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像被倒置的沙漏。燃烧的垃圾桶把柏油路面烫出焦痕，而三十米外的消防栓爆裂处正结出冰花。杰西贴着墙根移动，嗅到空气里混杂着浓郁稻草人毒气的呛鼻味和潮气。

他的帆布鞋踩过结冰的泥坑，鞋带间缠绕的防弹纤维是昨夜从罗宾披风边缘偷偷扯下的。

两个街区外的枪声突然密集，杰西闪进废弃电话亭。沾满涂鸦的玻璃映出他青黑的眼圈，还有背后巷口掠过的荧光绿烟雾——那是毒藤女改造过的孢子，此刻正在路灯下开出妖异的食人花轮廓。

杰西的帆布鞋陷在冷冻液形成的冰泥里，每走一步都扯出蛛网状的裂痕。红头罩倚在报废的液氮罐上，猩红头罩裂开三道爪痕，露出下面渗血的绷带。

"不要浪费时间。"

红头罩的机械音混着肺叶漏气的嘶响，改装□□管对准企鹅人的眉心，然而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不对劲，忍痛朝一边翻了过去。

一发RPG飞了过来，爆炸冲击波掀翻仓库顶棚时，杰西被气浪拍到货箱夹缝。透过钢梁缝隙，他看见蝙蝠侠的披风卷住企鹅人的伞刃，而罗宾正用钩爪缠住急冻人的冷冻枪管，密密麻麻的警员围拢过来。

三十米外，六个和自己一样罩着连帽衫的马仔正在戈登局长的装甲车前组成人墙，他们举着的防爆盾牌似乎比警察还专业。

"给老子炸死他们！"红头罩踹翻面前的铁桶，桶里滚出改装过的C4炸弹。

罗宾的飞镖突然钉入杰西耳畔的货箱，少年英雄倒挂在冷冻管道上，染血的绷带随风拍打杰西的脸。

"跟着彩虹标记撤！"罗宾嘶吼被爆炸声吞没。

"晚了!"第七波液氮冲击波撕裂码头仓库时，企鹅人的镀金手杖插进了控制台裂缝。他眼睁睁看着蝙蝠侠用声波手套震碎最后三台冷冻机器人，那些印着凯尔特十字的杀戮机器在融化时，竟渗出和□□付款账户同频的电子血。

"启动B计划！"企鹅人用伞尖戳碎防护玻璃，镶钻的假眼里映出三百米外满载振金原料的货轮。但回应他的只有电流杂音。

罗宾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切断了冷冻剂运输船的导航系统。迪克此刻正倒挂在起重机吊臂上，用激光笔在地面投射出蝙蝠标志的逃生路线。

急冻人的冷冻枪管突然过载，他改造过的瞳孔骤然收缩。阿尔弗雷德远程注入的纳米加热器正在静脉中游走，将他的核心体温提升到致命的零上五度。

冰霜从防护服缝隙喷涌而出，却在触及戈登局长的防暴盾牌前汽化成毒雾。

"真是一群累赘。"红头罩的机械音从燃烧的集装箱顶部传来。他改装过的榴弹发射器喷出炮弹，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又一个硕大的炮坑。

罗宾的钩爪缠住第七个冷冻剂储罐时，发现了企鹅人的终极杀招——五十个冷冻舱被改装成人，体炸弹，昏迷的码头工人心脏处都嵌着体温感应□□。

少年甩出电磁脉冲镖的瞬间，企鹅人的金丝单片眼镜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在他颧骨上划出带冰渣的血痕。

"该结束了。"蝙蝠侠的低吼比急冻人的冰棺更冷。他震碎红头罩的肩甲，露出下面缠着阿卡姆病历带的绷带。

正当企鹅人摸向假腿中的氦气炸弹时，哥谭警局的重型破门锤撞开了最后防线——他耗资百万打造的振金保险库，此刻正被罗宾用冷冻剂和蝙蝠润滑油的混合物轻松撬开。

急冻人在冰晶牢笼里嘶吼，他的冷冻枪管正被自己制造的低温反噬。当体温计突破零度时，这位低温学家像断线木偶般栽倒，砸碎了企鹅人最爱的玳瑁雪茄盒。

红头罩的机车在此时撞破东侧围墙，却留下满地混着神经毒剂的冷冻液——那是他为老搭档准备的最后礼物。

液氮管道炸裂的轰鸣中，企鹅人的金丝单片眼镜映出三十个倒地的雇佣兵。他镶钻的象牙手杖突然调转方向，杖尖戳进急冻人后腰的冷却液阀门——这是四小时前他们在阿卡姆下水道缔结的"投降暗号"。

"我的人寿保单在瑞士银行存着。"企鹅人高举双手走向戈登局长的防暴盾牌阵，雪貂毛领结里掉出微型冷冻炸弹遥控器。

他漆皮鞋尖有意踢翻装有神经毒剂的冷藏箱，却在蝙蝠侠的凝视下用伞柄勾住了箱盖锁扣。

"我是个商人，警长。"

与此同时，当蝠侠的磁力钩爪缠住机车引擎，红头罩突然自爆了前轮。燃烧的橡胶在柏油路上犁出焦黑沟壑，他翻滚进地铁隧道口的瞬间，将某个闪着蝙蝠标志的存储器抛向反方向。

罗宾的飞镖凌空截获装置，全息投影炸开的加密文件显示着：所有冷冻剂都混入了中和血清，而稻草人的毒气罐早在两小时前就被替换成镇静喷雾。

一片火海中，狼狈逃窜的红头罩突然看到了同样和警察苦苦纠缠的杰西。

就是你了！

红头罩的枪管抵住杰西后腰时，冷冻剂正顺着下水管道漫过他的脚踝。蝙蝠侠的声呐脉冲从三个街区外传来，震得生锈的铁栅栏嗡嗡作响。

“还想不想要你妹妹的命?”

红头罩的机械音裹着电流杂音，改装手机屏幕亮起瓦莱里娅蜷缩在衣柜里的监控画面。杰西看见妹妹怀里攥着自己留下的防毒面具。

"...老大你说了算。"

起重机吊钩坠落的巨响中，红头罩将自己染血的头罩扣在杰西头上。红色头罩贴合皮肤的瞬间，杰西闻到熟悉的血腥味道。

“引蝙蝠侠去氯乙烯罐区。”

罗宾的飞镖突然钉入他们头顶的输油管，少年英雄的多米诺面具裂口处渗出的血珠正巧滴在假头罩的呼吸阀上。

“东南角！”蝙蝠侠的低吼混着钩爪枪的绞盘声逼近。杰西被迫冲向化工厂围墙。

蝙蝠侠的披风掠过冷却塔时，杰西正用红头罩教的密码打开侧门。他在硝酸罐区急转弯，故意撞翻贴着罗宾字迹警示牌的阀门——那是少年英雄曾指给他看的紧急制动装置。

气压表爆炸的碎片擦过蝙蝠侠的护目镜，杰西趁机钻进反应炉通道，怀里震动器显示瓦莱里娅的心跳已降至危险值。

真正的红头罩此刻正被罗宾紧紧追随，但他的冷笑被电磁脉冲打断，罗宾翻身跃上输料带。

蝙蝠侠的钩爪擦过□□管道时，杰西终于退到□□罐区的死路。杰西的指尖抠进头罩接缝，硫酸蒸汽灼得他眼球刺痛。蝙蝠侠的披风垂在铁架桥边缘，像块裹尸布悬在三十米高的硫酸池上方。

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仿佛有把冰锥在头骨里搅动。

"求您......"杰西扯下头罩时撕破了耳垂，血珠坠入酸池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蝙蝠侠的护目镜倒映出他肿胀的左眼——那是三天前为保护瓦莱里娅被□□打手揍的，此刻淤青正在硫化物蒸汽中泛紫。

“我是被逼的，蝙蝠侠，求你放过我。”

铁架突然倾斜五度，生锈的铆钉像爆米花般弹跳。杰西踉跄着抓住围栏，硫酸蒸汽燎焦了他的刘海，露出额角缝了七针的旧疤，那是他第一次偷面包被货架划伤时留下的。

"红头罩在哪？"

低沉的机械音震得铁架共振，杰西突然想起昨夜妹妹蜷在怀里颤抖的模样。

他从战术服内袋掏出皱巴巴的照片，硫酸蒸汽瞬间腐蚀了相纸边缘——瓦莱里娅六岁生日时在哥谭公园的笑脸正在溶解。

“我不知道...”杰西的眼泪滴在铁架锈斑上，瞬间被硫酸蒸汽蚀出细小的孔洞。蝙蝠侠的手铐在酸雾中泛着冷光，金属碰撞声让他想起瓦莱里娅被推进手术室时的心电监护仪声响。

"我真的试着..."他的哽咽被酸池沸腾的咕嘟声吞没，战术服左胸袋里藏着的彩虹发卡突然发烫——那是妹妹用偷来的彩线编的，此刻正烙着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