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楚络带上陆杰去见李总。

室内，奥拉维亚飞到地面变回人形，手刚搭在冰箱门上，座机响了。

吓了一跳的奥拉维亚，嗖的变回去，藏进冰箱恒温室。

坐在一盒酸奶上，爪子揭开另一盒酸奶盖，舔着上面一层厚厚的奶皮。

吸溜了一盒，座机终于不响了。

没等奥拉维亚松口气，拉开冰箱门准备出去。

嘀，门开了。

唬的缩回去，躲到最角落。

服务人员一边放下东西，一边对着手机里视频通话另一人道：“已经送到。”关门出去。

视频中的人正是陆杰，遥控指挥服务员。

服务人员不便进入客人的房间，哪怕是打扫卫生，必须事先电话通知到位，得到允许才能拿到房卡，真要出了事都有相应记录，一查一个准，公共区安装有监控，跑不了。

奥拉维亚等了一会儿，从冰箱里出来，飞到门口落在箱子上，嗅到了水果的甜香。

变身拆个箱，里面装着十二瓶颜色不一的果汁。

“红的！”拧开盖子尝了一口，眯起眼睛。

“西瓜汁，我的最爱。”两三口喝完，原地满血复活。

相对于血液，奥拉维亚更喜欢看上去颜色相近，口味清爽微甜的西瓜汁。

曾经有人说自己是血族中的异类，要不是身份凌驾其上，一准被盖上白子废物的戳。

奥拉维亚不是没尝过人血，不觉得有多美味，比不上顶级牛排一成熟时鲜嫩的口感。

体质特殊的原因，奥拉维亚不需要血液供养，也能够活在睛天烈日之下。

再看空出一格的箱子，坏了！

手中的空瓶无言的嘲笑着奥拉维亚的智商。

上哪再补一瓶鲜榨果汁？头疼。

冰箱里到是不缺水果，一个瓶子三百毫升，水果至少两斤的量。

“瓶子是满了，冰箱空了，拆东墙补西墙不现实。”

“假如从隔壁房间偷一瓶补上？”

地上的瓶盖翻着肚皮，讽刺奥拉维亚掩耳盗铃。

原因出自瓶盖上一串数字，对应着房间号牌，避免送错。

打开的瓶盖拧回去，除非眼瘸，看不见断裂的密封条。

摇了摇头，晃出去不切实际的歪脑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奥拉维亚又拿了一瓶火龙果汁喝完，空瓶连同纸箱内部隔层粉碎冲下水道。

重新利用箱内空间，摆好剩余的果汁瓶，看起来像完整的一箱，注意指纹等痕迹。

OK，完美。

“我真是个天才。”美滋滋进浴室冲了个澡，变个身藏进衣柜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

晚上回来，一进门就见地上有个纸箱子。

陆杰打开看了一眼，抱起来放桌上，“一箱新榨果汁。”

“订份昨天的牛排。”中午谈合作，没吃多少。

陆杰打座机订餐，同样为自己点了一份菌菇粥。

“减肥？”晚上吃这么少？楚络脱下外套去洗手。

陆杰：“油腻的吃多了，胃口不太好。”

“注意点身体。”生病了更要命。

流水的秘书，铁打的特助，陆杰知道轻重。

喝了粥，陆杰回去把整理好的新人导演资料传到老板邮箱。

牛排还是那个味，口感不错。

余光扫了眼箱子，站起来去拿果汁。

三十年没碰肉的奥拉维亚馋了，瞅准时机下口。

转身之际，好像有东西从背后飞过？

楚络眉头微蹙，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坐回桌前，切牛排的手一顿，不对！

刚刚，明明……

又不是没吃过牛排，绝对不会上一秒鲜嫩多汁，眨眼间难以下咽。

桌上的半瓶果汁也不香了。

放下刀叉，楚络拨通座机服务台，预定明天早上的牛排。

工作、洗漱、睡觉，一夜到天明。

陆杰一大早过来，撞见餐厅送来的早餐。

“牛排？”大早上吃这个？老板不愧是老板，与众不同！

楚络：“公司新人挑一批出来，有经验演过戏的优先试镜。”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总那边不是要塞人进组？”陆杰坐到沙发上，开电脑发邮件。

楚络冷哼：“塞进组的小三小四小五，供起来？”

“那不能！”电影是为赚钱，不是做慈善，陆杰秒懂，合作彻底崩了。

“策划重新做了一份。”陆杰昨晚看过了，中规中矩，“按照市场惯例定价，不够可以再加。”

最忌一次性给付，养大新人导演胃口，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资源。

“导过的片子发一份到邮箱。”楚络到卧室拿电脑。

“好的。”陆杰低头敲键盘，眼睛不离屏幕。

奥拉维亚悄咪咪飞到餐盘边，一回生二回熟。

等楚络再回到桌前坐下，刀叉用不着上手，盯着‘变质’的牛排放冷气。

专心工作的陆杰被‘冻醒’，看向老板，难道牛排腻住胃了？

贴心的特助开口：“要不换点清淡的粥？”

楚络用叉子叉起盘中牛排，“你认为这是块什么肉？”

我的天！老板肿么了？陆杰惊掉魂。

“牛排啊？”能是什么肉？敢用什么肉？刚才不是吃了一半？陆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杰：“船上的东西再好，放了几天也就一般。”

“尝尝。”楚络放下牛排，盘子往陆杰面前一推。

陆杰莫名其妙，脑洞大开到，联想起下毒等宫斗情景。

小心翼翼切了一小块，“这么硬？不是七分熟？”切肉的手感不一样，陆杰诧异。

尝了一块，嚼了两下。

陆杰抽了张餐巾纸，呸，吐掉嘴里压根咬不动的牛排。

“说好的顶级牛排，新鲜空运精准冷藏！”什么鬼！太难吃了，牙口不好的人腮帮子能要吗！

这时，座机响了。

陆杰去接，顺便从昨天的箱子里随手拿了两瓶果汁。

“送果汁的。”话音刚落，门铃响了，陆杰去开。

服务生抱着箱子进门，“这是今天新榨的十二瓶。”

“什么！”陆杰先炸了。

楚络眉头微拧问：“昨天送来的也是十二瓶？”

服务生回道：“对。”

陆杰伸手去接服务生手里的箱子，打发人离开。

箱子并没有事先用胶带封口，陆杰打开数了数，一连数了三遍。

“十二瓶。”又去把昨天的箱子抱过来作对比，连同取出来的两瓶放回去。

楚络从垃圾桶里拎出一个空瓶，“昨天喝了半瓶。”剩下的果汁倒了。

“十瓶。”数来数去，陆杰绝对对得起数学老师，错不了。

“剩下的去哪了？”大眼瞪小眼，陆杰首先想到打电话向餐厅确认。

奥拉维亚缩在角落画圈圈，不就是喝了两瓶果汁，这就暴露了！想着蹭今天送来的西瓜汁，眼看没戏了。

仔细检查箱子，楚络将刚送到箱子里的隔断拿出来，放到昨天的箱子里，重新摆放瓶子。

“少了两瓶。”毋庸置疑。

陆杰问过餐厅：“今天跟昨天榨的果汁一样。”

“少了两瓶西瓜和火龙果。”比对颜色一目了然。

陆杰不放心，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游轮行驶在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做手脚只能是船上的人。

“我去调监控。”陆杰理由都找好了，随手不小心弄掉房卡，公共区域看一眼监控，没什么不方便。

监控室的人认识大人物身边的特助，极客气的问明原因。

陆杰把视频拷了一份带回来，“昨天除了服务生进来过，没有别人。”为防眼大漏神，拷回来再看一遍。

“不忙。”楚络道，“先把屋子翻一遍。”

陆杰认为不会有人傻到家藏在屋里，想归想，找还是得找，毕竟关系到老板的安全。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连只苍蝇都不见影子，更别提人了。

奥拉维亚跟两个大男人玩起了躲猫猫，比速度两人太菜。

楚络突然拉开冰箱门。

陆杰心道，冰箱能藏人？母猪都能上树。

楚络从冰箱里拿出空了的酸奶。

陆杰头顶一串乌鸦嘎嘎飞过，接过老板手里的空盒，心想要化验也得等船靠岸。

“记不记得冰箱里都有什么？”楚络不确定之前一扫而过的记忆准确率。

“记不太清。”陆杰努力回忆，总不能去问餐厅那边要一份配送单，且不说要到了还得准备个称，称一下重量，主要是太过兴师动众。

楚络凭印象：“少了一盒牛奶。”

打开冷冻室，里面的雪糕原模原样。

陆杰找来胶带，试图获取酸奶盒上的指纹。

楚络转了一圈发现：“奶盒、橙皮都没有。”

“很可能弄碎冲马桶里。”陆杰脑洞大开，“也有可能是拇指公主。”

楚络冷眼扫过：“童心未泯！”

陆杰乖觉的闭上嘴，取证失败，胶带上什么都没有。

“这人要么是个人精，反侦察意识极强，要么就是个大马虎，指纹知道抹掉，盒子忘了扔。”

楚络沉默：“……”

“今晚要不换个地方睡？”陆杰愿意让出自己的舱室，确保老板不出意外。

“不用。”楚络决定以身犯险，抓住偷食者。

“那我今晚留下。”陆杰实在不放心，万一有同伙，之前过来是为了踩点？

楚络：“中午订两份牛排。”用来钓鱼。

“这跟牛排有什么干系？”陆杰一脸蒙，犹记着之前入口的艰涩。

楚络：“仅仅是猜测。”到时候再看。

老板怎么说，陆杰怎么做：“希望别是悚人惊闻的鬼怪。”小心脏真的受不了。

楚络递出一记白眼：“鬼吃东西？”内心更趋向于人为。

“也是噢！”陆杰问了个很二的问题，“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有些事连科学都无法解析，像是人死后托梦，真有应验的。

陆杰想法层出不穷，“抛开令人担心的部分，会不会真有童话中的豌豆公主、拇指王子、精灵、小人国？”

楚络盯着陆杰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工作。”

“哦，好。”陆杰也就嘴上一说，真要乌鸦嘴一回，铁定是第二个叶公好龙。

楚络在考虑，要不要换个脑子清醒的特助？

陆杰尚且不知，已经在失业的边缘来回横跳。

躲在窗帘后的奥拉维亚一点也不惊讶会被察觉。

在偷吃肉时，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能蹭一顿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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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