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没有撒谎，”红罗宾的声音连同规律的键盘敲击声一起传入蝙蝠侠耳中，“除了最开始在阿卡姆里面那一段经历无法查证外，其他的我都找到了佐证。”

“感谢莫莉小姐，”阿尔弗雷德一针见血，“践行了语言被人类发明出来的初衷。”

蝙蝠侠没有对红罗宾和管家的话做出评价，他只是摘掉了火柴·马龙的马甲，开始以蝙蝠侠的身份与莫莉对话。

必须承认，只要蝙蝠侠想，他可以化身一流交流大师，不知不觉间，莫莉的性格、特长、爱好、对杰森的看法……被套得清清楚楚。

（莫莉：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理解也许‘蝙蝠侠’对现在的杰森来说还是太刺激了，”男人诚恳地说道，“但比起远离刺激源，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心理医生。”

“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莫莉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杰森出于保密的需求，没办法向心理医生说出事情真相呢！不知道是什么重大的秘密比他的健康更加重要，我不太明白，蝙蝠侠你知道吗？”

——灿烂的笑容下是九尾沸腾的查克拉。

蝙蝠侠，就问你怕不怕？

勇敢的阿蝠并不害怕，只是手不由自主想去掏蝙蝠镖。

好在莫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指责和抱怨上，她迅速收敛了自己因为情绪激动而活跃起来的查克拉，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你有可以信赖的心理医生吗？”

蝙蝠侠敏锐察觉到了刚刚那一瞬间眼前之人气质的变化，将这点疑惑埋入心底，他颇为头疼地说道：“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着莫莉快要变成实质的疑惑，他补充：“心理方面的事情，我们一般都……自己内部解决。”

莫莉：好想知道，你口中的“自己内部解决”是指的激情吵架互殴，还是互相充当心理医生提供话疗？呃……不管那种都加深了我关于蝙蝠家日常打架和蝙蝠洞人均心理大师的刻板印象呢！

↑并不想见识蝙蝠侠不赞同眼神的莫莉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总而言之，一番深入（莫莉单方面）交流后，两人达成了共识：在确定蝙蝠侠不会造成杰森应激反应之前，由莫莉监护杰森进行康复训练，蝙蝠侠不会出现在孩子眼前，但保留远程监控和隔空指导的权利，之后则由杰森自己决定，双方均不得干涉。

晚上，杰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莫莉手里小巧摄像头：“你的意思是，为了预防最近多发的入室盗窃案件，要把它安装在一楼客厅的墙壁上？”

莫莉连连点头：“这样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要是有小偷进来，就可以拍下他的样子，方便后面寻回失物了。”

“不是，这玩意儿安全吗？别小偷没拍到，咱俩成了后台运营商的情景剧主角。”

（后台阿蝠：……）

“怎么会呢？我特意挑的好口碑的大品牌。”

杰森勉强同意了，但是很有安全意识地在家期间一直使用相框挡住镜头，只在出门的时候才挪开。

（莫莉：阿蝠，我尽力了！）

三个月后。

为实现小目标而风雨无阻调查犯罪群体现状的杰森，成功地……

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义工之一。

不提他刚摆脱不久的拄拐少年形象有多惹妇女们怜爱——毕竟大部分坏人都爱挑体力更加弱小的对象下手——出生底层的杰森很能共情：他既能共情在受到伤害后不敢追究的受害人们，也能共情因生活窘迫而走上犯罪道路的小偷小摸们。

杰森无意为他们开脱，但是他知道：

唯唯诺诺的艾丽为什么好不容易在警察的帮助下找到抢走她母亲遗物的坏人后，当场表示谅解——她害怕对方出狱后的报复。

指天发誓绝不再偷东西的约翰为什么又被抓住偷窃钱包——他的母亲生病了，急需钱财买药，可他身边没人愿意向一个有前科的人伸出援手。

……

“莫莉，我的文章发表出来后真的可以帮到他们吗？”杰森略带丧气的问道。

揉了揉杰森的头发，莫莉反问：“艾丽在什么情况下可能会鼓起勇气指责对方呢？”

“她足够强壮可以保护自己，或者知道有人能够保护她？”杰森犹豫着回答。

“鲍勃局长即将退休，想要更进一步的艾伦副局长希望能在他退休前做出足够亮眼的成绩，”莫莉悄悄提醒。

“比如加大对巡逻的投入，预防或者快速制止街头犯罪，打造安稳祥和小镇的成绩？”杰森马上反应了过来。

莫莉继续反问：“约翰的困难怎么解决呢？”

杰森的反应更快了：“加大慈善基金针对急困人群的投入，同时扩散基金会、互助会的影响力和公信力，让大家知道可以申请，并且愿意提出申请。”

莫莉非常欣慰：“豪斯家族的大小姐想要参选议员，正在考虑怎样获取民众支持……”

“我在互助小组里认识的桃乐西在底层街区有很多认识的人，到时候她可以帮忙宣传，”杰森兴奋地跳了起来。

“至于如何说服他们采纳我的想法，”杰森拿起了自己的半成品文章，“我会写好这个，用它来当敲门砖的。”

一周后，杰森终于写好了自己的文章，恰到好处的措辞、充沛的感情、真实的数据、条理清晰的分析，热爱文学又有战术思维的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智，发表后引起了相当强烈的反响，成功赢得了与艾伦副局长、豪斯大小姐等人交谈的机会。

早有准备的杰森陆续一一对症下药，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买他的安利，但已经比之前预设的结果好很多了。

待诸事终于落定，忙碌许久的杰森终于有时间继续和莫莉一起窝在沙发里，收看夜间脱口秀。

不过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节目上面，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复盘整个行动结果。

看着杰森因兴奋略带薄红的小脸，莫莉不得不扫兴：“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最后效果怎么样还说不好，而且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在为这件事出力，但其中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底层居民到底能不能受益。”

杰森斜靠在沙发背上，抱着摩根医生送他的海狸玩偶，轻哼了一下表示自己当然知道，可是艾丽在乎、约翰在乎……这次行动可能惠及的每一个居民都在乎，所以他不会就此止步，还要继续跟踪推动下去。

被他可爱到的莫莉凑过去抱住少年的脑袋一顿狂搓，不甘心自己又被当成小孩的杰森“奋力”反抗，最后两人笑成一团，趴在沙发上起不来。

蝙蝠洞出品的摄像头虽然被相框挡住不能拍到视频，但收音器仍在兢兢业业地把笑声传回去。

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指地说道：“不知何时，蝙蝠洞才能像今天这样充满欢笑。”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会很快的。”

明白过来的阿尔弗雷德放下手里的小甜饼盘子：“那就借您吉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