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芝士汉堡

清晨窗外薄薄起雾,布鲁斯韦恩穿着他的晨衣睡袍,走到黑胡桃木书柜前,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相框里已经焕然一新的合影照片——父母的脸清晰温柔,在朝他微笑,照片烟熏火燎的损伤痕迹不复存在。

他竭力想掌控的对象,赋予他的一件礼物。

时间领主敏锐周到,细致又温和。布鲁斯认为他必定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从暗自准备对付他,到渴望睡他。

时间的主宰无动于衷,一如既往向自己释放善意。就像……人任由蝴蝶在掌中怎么扑腾,吸蜜的口器咬龇还是亲吻指头都没有区别。

但我是蝙蝠。布鲁斯蓝眸幽幽肯定想,我蓄谋咬下你血肉,拽曳你降临人间。

挑战感令他精神抖擞,布鲁斯走向楼梯——餐厅的门被打开,清新带露珠的花,壁炉里燃烧的松木香,明亮的灯下琳琅满目的全套瓷器餐具——阿尔弗雷德在待客上不会出半点岔子。尽管太过隆重,拿出了母亲最爱的那套玫瑰花瓷器。

“少爷,今天是尊敬的店长先生第一次留宿韦恩庄园。”

布鲁斯心说又不是新婚。他望着硕大一张黑胡桃木餐桌正对面位置,终于不是空荡荡的位置——那个人静静坐在那,他便感到心平气和。

“早上好。”布鲁斯说,他落座,看似随意地拉伸一下臂膀,睡袍敞得更开,不会掩盖沐浴后带着湿气水色的胸膛。

店长欣赏一切的美。他肯定这点。果然如愿地听到对方夸奖道——“晨衣不错,布鲁斯。”

店长从不说谎。他实话实说也为了要哄得布鲁斯心情好以便于——

布鲁斯愉悦地等着。

早餐盘被阿尔弗雷德收走。布鲁斯韦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今天的枫糖姜饼你喜欢吗?”

店长表示肯定,“阿尔弗雷德先生也是位名厨。”

布鲁斯微笑,正要摊开报纸和他谈论一下头条新闻。店长叠交双手,“布鲁斯,我有一个请求。”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私人飞机吗?”

原来是这个。布鲁斯早有预感。他放下报纸,闲聊似问,“你要用它,为什么?”

“我需要去一个半个月也没有一次正常通航的国家。虽然我的飞船可以——但221号B就会变成原样。我计划挂出一块暂停营业几天的牌子。”

“你无需使用飞船。”布鲁斯说,“阿尔弗雷德会在上午安排完毕。你随时可以起飞。”

“谢谢。”

“但是,请你允许阿尔弗雷德随行。阿福有英国外交护照,再加上韦恩集团飞机全球飞行许可,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会更顺利。”

“为您这样的绅士服务是我的荣幸。”管家优雅行礼。

“可是,如果我带走阿尔弗雷德先生,布鲁斯,你会自己叠床上的被子吗?”店长问。

……“我当然会。我曾经叠过。在我小时候。”布鲁斯强调。

阿尔弗雷德又为他们带来一壶黑咖啡,香气浓郁。

像为了要扳回一局似地,布鲁斯浅啜一口,条理清晰地说,“我去过许多地方。店长,我曾以流浪汉的方式在各个城市晃荡谋生体会罪恶。我的头脑和双手能让我活得好好地。”

“而你,店长,半个月才有一次通航的国家不多,基本是中东西亚等战乱地区。你昨晚在我这座宅子里联网搜索,加急购买防弹衣防寒服登山靴和手杖防晒霜,由此你的目的地是高原——阿富汗高原。”

能把窥探监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是布鲁斯。店长笑了笑,“对。我办好了事情就回来。”

他站起身走向他,张开双臂。

布鲁斯接受了这个主动的拥抱。他自认控制住了心跳速度,也没让臂弯死死紧扣——他们是个正常友谊的感激拥抱。

“谢谢,布鲁斯。作为回报,我把餐厅的钥匙给你。夜巡后要是受伤或者困顿饥饿,我不介意你暂住休息。”

布鲁斯猫一样的唇线上扬,他没再多问店长的目的。但彼此知道有阿尔弗雷德跟着,也就差不多等于布鲁斯的一双眼睛。

布鲁斯不容许任何人脱离自己掌控范围。他遇上了一个会主动配合他的时间领主。

相处,愉悦。

他肆无忌惮地望着监视屏幕,出发前,店长先去阿卡姆,再去一趟圣斯威辛孤儿院与布莱克面谈的镜头全都没被他错过。他读着唇语,确认店长让布莱克守护好孤儿院的孩子们,警告小丑敢逃跑就摁死他。

小丑疯狂大笑,表明他爱极了阿卡姆,才不舍得走。“我渴盼你早些回家,Daddy!”

阳光穿破浓厚云层,如圣使降临般投下。

布鲁斯站在自家大楼顶层,仰天看着专机划破天空冲向远方。

阿富汗。他想,店长和塔莉亚热烈谈论过的地方。

阿富汗。

布鲁斯的主机搜索着相关讯息,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斯塔克军工与国防部签署了一项军火销售协议,主销售区正是阿富汗。

他黑进斯塔克系统,发现董事长托尼已飞往阿富汗,兜售独家冲击技术导弹系统。

布鲁斯不由得怀疑起店长是否计划接触斯塔克,并选定纽约这个城市作为扭曲黑暗时间线的后备基地。

万尺高空,私人飞机内部宽敞舒适。如果店长得知布鲁斯此刻心思一定会感到冤枉。他在选址时比较过纽约和哥谭市,发现后者的暗黑能量碾压前者……对哥谭市,对布鲁斯,明明他够专一。

“感谢您修复了少爷最重视的照片。”纯正伦敦腔的老管家慈祥地说道。

“举手之劳,您不用客气。这次真是需要麻烦您了,我把人带来后,请您帮忙藏在使馆。”

出身军情六处的阿尔弗雷德知晓自己要投入一场救援行动。他表示毫无问题。

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管家的阿福与店长相对而坐,手捧锡兰红茶,品鉴小甜饼干----飞机餐还包括鱼子酱,牛排和龙虾芝士汉堡。

“少爷建议您随身带上做好的食物。他还帮您准备了水壶及衣服靴子,根据他的经验,您应该穿得像个当地人。”

店长对于其中是否含有微型追踪器心照不宣,“谢谢。”

飞机在四小时后抵达了喀布尔。经过加油修整将继续飞往目的地小机场。

战乱地区简陋的候机楼外,居然还停着另外一架B738私人飞机。搭乘它的主人和店长一行几乎是前后脚来到休息室----

“嘿!伙计,你的飞机上是不是有芝士汉堡?我一下悬梯就闻到了。”说话的人取下了墨镜。他有一双蜜糖色的大眼睛,蓄小胡子,个头不高,猛看轻佻,细看也一样。

店长征得阿福同意后,将自己准备携带的一份芝士汉堡递给了他。

叫托尼斯塔克的男人表示了谢意,“就冲这份慷慨——”

热量爆炸的芝士半融化在嫩滑鲜甜龙虾肉上。托尼咬一口发出惊叹,“天呐,新鲜完美的口感!怎么做到?我建议不如跳槽来纽约,哥谭市有什么好?阴沉天气,还有装束品味堪忧的义警出没。我一定给你们翻倍薪水----韦恩企业的,某先生和某先生。”他没错过抢他风头的那架私人飞机上印着韦恩LOGO标志。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在布鲁斯的雷区蹦迪。

店长忍不住看了一眼机场墙角的高悬摄像头。

托尼飞快吃完,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侃侃而谈。

“我以为韦恩集团已经对军火生意兴趣不大了呢。否则来阿富汗这鬼地方卖什么?那个线性粒子新材料倒是不错,不如都卖给我?”

“来这是一点儿私人事务,我是布鲁斯韦恩的朋友,借用他的私人飞机,您误会了。”店长彬彬有礼回答,“军火生意的事我完全不懂。”

“哈哈,无所谓,告诉布鲁斯,我不介意有人抢斯塔克集团的生意,毕竟最好的武器都在斯塔克----不是什么好武器不用开火的屁话,是开一次火就震慑无敌----”托尼傲气十足。

店长只希望监视器摄像头不要突然发射蝙蝠镖。

两架飞机目的地不同。很快美国驻阿富汗部队派了一架军用飞机接托尼前往驻地山区。“哪天纽约见!”小胡子男人一个飞吻,潇洒升空。

管家阿尔弗雷德具有英国人的傲气,他用最客气的词汇,严谨形容托尼斯塔克像大白天喝多了酒在伦敦塔里蹦跶脱光的醉汉。

店长则一边和布鲁斯通卫星电话,一边目送与托尼同机而行的那些美国大兵——在六个小时内,年轻的小伙子们将全部中伏毙命。他不会干涉。至于托尼斯塔克本人,他的传奇人生,才即将翻开浓墨重彩的一页。他是未来的英雄钢铁侠,和布鲁斯韦恩的蝙蝠侠明暗反衬,双子星对应般的存在。

不过他现在可没法让布鲁斯觉得能与斯塔克合作……他无比耐心地告诉对话那头,这只是随机邂逅。他对托尼没有计划,也没有哥谭后备计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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