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傅修玉摆好姿势,侧头对罗承行扬起一个笑:“来啊,老师。”
“这是在邀请我?”罗承行笑了。
来啊。
罗承行起初站在原地没动,在他眼里,傅修玉以一个伏低的姿势面对着他,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傅修玉背部的起伏。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罗承行以为那日不过是药物酒精的刺激,可是今天呢?
他慢慢覆上另一只如玉的手,也俯下身去,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半环住傅修玉。
清醒状态下的靠近,让罗承行心里多了几分怦然。
罗承行知道傅修玉偶尔露出与常人行为不同的病态,就像那天下午,在禁闭的,充满二人气味昏暗房间中他痛到极致的兴奋。
他承认,他有些畏惧傅修玉对亲密接触的随意,尤其是傅修玉那个随意的对象是他。
可傅修玉勾住他脖子时的亲吻,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又让罗承行忍不住沉迷其中。
罗承行不想直视他的眼睛,恍惚时他觉得只要对视上,下一秒就会被拉入深渊。
那时候罗承行从未对自己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当**降临的时候他抛弃了一切,一直以来的自控力完全消失。
他变成了最原始的野兽……
“怎么停下了?”傅修玉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
罗承行说:“少爷又想怎么捉弄我?架子上的球杆经常用,别墅里有这样一个地方,看得出少爷的爱好不少。”
傅修玉笑了声,没否认。
“啊,是吗。”
罗承行的手很稳。
正当他想得出神,被他虚虚半环在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罗承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两人难免发生一些触碰,在傅修玉微微动了一下碰到某处时,罗承行的手一抖,让傅修玉打出的球歪向另一个方向。
“少爷,别乱动。”罗承行说。
声音带上几分连他都陌生的哑。
傅修玉说:“好啊。”
这次的白球没有歪,只是被打到桌边弹出去后慢悠悠进了洞。
桌上台球的分布低劣的令人发笑。
傅修玉似乎打得很认真。
“罗承行,你没有好好教我。”傅修玉侧头,罗承行从他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恶意。
他们靠得很近,傅修玉略长的发尾扫过罗承行的鼻尖,带来淡淡的难言香味。
也很痒。
“我在想……”傅修玉靠近罗承行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极其露骨的话语。
罗承行靠得更近了些,他轻嗅着傅修玉的味道,仿佛要从中汲取什么。
傅修玉晃了一下,双手扶着球桌。
罗承行的反应让傅修玉心中愉悦,就像在某个方面他终于打败了傅修宁一次。对傅修宁最忠心的人,如今在他面前是这幅模样。
傅修玉哈哈笑了起来,他背靠着球桌,“罗承行,我真想让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下一秒,他被罗承行一手按在球桌上,另一只手垫在下面。
“看得到。”罗承行示意一般抚了抚傅修玉的眼角。
他从傅修玉的眼睛里看得到……他的失态,他的沉迷,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另一副模样。
“罗承行,我看不懂你。”傅修慢慢地说。
他不信一个忠心于傅修宁的人会突然转性。
不过,这并不妨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是吗?
罗承行“嗯”了声,吻了吻他。
多出一世记忆这件事他无法告诉任何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恰好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并不满意的结局,又恰好现在对眼前的人产生了兴趣。
他觉得他们都有一条未曾设想的路可以走。
傅修玉仰面倒在球桌上,又是这个姿势。
他们的身体曾经契合过,所以在此刻出现了默契。
傅修玉好像在用他的一切来迎接罗承行一样,无声地叫喊着——
来啊,毁掉我。
对上他的眼神,罗承行鬼使神差地俯身。
他伸手去揽罗承行,去揽着他的脖子,罗承行手上的力气慢慢松了,不再按着他。
傅修玉笑着,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他紧紧贴着罗承行,两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相拥着。
从球室到傅修玉的卧室。
那据说“除了傅修玉本人外很少有人能进去”的房间,终于还是留下了二人抵死缠绵的痕迹。
禁闭的窗户透不进来多少光亮。
傅修玉靠在床头,他闭着眼,头发汗津津的,罗承行帮他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罗承行点燃指尖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房间里有通风设施,罗承行一早就观察过。
“我让你抽了么?”傅修玉的语气透出几分慵懒,“掐掉。”
罗承行像没听见似的,又吸了一口,他托住傅修玉的脸,强迫他微微昂起,撬开他的唇渡过去。
傅修玉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任他动作似的。
烟雾在傅修玉呼吸间散出来,有一瞬间模糊了傅修玉的脸,然后被他尽数呼在罗承行眼前。
罗承行侧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这才把烟掐了。
没人见过傅修玉现在的样子,除了他。
这个认知让罗承行又莫名兴奋起来。
那是比揉碎的玫瑰溢出汁液更加糜烂动人的场景。
他揽住傅修玉,在他头顶轻声说:“少爷,想上/床就再找我,好不好?不要找别人。”
回应他的是傅修玉的一个耳光。
对罗承行来说,傅修玉现在软绵绵的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他一手握住傅修玉的手。
“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给你了脸?”傅修玉轻轻嗤笑。
罗承行比他想象中的更隐忍,这让傅修玉很烦躁。
他烦躁的点还在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痴迷于此,还纵容自己和罗承行做了一次又一次。
这让傅修玉觉得自己处于下风了。
于是他的表情又变得冷硬。
罗承行刚吻了吻他的唇角,就被他推到了一边。
“不用装模作样。”傅修玉冷冷道。
在傅修玉眼里,罗承行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傅修宁,都是在迷惑他。
罗承行叹了口气,“少爷。”
傅修玉不再搭理罗承行,他慢慢站起来走到钢琴前坐下。
流畅的琴声从傅修玉指尖倾泻出来。
如果傅修玉此刻不是□□的话,罗承行会好好欣赏这首曲子。
可现在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的,青年那沿着尾椎骨一路向上的红痕以及劲瘦的腰身上。
直到傅修玉停下,两只手缓缓抬起又以一个轻松的姿态收起。
罗承行一手屈起,倚靠在床上,忽然说:“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曲子。”
傅修玉回头看他,这才慢慢露出了笑容,“你知道这首曲子另一个名字叫什么吗?”
在罗承行的注视下,傅修玉一字一句说出来这首钢琴曲的另一个名字。
“《葬礼进行曲》。”
说完,傅修玉紧紧盯着罗承行,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的反应。
他已经为了那天开始做准备了。
很久,很久。
“哦?”在他注视下的罗承行很是惬意地笑了笑,“那我祝少爷所想,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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