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话

"你怎么会知道石门的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危险的嘶哑。

教练的呼吸明显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微微低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思渺,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姓周,你不是我们家族的人,那些人怎么会让你知道家族的秘密?”

思渺大声质问,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无力,她急需一个突破口,好让自己摆脱无力感。

她猛地抓住教练的衣领,将他重重抵在墙上,她的手指因用力而颤抖,指甲几乎要嵌入对方的皮肉。

"小姑娘,"教练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难道每个你们家族的人都要姓汪不成?"

"什么意思?"思渺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看着教练的领口在她指间皱成一团,"我们不是姓王吗?"

教练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缓慢而坚定地掰开思渺的手指:"看来你还不知道,那我不能告诉你,违反了权限。"

思渺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右手指节下意识地蜷缩——这是人在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不要!"思渺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荡的走廊里激起回声。她再次扑上前,这次直接揪住了教练的头发,"说下去,我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教练吃痛地皱眉,却没有反抗。他任由思渺拽着自己,只是平静地说:"晚了,我誓死效忠于族长。"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思渺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扬起拳头:"我可以殴打你,直到你说出真相来为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要小看我的拳头!"

思渺的拳头停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教练的衣领在她手中皱成一团,但对方眼神平静得像潭死水。

教练突然笑了,那是个疲惫的笑容,他轻轻摇头,动作缓慢得像在对待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你打不过我,"教练说,"而且你也不想打。"

这句话像根针,戳破了思渺鼓胀的怒气,她松开手,发现掌心全是汗。

思渺站在原地,看着教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还悬在半空,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跟我来。"教练转身走向一间屋子。

楼梯间很暗,只有煤油灯泛着绿光。教练从内袋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却没点。

"我确实不姓王。"他忽然开口,"但我在基金会工作十年了。"

思渺靠在墙上,水泥的凉意透过衣服渗入心里,"基金会到底是干什么的?"

"处理一些...特殊事件。"教练用烟轻敲膝盖,"比如石门。"

"你知道石门里有什么?"

"没人知道完整情况。"教练终于点燃那支烟,火光映出他下巴上的疤,"进去过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失忆,只有身体会留下反应。"

思渺想起训练时那种诡异的熟练感,胃里一阵翻腾。"为什么选择我?"

"不是我们选择你。"教练吐出口烟,"是族长选择了你,也可以说,是石门选择了你。"

楼下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有人在大声说笑。思渺盯着烟头明灭的红光,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所以我现在算什么?实验品?"

"幸存者。"教练掐灭烟,"基金会需要了解石门的影响,而你需要学会控制它。"

"如果我不配合呢?"

教练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医院的东区为什么锁着吗?"

思渺想起那些偶尔传来的尖叫,后颈发凉。

"明天早上八点,训练场见。"教练推开通往走廊的门,光漏进来照在他侧脸,"带上你的问题,但别带情绪。"

脚步声远去后,思渺慢慢滑坐在地上。她摸到口袋里的纸条,王霁影给的那个。展开时,她注意到背面有行小字:

"记忆会骗人,身体不会。"

窗外开始下雨,水滴拍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手在敲门的声音。思渺把纸条揉成团,却最终没扔。她想起教练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意识到——他也没说真话。

至少没说全。

也许我该问一下族长的秘书,似乎我加入了基金会,那么向我介绍一下基金会做些什么,人员组成,是她的任务,两相对照,互相参透,我总能知道更多,总有一天,我会自由自在。

思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王霁影在哪里,她好像根本不在这个宅子了。

这些人,神神秘秘的,我在哪她们都能找到,我想找她们,比登天还难。思渺忿忿不平的折了一根狗尾巴草,丢进草丛里。草和草在一起生,一起死。

她忽然想起,一切事情引发的开端——王若棠!她应该知道王霁影在哪里,我去问她!

思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她模糊的身影,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是要把她的倒影也冲走。

"王若棠..."思渺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某个角落。她记得王若棠曾经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找不到她,可以去老宅的后花园等。

思渺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几个转角,来到宅子的后门。推开门,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扑面而来。花园里的石板路湿漉漉的,思渺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滑倒。

花园深处有个凉亭,思渺记得王若棠喜欢在那里喝茶。走近时,她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亭子里,正在往杯子里倒茶。

"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王若棠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知道?"思渺站在亭子外,雨水从亭檐滴落,在她和王若棠之间形成一道水帘。

王若棠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你脸上写满了问题,思渺。进来吧,茶要凉了。"

思渺走进亭子,坐在王若棠对面。石凳冰凉,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王霁影在哪里?"思渺直截了当地问。

王若棠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她有事出去了。"

"什么事?"

"基金会的事。"王若棠啜了一口茶,"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思渺握紧了拳头,"每个人都这么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你还没准备好'...我受够了这些谜语!"

王若棠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思渺。"

"那什么能解决问题?"思渺的声音颤抖着,"我被卷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却连最基本的真相都得不到。教练说石门选择了我,说什么基金会需要我...我需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王若棠沉默了片刻,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推到思渺面前。"打开看看。"

思渺迟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奇怪的纹路。

"这是什么?"

"答案的一部分。"王若棠说,"但不是现在。等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你会知道该用它打开什么。"

思渺盯着钥匙,那些纹路似乎在微微发光,又像是她的错觉。"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王若棠突然站起身,走到亭子边缘,望着雨后的花园。"思渺,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家族能存在这么久吗?"

思渺摇头。

"因为我们懂得等待。"王若棠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早反而危险。石门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至少告诉我基金会是什么!"思渺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已经是其中一员了,不是吗?"

王若棠走回桌前,重新坐下,“这个问题,不该由我来告诉你。”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家族的事。"王若棠顿了顿,"家族和基金会各司其职,互不统属。"

思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霁影在哪里落脚?你们总有个地方安置她吧!"

王若棠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这个,你往后山去。"

思渺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她转身就要离开亭子,王若棠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思渺,小心你信任的人。不是所有姓王的都是家人,也不是所有外人都不可信。"

思渺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王若棠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回去吧,明天你还要训练。"

思渺走出亭子,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她握紧口袋里的钥匙,心中充满疑问。王若棠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特别提到信任的问题?

回到房间,思渺坐在床边,取出钥匙仔细端详。那些纹路确实很奇怪,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叹了口气,把钥匙放回木盒,塞到枕头底下。窗外,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银白的光洒在花园里。思渺突然觉得很累,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她的脑子乱成一团。

躺在床上,思渺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教练的话、王若棠的暗示、那枚神秘的钥匙...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石门。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一只夜鸟发出凄厉的叫声,思渺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人在暗处注视着她。坐起身环顾房间,却什么都没发现。

"疑神疑鬼..."思渺自言自语,重新躺下。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干脆起身披上衣服,打着灯往后山走去。

今天,她一定要得到一些答案。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