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失踪”的第三天，等不到C小姐出门的砂金干脆翻窗台入侵了C小姐的阳台，如果是之前的砂金肯定不会因为关心这种浅薄的理由做出这种不稳重的举动。但过去的回归也让他多了一份不属于他的记忆，以及情感。

卡卡瓦夏的思维单纯且直白，因此才让砂金感到失控。

当他像往常那样故作轻松又小心翼翼地拉开阻断阳台和室内的窗帘，就像揭开舞台的幕布，光从空隙钻进室内。他和一双带着血丝和浓重黑眼圈的眼睛对上，屈膝坐在床上的女人眯起眼，微卷的棕发杂乱地披在身后。

她身着对阴雨天有些单薄的睡裙，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砂金一眼扫过去能看到床头柜上的被打开过的外卖盒，空气里充斥着炸鸡的香气。

他走近，能听到声音。来自女人手里的笔记本，是英文，砂金不难从场景判断出她在看视频。看起来乌撒还没有把她自己饿死的想法，但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卡卡瓦夏。”她开口，吐露一个称呼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张开手掌，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不适应自然光。

砂金捕捉到在电子音背景下类似于叹气的呼吸声。

“你怎么来了，砂金。”

她平板的语调和沉重的呼吸声让这句话听上去充满了丧气，砂金好心地拉了拉窗帘，遮住了一半的光线。他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近，从指缝变出了一个道具筹码。

“因为担心你把自己饿死，不开心？不如来陪我玩个游戏……”

她身体前倾，膝盖跪在柔软的薄被上，伸手握住砂金的手，将筹码按在砂金的手背上。力道不大，砂金可以轻易挣脱，但他没有，他只觉得他们现在的距离有些近了。

近到乌撒有些枯萎毛绒的棕发蹭在砂金的手臂上，痒痒的。那双棕色的眼睛仰望着他，又因砂金恰好挡住了身后的自然光倒影不出事物的影子。

“朋友，你不觉得我们的距离有些过于暧昧了吗？”砂金故意重声叹了口气这么说到，但他没有主动拉开距离的意思，正按着他手的乌撒也没有。

她的反应过于迟钝了。砂金察觉到。

乌撒缓慢地眨了眨眼，这是一个前置动作，然后她动了。砂金配合地弯腰，方便她搭上自己的肩膀借力，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她直接重心偏移倒在她的床上。

这下两人的位置瞬间倒转，砂金能看到乌撒凑近的动作，她俯身、弯腰，温热湿润的呼吸扑至砂金的脸上，落下的是一个停留了四秒的吻。

“这才是暧昧。”砂金看着倒转的镜头里，棕发女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心情不好不想玩游戏，你好吵哦！”

乌撒直起身体，又向后倒去，砂金感觉到床垫震了一下，伴随她懒洋洋又不带责备意味的声音。砂金忽然有种感觉，她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对着自己，她可以愤怒质问也可以无理由地责怪又或者，接受，但不应该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好像无事发生。不靠近又不够疏远，砂金看不懂乌撒对他的态度。

为什么？

他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出了口。

“你是卡卡瓦夏啊。”乌撒回答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脸上压了什么东西。

砂金支起手臂，看见乌撒把一个巨大的恐龙玩偶挡在自己的脑袋上方，他记得那个玩偶是前几周出去玩时候卡卡瓦夏送给她的。为了哄运气很差只抽到钥匙扣的C小姐。

乌撒的运气其实并没有很差，只是她越想要得到的越是得不到。这就是这个世界常说的“事与愿违”。

“你可不像认命的样子呀，乌撒。”砂金不用力地拽了下恐龙尾巴，没拽动。“你很难过。因为卡卡瓦夏的消失……”

“他没有消失。他一直在这，你就是卡卡瓦夏。”乌撒把遮挡光用的玩偶拉下，翻了个身，把脑袋压在玩偶上，看向砂金。但她看起来真的很不开心，嘴角下垂。

“我只是不喜欢下雨天。你要是没事，现在给我爬回你家。”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可雨已经停了。”

砂金指着只拉开一半的窗帘，浅薄的阳光透过阴云，是浅金色的像极了卡卡瓦夏的发色，交融了人造光和自然光的界限。

砂金在观察，乌撒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但能看懂乌撒的情绪并不代表能读懂乌撒的想法。就像现在，乌撒恍神了，他难以从她的脸上分辨出这是喜悦悲伤还是怎么样的情绪。

太好懂的人反而更难懂。

“雨……没有。”她终于回过神，视线有了更详细的落点，在砂金的脸上、眼睛上。“雨停了。

你希望雨再继续下吗，卡卡瓦夏？”她这么询问，表情却看起来并不像希望获得任何回答的样子。她闭上眼，捂住耳朵。

“可雨总会停。”砂金这么回答，他企图望见从自己视角看不见的太阳。但他看不见太阳，只能看见流淌进屋内的浅金色阳光。

“实在不开心，复刻池子我给你冲几个648？”砂金试图从乌撒的爱好处哄她。

“可以，你充。但我还是不开心。”被说动的乌撒挣扎了一下睁开眼，向砂金伸出手。

砂金意会，握住乌撒的手，用力把她一把拉起。两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我的卡卡瓦夏被你偷了，你得赔我。”C小姐理直气壮先开口，坚定给自己打气，648算什么人怎么能被区区648蛊惑。

“好啊。我赔你。”砂金顺从俯身，把自己脑袋搁在C小姐伸出来讨要的掌心。

C小姐试图理解，C小姐恍然大悟。

“你不行。”她一口拒绝，双手捧住砂金的脸，凑近，板着脸开口：“你之前就答应给我陪睡了，你还要把自己抵押给我两遍吗？这样我岂不是血亏！”

“您不同意吗？”砂金故作惊讶道，“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可以赔给您了。那样我也只能继续忍痛白嫖了，您可真是个大方的金主啊，C小姐。”

什么白嫖？你不会给钱吗？又不是刚穿过来没有身份证，有钱不上交还想白嫖！不可能！绝对不允许！！C小姐大怒。

“都是千年老狐狸搁这装聊斋？”C小姐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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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怎么会有648治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