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长的车程,虽然早上耽搁了一些,十点钟他们就转到了飞机场,好歹提前三分钟和赵欢进行了会合。
上飞机前赵欢对宋晓灿千叮咛万嘱咐,方目送他们离开。
宋易权在飞机上小睡一会,三个小时后落脚了。
为了节目的第一个镜头,光是在酒店上妆就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本来也要不了这么久,但是宋易权要求灯光暗一些,这才增加了化妆师的难度,也是从这开始宋易权的生活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辗辗转转又重新上路。
天边流云仿佛被镀了金,五光十色,他们的队伍增加了三辆车,陈益生挪到了最后面,第二辆车内少了他显得格外安静。
宋易权下了飞机状态很奇怪,基本上闭目养神,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连呼吸声都小得出奇。
今天灯光还是太亮了,一点阴影也藏不住。
宋晓灿安静地观察他许久,最终忍不住搭话,一开口就是担忧的语气。
“哥,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今天下午就喝了点水。”
睁眼,抬眸一笑,宋易权回道:“平常水多喝一口都不行,现在这么放纵我?”
作为他的助理,宋晓灿比任何人都关注他的衣食住行,维持体格是首位,别看这姑娘年纪小,但虎起来一块饼干吃不吃宋易权都要听她的。
多少是笑了,宋晓灿胆子也大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问:“哥今天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捶捶腿?”
宋易权忍不住笑出了声,叹气:“才刚刚开始,累还谈不上,你不要这么担心,哪里不舒服我会告诉你。”
他脸色慢慢转为红润,多少叫人放心。
“好吧,那哥准备一下,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刚问过了,咱们来的不算晚,导师和导助组我们是第三批,而且选手也是明天早上到,等会下车后最多是打个招呼。”
宋易权点头。
没多久,下地就是一处湖边三层别墅。
由于行动不便,宋易权是被架着手臂下车的。
他们事先和节目组沟通过,宋易权下车的这一段不让拍,等坐到轮椅上整理好仪容,陈益生接了宋晓灿的班摄影师才跟着走动。
简单环视周围的环境,便知道设计这栋别墅的人绝非凡类,暮色起,千种流彩归于湖心,此时,旁边巧妙融入天地之间的别墅就成了湖心宝石的守护者。
陈益生暂时收起吊儿郎当的本性,推着宋易权进入别墅的同时张望左侧的风景,他感叹:“此情此景不禁叫人想高歌一曲。”
他装模作样的神态着实有点好笑,宋易权不免替他尴尬,维持微笑道:“那唱吧,需要问节目组借麦克风吗,还是你直接开嗓?”
“不好,不好,这样不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不能抢风头。”
无意中一语双关了,宋易权听了便不再说话。
这个别墅外观如同一个袖珍城堡,内部布置却十分现代化,这里离城区不大远,供电也不会有问题。
二人穿过亮亮堂堂的长廊,转弯进了富丽的侧厅,厅内有一张暗红色的大长桌,长桌前已经入座了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果然时正延还没到。
桌上摆着丰盛的西式晚餐,是一人一份的格式。
必不可少地,房间角落“隐藏”着工作人员及导演。
未等这两个男人开口,中年女人眼睛明媚,热情唤道:“易权师兄,陈老师,可把你们盼来了,晚饭都要凉了。”
她一袭红色长裙,虽上了年纪,长年在优雅中浸泡出来的气质却不减反增,就她这般身材,年轻小姑娘也是无法与之媲美。
这是宋易权这次要合作的导师,业内口碑很好的前辈王露。
之所以称宋易权为师兄,其实是随了那二十个男孩的叫法,而陈益生被这声“老师”的呼唤叫得飘飘,已经迷失了自我。
宋易权身体前倾,露出歉意:“王老师,玫玫师姐,接下来的三十五天要请你们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陈益生也说。
节目改造选手会起用十五天天魔鬼计划,接下来的二十天就是台上对决。
“晚饭没吃吧,快尝尝,这儿的厨师手艺不错,包你们吃了要夸一声好。”
王露招呼他们俩坐下,旁边的高玫玫没有过多的表示,倒也不是她如何,而是她天性如此,生的清美冷绝,上了台更是难以靠近。
同位来思考,高玫玫站的高度矮不了宋易权太多,不过此次她也是导助,站的是第二位。
一场冰冷的认识就此而过,吃完晚餐,陈益生财大气粗,谢绝摄影师的跟拍,并且要求他的镜头留下一两个就行了。
这正儿八经地不抢风头,宋易权一时之间还不习惯。
没了摄影师的跟随,宋晓灿饱腹后也安静跟在后面。
陈益生紧跟宋易权的轮椅,忽而停下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说:“奇怪了,今天怎么感觉心那么慌。”
宋易权没回头,手指在扶手上的触碰上灵活操作方向和速度,语气平静。
“你之前不是求过平安符吗,要不要现在找出来戴上,说不一定你就不心慌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有七分在消遣,没想到的是陈益生当真信了,他把头插空伸到前面。
虚心请教,问:“那要是没带身上,拿别的代替能行吗?”
“我也不是大师,问我干什么。”
宋易权停在一楼倒数第二个房间门口,还没有伸手开门的动作,陈益生一下子抢了他轮椅的扶手,把人强行拐到了最后的房间门口。
“哎呀,这么早也睡不着,和陈老师聊聊天呐,晓灿,麻烦看看你哥房间有没有夜蚊,帮忙灭灭。”
又是什么见不得的话题,宋易权无奈让宋晓灿听令。
晓灿两手一摊,转身进了房间。
陈益生这才收回谨慎的视线,小声说:“我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整天心悸了。”
方向正巧,宋易权抬手开了门,同时道:“要不进去说,我担心你一激动喊出来,整个节目组都知道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宋易权觉着这话听着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他讲过。
进了房间,发现还挺宽敞,一般说来,有单独房间的待遇是属于导师和导助,但是谁叫陈益生铜臭味重呢。
“你坐,我去找点喝的,我行李早就收拾过来了。”
小心地把宋易权安置到床旁边的沙发附近,陈益生转到了阳台那边的柜子处。
宋易权稍微侧头打量墙上挂着的油画,思绪有点恍惚。
“啊!!!”
第二幅画才是一打眼,身后便传来陈益生狼哭鬼嚎的声音,宋易权掉头面对阳台,见陈益生惊慌后退。
“怎么了?”宋易权不免也紧张起来。
陈益生显然被什么吓蒙了,没有听见问话。
在他尖叫后整整过了五秒,陈益生灵魂归位,手舞足蹈,说:“哥,你大忙人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从宋易权的方向看过去,陈益生就是在自言自语。
莫名有些惊悚。
“忙,没你忙。”
低沉又平缓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少许,一双长腿修直的男人绕了出来,进入了宋易权的视线。
暗灰色长袖衬衫,九分西装裤,额前黑发作了三七分,露出一些剑眉。
宋易权目不转睛地看他,心里默念了他的名字。
“封贸。”
封贸专门藏身逮陈益生,不防和他神神叨叨说话的人是宋易权,一时间,封贸也去看宋易权。
趁着二人对视的空隙,陈益生逃离封贸伸手可以碰到的范围,趔趄到了宋易权的身边。
“宋先生,许久不见。”
“你好。”
听到这么无比官方的问候方式,陈益生不由脱口而出:“我怎么没听过有人叫你先生?”
宋易权当即笑意减半,少了姓氏的称呼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陈益生,离我这么远干什么,不是找喝的?”
陈益生一听是连名带姓一起叫他,下意识握紧轮椅的扶手,打哈哈道:“不喝了,不喝了,你还没说来干嘛呢,荣唐那么忙,你能抽身啊?”
不轻不重瞥陈益生一眼后,封贸从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自然挺直腰板。
“荣唐再忙不是还有个董事长,他平常那么闲,不找点事给他做,指不定就上哪个会所办会员去了。”
宋易权无声把“荣唐”二字在嘴边咀嚼了两遍,暂时无心管此刻的烽烟。
封贸找自己的目的越发明显,陈益生看一个月了也没躲过去,立即认怂:“封贸,咱们俩是不是兄弟啊?”
随意倒向沙发靠背,封贸回:“我以为你要乱了辈分呢。”
“这个……要是我事先知道,我绝对不会伸手,你了解我的为人。”
“嗯。”
没想起荣唐和原文的关系,宋易权倒是被这个场景逗乐了,他眼眸瞬间很亮,眼睑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不知怎地,那两个人都望向了他。
宋易权表情要退不退,心想,也没笑出声音,怎么都这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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