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发现便宜徒弟很聪明，这点不仅体现在他一日千里的剑法上，还有他为人处世的通透玲珑。

第二日他们一人一魂便离开了城隍庙，在金陵城的一个酒楼里安了家，小徒弟学过算术，凭讨喜的面貌和灵巧的性子入了掌柜的眼，成了一名账房先生，工资倒是其次，掌柜腾出后院的一小间客房，他俩到底是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白日里孟瑶算账，夜晚一人一魂开始修炼。

孟瑶发现便宜师傅有点傻，起初他以为自己是被什么孤魂厉鬼占了身子，重回身体后，他一点点试探，发现这人很是纯善，明明无寄身之所，在得知他归位后不但没有考虑把他捏死，反而对之前附在他身上很是抱歉，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从小见过世态炎凉，险恶人心，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良善；更别说，看到正在舞剑的小纸人，他笑了。

“师傅，这剑法可有名字？”

清澜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好像没有”，这剑法随她轮回多世，不知衍生出了多少个版本。

教孟瑶小徒弟的，是她挑挑捡捡，得到的精华版。

“哦。”他又笑了，露出两只小酒窝。

这人怎地这样爱笑，关键是笑起来太软萌可欺了，清澜有点想这样那样，但是，看着自己有点笨笨的纸片人形象，叹气。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化形啊。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

离金陵城三里远的一处深山里，山涧里飘零着几波落花，雨后的空气里泛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一粗布麻衣的小少年穿行其中，怀里笨拙的纸片人探出个头，“阿瑶，累了就先歇一会儿，我感觉灵物就在这山里。”

“没事，阿瑶不累。”他轻轻把怀里的小人儿塞进去，“风大，师傅且躲一躲。”

好吧，小徒弟还挺孝顺的，清澜抬头瞻仰美少年，一时间心情愉悦。

最后，孟瑶在清澜的指引下，到了一处峭壁。

“是那株兰草？”孟瑶指了指开在半山崖的一朵兰花。

清澜摇头，“不是，是那朵。”她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堆草丛。

孟瑶嘴角微抽，“师傅？”

感受到来自小徒弟的怀疑，清澜不再多说，“小心有伴生灵物。”

这句话本是清澜诓他，毕竟那只是一株白玫瑰而已，掩映在杂草里，清澜怀疑这连玫瑰都不是，只是棵杂交月季，但在孟瑶试探靠近的时候，遭到了不明生物攻击，那小东西雪白的一团，周身似乎有幽火，孟瑶一靠近，就像个毛绒绒的灯球，清澜被自己的联想逗笑，却也不忘进入那株不知是玫瑰还是月季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灵魂新居，清澜试图与那小兽沟通。

最后，孟瑶背着药篓，怀里抱着一只毛团子，沿着原路返回。

“咦，怎么停下了？”清澜蔫头耷脑，有点昏昏欲睡。

“师傅，前方有个人，他……”

他生得真好看，清澜探出头，把小徒弟的未尽之言补全。

“看服饰，该是蓝家的人。”

“是五大世家之一的蓝家吗？”

孟瑶点头。

最后，清澜被小兽驮着回去，把小徒弟的背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