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2点,近郊的高档别墅区正在举办私人派对,谢嵘旗独自坐在落地窗前,时不时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里没有任何新消息,白倾然说的冷静几天,是真的。
谢嵘旗一脸失望,扔了手机,拿起酒瓶猛灌,脸上的酒晕缓缓坠入眼眸,与那无法疏解的躁动碰撞、沉沦,如果一年前他没去那场收购会,他会过得潇洒快活,哪像现在这样挫败,他的人生就是从那里开始打结的。
“小旗,不是告诉你要穿的正式一些吗?我们是去开会,不是走秀。”轿车后座里,陈南岳对着谢嵘旗皱眉。
谢嵘旗帅气地拨了拨头发:“小舅,你现在怎么和我爸一样老古董。”
陈南岳叮嘱道:“待会儿到了天景,务必注意言行,别给你爸丢人。”
谢嵘旗一脸不耐烦:“哎呀知道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要不是我爸逼着我历练,我才不来呢!”
“你啊,真是被宠坏了......”
车子到达天景大厦时,接待人员早已候在门口,陈南岳和对方聊天间隙,谢嵘旗环顾一周,在城市核心地段建这么大规模的双子塔楼当办公楼,不愧是坐拥百亿资产的天景集团,将其收入囊中,说出去还挺牛逼,想到此处,谢嵘旗一脸得意。
“请先休息片刻,10分钟后会议正式开始。”
陈南岳余光扫到谢嵘旗低头玩游戏,拿胳膊肘戳了戳他,眼见对方关了游戏,又开始摆弄桌上的座位牌,暗自感叹简直带了一个孩子出门。
“我们白总处理点事,马上......来了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陈南岳笑着看去,眼里闪过惊讶,所谓的白总,竟是个二十多岁的丫头,清丽脱俗,皮肤透白,一袭白色短衣搭配柳染色裙中长裙,在满座西装革履中显得优雅文艺。
“各位上午好,我是天景执行总裁白倾然,今天由我负责介绍本次收购方案......”谢嵘旗循着声音看去,突然心室一滞,再也无法挪开眼睛,那是他混迹情场多年不曾遇到过的类型,清冷绝美,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
“方案介绍完毕,诸位可以提问了。”白倾然仅用了十分钟将20多页的方案册子讲述得简洁流畅、主次分明。
“人员全部安置不现实,我们是做企业,不是慈善家。”星潮专家团言辞犀利,口气不容置喙。
白倾然直言道:“0裁员是收购的底线,天景成立三十多年,70%以上都是老员工,他们才是天景的核心。”
“可以给一笔遣散费嘛。”
白倾然莞尔一笑:“我不认为裁员能够降本增效,首先,对星潮来说,天景的业务板块是陌生的,与其裁员之后大费周折,不如加强管理、优化资源;其次,一个上市公司的价值是综合考量的,并非仅仅追求片面的会计利润,0裁员有利于稳定股价和提高社会影响力。”
几番辩论下来,陈南岳眼中闪烁着赞许的柔光:“裁员的事再议,大家还有其他疑问吗?”
“有!”一旁的谢嵘旗突然开口。
陈南岳吃惊地看向自己的外甥,正想感叹这孩子终于务正业了,下一秒却被打脸。
“我有个问题,白总单身吗?”谢嵘旗忽闪着迷人的桃花眼,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异样目光。
白倾然笑了一下,说:“如果这个问题能让收购价每股上涨一元,我很乐意回答。”
陈南岳噗嗤一笑,圆场道:“年轻人真是幽默,活跃活跃气氛也不错。”其他人随声附和。
提问环节结束,主持人宣布休会十分钟,谢嵘旗眼巴巴望着白倾然离开,追出去时,人已没了踪影,他只好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转眼到了露台,推门的瞬间,谢嵘旗不禁倒吸了口气,萦绕于心的身影就在眼前,他开心极了。
听到动静,白倾然侧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去。
谢嵘旗径直走过去,双手附上栏杆,清清嗓子:“风景不错。”
白倾然的视线定在远处的电视台大楼,淡淡忧郁环绕眉间,她听不清旁边人说了什么,也没打算去听,得不到回应的谢嵘旗尴尬地直扣栏杆,他偷偷地看向白倾然,细长的手臂交叉,白皙的指间斜立着一支燃尽三分之一的烟,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她在想什么呢?
“不抽吗?”
“不会。”白倾然闻着渐渐淡去的烟草味,思考着男人为什么在心烦时要抽上一支,真的能缓解压力吗?指间逐渐燃尽的烟草,仿佛流逝的时间,这样的转换,让白倾然有了喘息的空隙。
“那为什么......”意识到问题无趣之后,谢嵘旗一个急转弯,说:“我是星潮的谢嵘旗。”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
“座位牌。”
“哦是啊,你......不太一样。”谢嵘旗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紧张,又跃跃欲试。
白倾然转头:“什么?”
“你好像看见我,又好像没看见。”谢嵘旗的话听起来像是对方没把他当回事。
白倾然笑了一下,说:“伸手。”
“怎么了?”谢嵘旗愣了一下,乖乖伸出手。
“合作愉快。”一声轻语,白倾然已将那支烟放在谢嵘旗指间,飘然离去。
“谢大总裁,谢大帅哥,谢嵘旗!”
谢嵘旗仿佛被人从深梦中强行拽离,他恍惚着对上一群玩世不恭的脸,没来由地涌上一丝空虚。
“发什么愣,哥几个好不容易聚聚,哭丧个脸算怎么回事?”
“旗哥现在家教严的很,请都请不出来。”
“聊什么这么嗨?”叶成泽提着裤子进来,被周晟一胳膊锁脖,起哄道:“这是刚在地上滚了一圈吧,头上还有草。”
“关你屁事!”叶成泽挣开,拨了拨头发,注意到异常安静的谢嵘旗。
“给你看点东西,包你提神。”叶成泽狞笑,似乎没憋什么好屁,只见他点开手机相册递过来,谢嵘旗低头一眼,再也无法挪开。
照片里,一对男女进了更衣室,男的被拍到侧脸,不难看出是当红影帝戚衡,而女的半个身子没入戚衡的宽肩里,只能看到发梢和白裙。
“你去哪儿了?”
“我觉得有点闷,随便逛了逛。”
画面交叠,声音旋转,谢嵘旗的心室犹如被一股强而急的电流击中,面部逐渐扭曲:“这是什么?”
“戚衡和他的小情人呗,你们家的艺人路子挺野啊,居然也会玩更衣室play......”
“你他妈说什么!”谢嵘旗揪住叶成泽的衣领,一拳打过去,对方栽倒在地,众人赶紧过来拉架。
叶成泽捂着脸破口大骂:“你他妈发什么疯!”
刘浩按住叶成泽,劝道:“行了行了,嵘旗,你怎么回事?”
谢嵘旗抓起手机删了照片,又丢给叶成泽,朝二楼走去。
“哎你......甭理他,咱们接着玩。”
楼下又恢复喧闹,谢嵘旗一脸暗沉,拨通了秦襄的电话:“喂,我要看前天宴会期间更衣室的监控,你拷贝一份,然后删除。”
“总裁,贸然删除监控视频,若事后涉及维权调查,会给集团造成很大的风险,而且,没有郑总的特批,任何人无权删除。”
谢嵘旗切齿道:“要我亲自给郑威打电话吗?”
“我只是担心有人告到董事长那儿,总裁会很难做。”
谢嵘旗逐渐暴躁:“那你觉得,董事长想看到他儿子的艳照满网飞吗?”
“我这就去办。”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