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夜里昏睡,细密的雨丝构成雨幕,紧随闪电之后的是闷雷。
仿欧式的建筑内部布置着油画和钢琴,玻璃制花窗隐隐约约反射出人影,赵雾灵的高跟鞋踩在瓷砖上有清脆响声,她脚步有些不稳,从大厅侧边推门出来。
于爽的车在外面停着,注意到侧门的人影后开始按喇叭,赵雾灵脑袋晕晕乎乎,提着长裙,鞋踩进积水溅起涟漪,勉强踉跄几步上了车。
副驾驶门一开,冷气和雨丝一起飘进来,于爽顺手抽了纸巾,递到手边,看着醉醺醺的赵雾灵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上车以后赵雾灵身子才放松下来,头顺势靠在车窗的玻璃边缘,雨一直没停,淅淅沥沥下着,玻璃上有水雾,温度很低,她的发丝散落在唇边,回答:“没多少。”
和画廊的合作谈到最后一步,酒桌上谈生意是难免的事,她喝的量不算多,只是掺着喝,难免有些缓不过来。
于爽皱眉,有些担心她呛到呼吸道,手扶着赵雾灵的下巴,小幅度地转身,细致地查看她。
近距离才能感受到赵雾灵的美貌。
旁人的美难免落俗,赵雾灵却是那种很矜贵的漂亮,巧妙地游离在风情和少女的天真之间,不笑的时候其实偏冷清那挂的,偏偏一笑起来又带着难言的意味,浮华声色里也是最勾人。
赵雾灵喝到微醺,意识昏昏沉沉,被迫仰起头让于爽检查,恍惚间记起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细致地照顾她。
于爽不知道赵雾灵心里的弯弯绕绕,给赵雾灵系好安全带以后就退回驾驶位。
于爽边启动车子边开口询问:“代理合同签了?”
赵雾灵蹙眉,答非所问地嘟囔了一句,于爽没听清,打方向盘的同时从前视镜观察她:“什么?”
赵雾灵坐起来一点,伸手把车上放的轻音乐关掉,回她:“没有签合同。”
于爽惊讶:"之前不是都接洽得差不多了吗?"
赵雾灵伸手把散落的发丝拢起,不愿意多言:"画廊那边想等他们经理回来再确认一遍。"
于爽没反应过来,踩了脚刹车,车子颠簸了一下,她握着方向盘皱眉,随口吐槽:“一件事拖这么久,效率也是够低,不知道还以为要把画廊继承给你呢。”
赵雾灵和她又说了几句就倦了,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松松散散地靠在一旁休息。
于爽倒是有一肚子脏话要骂,余光里看见赵雾灵困倦的样子,也没舍得打扰她,索性专心开车。
淮城是沿海城市,夏季时有台风,暴雨也是常有的事,街上行人的影子几乎不见,雨刷在车前面的玻璃上来来回回刮擦着雨水。
万幸错过下班晚高峰,于爽驾驶着车子平稳地经过某个狭窄的交叉口,迎面行驶来的黑色车辆开了远光灯,白晃晃得过于刺眼,闪了又闪,像在确认些什么。
赵雾灵被晃到眼睛,举着手背挡在眼睛处,小声骂了句有病。
于爽也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意在提醒。
远光灯一晃,路况都看不太清了。
于爽的第四声喇叭还没按出来就被迎面撞来的车子打断,速度快过子弹上膛,车头相撞在一起似闷雷,橡胶轮胎和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赵雾灵轻呼一声,没防备,因为惯性而前倾,撑着前面的置物台,才没磕到额头。
于爽是暴脾气,两辆车撞到一起的那一刻就骂了句脏话开始抱怨:“什么技术,开着远光灯就算了,还撞人,怎么,驾驶本是花钱办的假证啊。”
于爽侧身,摸着门把手,嘴没停,把司机一家冒犯了个遍。
赵雾灵扶着车上的门把手也准备下车,还没动就先被于爽制止:“诶,你醉成这样就别下去了,在车上休息吧。我下去看看就回来。"
于爽话音刚落就拉开车门,像个女战士一样踩着鞋气冲冲地下车。
雨慢慢有减小的趋势,于爽走近后低头就着车灯的亮光察看,车头被撞得凹进去坑坑洼洼的痕迹,于爽啧了一声,说不心痛是假的,干脆移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对方是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司机先利落地开关车门,黑色的伞被撑开,后座下来的像是他老板。
排场还挺大。
于爽是抱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在开车”的想法下来的,她原以为是生手或者是酒后驾驶,结果两者都不是。
撑伞的应该是助理,另一个穿着西装,气质脱俗,对于眼前的闹剧未置一词。
李远川撑着伞走近,先道歉:“小姐你好,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下雨,车的轮胎打滑失控了,再次向你致歉,我老板的意思是想私了,我们来承担全部的维修费用,你看可以吗?"
一般的车祸无非是看事故的责任在哪方,现下李远川承认得这么爽快,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于爽心里一团火还没来得及燃烧就熄灭,抿唇,点点头:“可以,那就叫保险公司拖车吧。"
李远川先应好,停顿了几秒又自然地转移话题:“那小姐,刚刚车上是还有人吗?"
于爽愣了愣,解释:“车是我开的,副驾驶是我朋友,喝醉了不方便下来,怎么处理和我说就可以。"
李远川却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出惊人的执着,强调:“小姐,还是让您朋友也下来吧,看看有没有受伤,一起赔偿了也好。”
于爽表情疑惑到像在看傻子。
于爽好半天没有返回来,赵雾灵蹙眉,从车的置物格里摸出伞,一打开车门就是带着凉意的雨丝,赵雾灵顿时后悔今天出来时没多穿件外套,撑开伞下车。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雨夜显得格外清晰,于爽惊讶地回头:“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看看,”新鲜的空气和凉意让赵雾灵清醒了不少,她撑着伞在车旁站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于爽,“怎么样?”
于爽站她旁边和她私语,李远川此时也恰好收到工作上的消息,退后几步询问身后人。
“不变,告诉他,要么投资三千万拿到股权,要么一分钱都不会投资。”
混乱阴冷的雨夜,他的嗓音也像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清冷微哑,带着难言的禁欲感。
太过熟稔,赵雾灵的动作怔了一下,随即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他站在李远川身后几寸的地方,身形挺拔而清瘦,可惜硕大的黑伞遮挡雨水,也阻挡住视线。
可能是听错了,江也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
赵雾灵思绪有点乱,垂眸看着地上被溅起的雨滴 ,于爽和她说话,她心不在焉,趁着李远川开口,伞随着他动作一寸寸抬高,赵雾灵先看清白皙挺拔的鼻梁,镜片后内敛的眼,最后是薄唇。
接吻千万次,总不可能认错。
“江...也?”
是疑惑的音调,赵雾灵耳坠的流苏垂落到肩颈,她眨了眨眼,又一次叫他名字。
雨丝被车灯的光照出细密的形状,冷气一点点侵占身体的温度,赵雾灵抬眸,她的脸在昏暗里也是最耀眼,黑发红唇,下意识地咬唇,指甲嵌在手心。
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叫完名字就沉默。
“怎么灵灵,你们认识?”于爽没跟上事情的发展,慢了半拍才疑惑发问。
江也的反应反而很淡,听到赵雾灵的话以后才抬头。
江也的西装领口被打理地一丝不苟,金丝眼镜衬得他斯文,暗色里矜贵又疏离,黑眸沉沉,和赵雾灵对视。
静谧难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李远川刚刚就退后,此刻权当自己是隐形人。
良久,江也移开视线,面色如常,语气像在谈论最平常的天气,无波无澜:“赵小姐,赔偿的事情联系我秘书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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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的沈鹤年光风霁月,品学兼优,出现在光荣榜的第一列和演讲台,身形挺拔胜白杨,可望不可及。
舒茵空有张漂亮脸蛋,却是处分单常客,恃靓行凶,把沈鹤年当狗一样作践,挥之即来招之即去,雨天和人约会都要他撑伞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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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有人写,收获羡艳目光若干,舒茵乐得自在,直到翻到沈鹤年用奖学金买的钻戒,才知道自己玩过火,慌不择路逃到国外留学。
留学第七年,舒茵被父母召回国内,在凝重的气氛里绝望的认清形势。
家里一夕之间破产,更戏剧性的是,曾经清贫的前男友沈鹤年一跃成为集团的掌权人,玩权弄势,前途无量,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
为了家里生意求到沈鹤年面前的那一晚,雨天水雾氤氲,舒茵只穿着薄薄的丝绸裙,昏暗的夜里冷得发颤。
等了半小时才见到西装革履的沈鹤年,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眼旁观良久后才俯身。
“茵茵,”叫得亲切,语气却淡漠,沈鹤年伸手去掐她下巴,迫使她抬头,语气平静,慢条斯理地反问,“怎么不逃了?”
*他的求不得,他的爱与欲,他的腹中蝴蝶,忐忑难安。
*舔狗咬人/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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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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