的感叹道:“果然还是提到那位才有效,风见都连续加班半个月了,谁劝都没用,一说到上司先生,他就真的回去了。”
另一个同事接话道:“没办法,上面好像又交给他新任务了,再加上半年前调查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风见也是辛苦啊。”
“谁让上司先生本人也是‘拼命三郎’呢,我有好几次收到他凌晨三点传过来的消息了,很难想象那位的作息时间有多阴间。”
说完,办公室突然沉默,二人一言不发地开始处理公务,但内心的吐槽却迷之同步。
‘上司也是下属也是,要不要这么卷啊!!!’
‘卷而不自知’的风见裕也坐上了回住处的车——他的老家虽然也在东京,但离警察厅太远,太不方便,所以他现在是租住在杯户町的某个普通公寓里。
当然警察厅也有提供宿舍给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只有在需要连续加班的时候才会偶尔去那里住。
将钥匙插入锁孔,拧开门锁的一刹那,风见脑子里的警报就响个不停,疯狂地告诉他:他的公寓里有人!
他没有开灯,而是从门口的储物柜里拿出手电筒,另一只手摸上腰间的枪。
闯空门?还是……
一步一步落得轻若无声,走得无比小心,身为卧底的接头人,家里竟然会被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不过就算侵入他在这里的公寓,也不会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抓到入侵者,审讯出入侵者是什么人,如果是黑衣组织的人,那降谷先生的卧底任务会不会因他而暴露……
大门与客厅只隔了小小的一面墙,街上疾驰而过的车灯照在墙面,也照亮了客厅里的情况。
——即使在昏暗的室内也能明显看到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一头如海藻般的蓝紫色长发垂落在腰间,手上拿着一块饼干不停啃着。
小孩?风见皱眉。
对方察觉到他的到来,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老神在在地依旧盘腿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饼干抱怨道。
“这里的食物真是太少了,呐大叔,有没有别的吃的?”言语间理直气壮到风见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如果不是自己确实是用手里的钥匙打开的房门的话。
“你是谁?”风见的手依旧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孩就放松自己的警惕。
“唔……”女孩用手指点点沾满饼干屑的下巴,沉吟一下后说道:“我叫叶藏。”
风见缓缓移动脚步,视线扫过茶几,上面放着一些吃完的零食包装。
没有携带水果刀之类的危险物,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职业杀手之类的。
风见裕也略微放下戒心,‘啪嗒’一下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强烈的白光瞬间从眼前炸开。
他提前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沙发上却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影。
消失了??怎么可能!?
沙发上的凹陷还未恢复成原状,茶几上放着的零食包装袋彰显着存在感。
去哪了???
风见裕也犹疑地放下手电筒,将家中各个角落搜寻了一遍,除了食物以外其他物品没有丢失,而按冰箱里缺少的食物来看,那名不知名少女已经在他家生活了起码一周。
“叶藏……”身手很好的少女,单凭黑暗里打眼那一瞥,简直跟降谷先生发过来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等等……
一模一样?!?!
他急忙跑到阳台,试图找到少女离开的背影,最终一无所获。
穿上鞋子坐电梯下楼,风见裕也来到门卫处,向门卫打听最近出入的人员里有没有那名少女。
“啊那个孩子,那不是风见先生你家的远房亲戚吗?一星期前来的,当时还打电话给你确认过的。”头发有些花白的保安问道:“那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人也很热心,我家里水管坏了好久了,还是她帮忙修好的。”
看起来还是小学生的小孩修水管?以及电话?他从来没有接听过这样的电话!
风见裕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忙问他少女有没有说过她自己的事情。
保安回忆了下说道:“好像……她说自己今年十二岁,家住乡下,一个月前父母出车祸双亡,其他的亲戚都在此前去世了,只剩下风见先生这个亲戚还活着,所以就来东京投奔你了。”说完还擦了下眼角的泪。
回去的时候风见裕紧皱着眉头,他没有揭穿少女的谎言,而是让保安在下次见到少女的时候打电话给他。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为什么刚刚好是他?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风见裕也的脑子被问号塞满,理智告诉他那女孩应该就是降谷先生让他找的人!
怀抱着疑问,风见裕也连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导致第二天临时被拉去出外勤的时候眼底青黑藏也藏不住。
“怎么了风见?最近没有休息好吗?”降谷零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说。
风见被声音刺激了下,忙打起精神来,摆摆手说:“没有这样的事降谷先生。”
见状,降谷零叹口气,他这部下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拼命程度跟风见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说着,降谷零伸出手:“车钥匙,给我吧。”
“是。”风见下意识恭敬地递出钥匙,接着察觉到不对:“降谷先生,还是由我来开车吧。”
“你已经困地连走路都软绵绵的,再开车属于疲劳驾驶,你想去交通部转一圈吗?”降谷零眼一眯,半威胁道。
“不……”
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上了副驾驶。
如他所说,风见裕也已经连走路都软绵绵了,一接触到座椅,整个人都差点直接失去意识。
“降谷先生,我昨晚……在我家……”风见裕也强撑着说话,但收效甚微,说的话断断续续的:“见到了您发的&%¥#……照片上的……女孩……”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真的吗?她现在在哪?”
“她……突然出现……然后消失了……”说完,风见裕也彻底断片,睡得眼睛翻白,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一样。
突然出现在风见家,又突然消失了……降谷零心一沉,那个占据了绿川星光身体的陌生灵魂就在东京,且就在他们身边,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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