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容满面的拉着海南乔的手,跟海南乔一一介绍:“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这三个是你的妹妹们,还有你琏二嫂子,她刚有事儿出去,一会儿就来了。”
海南乔起身,一一的跟她们见过礼之后,才笑看了几眼有名的贾家姑娘。原文说:姐妹三人,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现在看来,这样的形容到是合适。惜春的年纪还小,的确是看不怎么出来,不过,能看得出,不是丑姑娘就是了。
“你来了就好,以后带着你妹妹们,只放心的住下就是了。”邢夫人知道海南乔是个得罪不得的姑娘,对着她的时候,自然是笑容满面。
“哈哈,这样才好!”海南乔一点儿也没有小姑娘的羞涩,听了这话,反倒是哈哈的笑起来:“大舅妈不知道,我在蜀中的时候,族中的姐妹们都不乐意跟我玩儿,说我太霸道,我也不赖烦她们,一个个的裹着小脚,不能跑步能跳的,瞧着就急人得很。我刚才看了一眼几个妹妹,妹妹们倒是极好,都是天足,以后我们姐妹,定能玩儿到一块儿去!”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笑起来,贾母更是说:“那怎么能一样呢?咱家的姑娘是因为出身官宦,自然是不会裹小脚的。你是因为你祖父,他在宫里一辈子,见过天足的好处,自然也不想让你裹小脚。你族中的姐妹就不一样了,她们以后出嫁,若是一双天足,怕是要被婆家人看不起的。”
“若是没裹小脚就要被婆家人看不起,那还不如在家做一辈子姑娘呢,在自个儿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就因为没有裹小脚,就要到婆家人去招人白眼,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海南乔坐在贾母的身边,小眼神鄙视的说道。
把在座的,都逗的笑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听外头有个声音问:“海姑娘到了?!”
“回二奶奶,海姑娘到了。”
然后,就进来一个浓妆的少妇出场了,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裐袄,外罩五彩刻丝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哟!看看,我就说我来晚了,可不是真?!”
海南乔一见她。不但不觉得惊奇,反倒是问起来:“想来这就是琏二嫂子了?!老祖宗,您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标志的孙媳妇常陪身边,真真是好自在呢!”
王熙凤正想夸这新表妹呢,谁晓得,竟被她抢了先,一时间愣了一愣,然后就是大笑起来。
“哎哟!老祖宗,亏您还说什么表妹腼腆,叫我不许逗她,您看看,究竟是谁腼腆啊?!分明是我腼腆啊!”
一时间,大家都笑做了一团,贾母更是点了点海南乔和王熙凤,笑骂她们二人是猴儿。
大家又在一起闲聊说古一阵后,海南乔就去了梨香院,她才来第一天,还要看看住的院子条件,还有布置要不要自己调整呢!
贾母没有留她,只说晚上一起用膳,海南乔笑着应了。剩下的,留已经跟贾家爷们儿聊过的年德喜去跟她老人家说。
梨香院是老国公暮年时静养之所,倒座房、游廊、垂花门、东西厢房、正房、后罩房都是有的,房间总数为后罩房6间、正房3间、耳房5间、东西厢房各3间,再加上倒座房4间,共24间。
几间正房是海南乔住的地方,东厢房被被布置成了平日里看书习字的书房,而西厢房改成了海南乔的库房,她的东西实在是做,他们一路上京,连人带船就是两艏,船上的东西带来的,都是海南乔喜欢的,或是用惯的。
后罩房被分给了两位嬷嬷,当初是余嬷嬷跟着海南乔进京,吴嬷嬷带着艳绿和一些人进京,一来是跟海公公汇报海南乔的情况,二来是顺道留在京中,布置海南乔要住的地方。
如今后罩房,刚好分给两位嬷嬷,还有六个大丫头,还有几个二等丫头,除开正房的两间耳房,其他几间,都给了海南乔的几个三等丫头,倒座房的几间屋子,被分给了给海南乔跑腿的小子,都是些年纪不大,但是早就调教过,机灵的小子。
海南乔扶着吴嬷嬷的手,把整个梨香院看了一遍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带来的人手够了,就不用他们的人,平常有什么,叫他们的小丫头跑跑腿就是了。不过是打赏些银子,咱们又不是没银子的人家,何必这般小气?!只是,嬷嬷,你们平日里也要把这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约束好了。我虽是今日才来,可是冷眼瞧着,这府里头的丫头婆子什么的,规矩上都欠些妥当。咱们是到人家家里头来做客的,做客就要有个做客的样儿,可不能在别人的家里头,丢了咱们海家的脸。”
“姑娘您说的是!”吴嬷嬷笑着应承:“您是今日才来,奴婢是早些日子边过来了。这些日子呀,奴婢冷眼瞧着,这满府上下的规矩可不算什么严谨。您怕还不知道吧?这府上有一个宝二爷,满打满算今年都八岁了,如今还住在老太君的院儿里,整日里跟着府里头的姑娘们,姐姐妹妹的,瞧着真是没规矩。”
海南乔坐在宝座上歪着,红宝和蓝宝连忙上前,小心的给她退了罩衫和绣鞋,京城的冬季来得早,也更寒冷,一不小心就的伤寒,或是因为碳火的关系,上火了,他们要仔细才是。
艳绿带着两个丫头进来,绞了帕子给海南乔擦脸洗手,也好叫她松快一些。
“还没进京时,就听说了,这长房和二房的嫡长子,都去了,只是贾琏的大哥是幼时夭折,这二房的贾珠是成亲之后去的,现在看来,大房以后要承爵的贾琏不受老太君的喜欢,到是他的媳妇儿得了她的欢心,真是有意思!二房嫡子只有一个贾宝玉,老太君爱若珍宝,这么娇惯,嬷嬷,你说,这整个府里谁敢说什么?他们敢说什么?”海南乔洗过手后,由着钻石给自己擦面脂,和护手的膏子,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罢了,咱们是来客居的客,只要他不要想着往我这处钻,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吴嬷嬷,你带着钻石她们几个,去各处把我带的见面礼给各处,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咱们的礼数!”
吴嬷嬷知道,海南乔这是看她已经在贾府住了一段时间,已经熟悉了,这才让她带着几个大丫头和下头的丫头,出去露露脸,免得以后叫人小看了去。
等吴嬷嬷带着钻石她们出去之后,艳绿小心的给海南乔散了头发,只用了一支羊脂茉莉玲珑簪,给她挽了一个小马坠,也好叫她的头皮松快松快。然后又把手腕上的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退下来,换成轻便些的嵌南珠赤金绞丝虾须镯,原本还想给她戴上一个九节曲环赤金璎珞,可海南乔说什么都不愿意。直说,今儿戴了大半日的赤金镶红宝石的项圈,她的脖子都僵了,现在还戴一个九节曲环赤金璎珞,她说什么都不干。
艳绿知道海南乔的性子,可不敢再劝,只能作罢。
海南乔还想着到炕上去躺一会儿呢,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个新鲜玩意儿嘞!
结果,余嬷嬷就来禀,年德喜来辞行,他这一来一回,路上花费的时间,在老家花费的时间,实在是耽搁了,现在可不是要急吼吼的回宫去了嘛!
“小叔你来啦,你快坐,艳绿上茶,我还正想着去炕上躺一躺呢!”海南乔笑眯眯的跟年德喜说:“我打小在西南边儿长大,长到这个年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炕是什么样子的呢,正好奇呢,你就过来了。”
年德喜坐下,又喝了一口热茶,才笑着说:“您是没见过,所以才觉得稀奇,等您处久了,您就知道,这炕啊,睡着可不舒服。北京城里的冬天来得早,也最是寒冷。若是没有这热炕头,只怕这冬天难熬的很。不过也有一点儿坏处,那就是睡着硬。而且平日里呀,也得多注意多喝水,不然呀,一不小心就会上火,那才最是恼人呢。”
海南乔听他说,一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后,年德喜把带来了一个盒子给了海南乔,跟她说:“您住在这里是师傅的意思,他老人家的意思呀,让您一个人,单独在外头带着些奴才住,他实在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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