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卿已又攻出了第二式,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牙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的攻势。
苏少卿突然住手,他忍不住问道:\"阁下也是峨嵋传人也会峨嵋剑法\"
花满楼摇摇头,微笑道:\"对你们说来,剑法有各种各派,用式变化都不同,但是对瞎子说来,肚上所有的剑法,却都是一样。\"
苏少卿似懂非懂,想问,却连问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花满楼却已在问他:\"阁下莫非是峨嵋七剑中的人\"
苏少卿迟疑着,终于道:\"在下正是苏二侠,苏少英。\"
“咦?”尧姜这时才走出来,看向苏少英,问道:“你是小柱子哥哥?”
苏少英又是一阵脸红,这个小名他很久都没听见人喊了,他突然抬起头直视眼前姑娘的脸,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就集中在尧姜眉间那抹妃色上,试探道:“小姜儿?”
尧姜轻笑道:“是我啊。小柱子哥哥可很久没回家了吧?”
苏少英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我爹娘可好?五妞姐姐可好?”
尧姜就道:“叔儿和婶儿都好,他们收了五妞做干女儿,三年前安排她另嫁,她夫婿公婆待她极好,现在都儿女双全了。”
苏少英,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突听西门吹雪冷冷道:\"这个人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的脸色忽然苍白,\"格\"的一声,连手里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扭断了。
西门吹雪冷笑道:\"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苏少英咬了咬牙,霍然转身,正看见最后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的剑尖淌落。他终是走了过去。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冷冷道:\"你用的是什么剑\"
苏少英也冷笑道:\"只要是能杀人的剑,我都能用。\"
西门吹雪道:\"很好,地上有剑,你选一柄。\"
只见地上有两把剑,苏少英挑了其中一把重剑。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再过二十年,你剑法或可有成。\"
苏少英道:\"哦?\"
西门吹雪道:\"所以现在我不想杀你,再过二十年,你再来找我吧。\"
苏少英突然大声道:\"二十年太长了我等不及!\"说着手里的剑连环击出似带着刀法大开大合的刚烈之势。
西门吹雪的眼睛更亮了,他直等苏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的剑才出手。
这时尧姜也发现了西门吹雪准备起剑。她虽只身怀半纸功法,但眼力极佳,她知道若让西门吹雪出剑,苏少英必死无疑。而看着幼年友人死在自己面前,让叔婶白发人送黑发人,尧姜也绝做不到。所以,她极快地抽出发髻上的珠簪,奋力掷出,终是将西门吹雪的剑尖打偏了一寸,剑身擦着苏少英的脖子而去。
观战的人都未曾料到有人能从西门吹雪的剑下救人,西门吹雪没有料到,苏少英也没有料到。
未到众人回神,花满楼急急拉过尧姜大喝道:“你不要命了!”温文尔雅的花满楼难得一见的勃然大怒。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一直以来不曾显露出半分功夫的少女。
此时的尧姜脸色苍白地近似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消失在人间。
花满楼焦急地一手搂住尧姜,一手紧紧靠在她的后心,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
尧姜似乎恢复了些气力,吃力地抬起手去抹平花满楼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心,还是单纯地笑着道:“七童夫君,我哪里就不要命啦,只是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叔儿婶儿对我绝非仅仅一饭之恩,我如何能眼看着她唯一的儿子命丧当场?”
西门吹雪突然来到他们身边,抓起尧姜的手把脉,随后眉间像是要夹死蚊子。
花满楼这才想到西门吹雪的医术也极其高明,他紧张地又满怀希望地问:“怎么样,能治好吗?”
西门吹雪冷冷道:“中了毒药‘朱颜改’,却能活奔乱跳如平常人一样活到现在,还能飞掷打偏我剑的,我此生仅见这么一个。”说着就盯着尧姜看,似乎想把她解剖了去好好研究一样。
花满楼低落道:“连你也没办法治好她吗?”
西门吹雪却道:“她练的内家功夫极其高明,若能练至大成,沉疴可解不说,功夫亦会在我之上。”
众人倒吸一口去,这世上还有这种功夫?
花满楼张口想要问尧姜,尧姜想也不想地道:“你别问,我宁死也绝不会去要剩下的功法。”
花满楼轻叹,向着西门吹雪问:“西门庄主,可有其他法子了?”
西门吹雪摇头道:“无。”
花满楼又是低叹一声,向着西门吹雪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西门吹雪又道:“中了‘朱颜改’,纵是吃下解药,毒素依旧会腐蚀身体,据我所知,没有一人活得过五年。”
花满楼道:“她已经中了十多年了……能活过两个五年,应该还能继续活过三个五年,四个五年……十个五年的……姜儿……”说着双手更紧地搂住尧姜。
靠在花满楼怀里闭目的少女,没有睁开眼,只笑着点头道:“当然,我要活到白发苍苍,成为老婆婆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嫌弃。”
花满楼轻笑,道:“你是老婆婆,我是老公公,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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