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二十七年,凛国崇安帝退位,其太子登基,改国号为永谐,永谐元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百姓普天同庆。
次年夏,永谐帝南下微服巡游,偶遇一江南女子泛舟采荷,惊为天人,便相邀品茶。永谐帝被女子的谈吐气质所折服,遂登门拜访。紧接着,十里红妆下江南,八抬大轿入皇宫,永结白发之约。
永谐三年,皇后有孕,永谐帝大喜,再次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力排众议遣散佳丽三千,空置后宫。
凛国国师邹涵,观天象,得预言,皇后腹中乃是凛国第一位皇子,且其命格顺天意,必能安邦定国。
帝后缱绻至此,伉俪情深,百姓感其情比金坚,举国上下纷纷效仿,一夫一妻制风靡全国。
朝臣本对永谐帝遣散后宫一事颇有微词,但见国师预言,加之百姓安居乐业,便也各自三缄其口。一时间,凛国上下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之态。
于是,在这么一个非常和谐融洽的氛围,朕……我出生了。
朕呱呱坠地之时声音洪亮,丝毫没有顾及到父皇一脸便秘似的表情,母后见状气若游丝地询问,父皇却是凝眉不语。
次日,父皇坐在朝堂之上,面临着一众眼巴巴等着他宣布立太子的旨意的朝臣,一脸高深莫测地问道:“国运……可能由女子兴盛?”
众朝臣闻言目瞪口呆,紧接着窃窃私语,妄图从圣意中揣度些许含义,末了,一位武将耐不住气性,上前一步问道:“敢问陛下,皇后娘娘莫不是……生了位公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悲愤道,未来的一国之主怎么能是一名女子!
有人哀叹道,天要亡我凛国!
又有人惋惜道,百姓们将会有多失望!
更有浑水摸鱼者趁乱夹带私货,要求父皇选秀,为皇室开枝散叶!
父皇扶额,瞥了一眼身旁的齐公公,齐公公会意地唱了一声:“肃静——”
众朝臣又一齐扭头,眼巴巴地看着父皇。
父皇架不住朝臣的口水和百姓的期盼,一边在心底将国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鬼使神差道:“皇后所出,乃是位皇子。”
众朝臣安心了。
但是,朕安心不了!
朕现在严重怀疑,父皇当初是害怕他那些臣子往他后宫塞人,会打扰他爬母后的凤塌,妨碍他和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于是乎,父皇大手一挥,朕自小,便被迫穿起了那些看着华丽实则丑不拉几的袍子学帝王威仪,站如松坐如钟,食不言寝不语,不可疾行不可喧哗……
更要命的是,别家的女孩子只需要学什么《女训》《女经》、琴棋书画,可反观朕,要学《四书五经》、《九章算术》,甚至还有从海外引进的微积分!
朕就想知道,朕买菜的时候能用得上微积分讲价吗!
别太离谱!!
但是转念一想,朕也不用亲自去买菜。
那为什么还要学这破算术!
但这是后话,彼时的朕还尚在襁褓之中,丝毫不知自己日后悲惨的生活就这么随意地被决定了。
朕两岁时,父皇发现朕颇为淘气,便对母后道:“调皮点好,男孩子一般都是如此。”
母后悄咪咪地翻了个白眼,点头称是。
朕三岁时,父皇见朕在路边正走着,突然蹲下身来,从地上拿起一颗石子就要往嘴里填,父皇吓得连忙帮朕抠出来,对母后道:“这孩子……莫不是个傻的?”
母后:……
朕四岁时,父皇看着朕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个饭在座位上盘着腿,一刻都静不下来,对母后道:“你莫不是生了个男孩?这孩子怎么没一点女孩子的文静?”
母后吃着御膳房准备的极品燕窝,明目张胆地白了父皇一眼,道:“您不是把她当太子养?这不是正遂了皇帝陛下的意?”
父皇悻悻然,埋头吃饭。
朕五岁时,父皇实在是受不了朕了,为朕请了一位夫子,结果夫子刚为朕授了一天的课,便跑去找父皇告状。
因为……朕上学的第一天便将书给撕了。
父皇:……
父皇对朕很是头疼,母后见状装模作样地劝解道:“应该是皇儿太孤单,没有同龄的孩子陪她,要不……”
母后还未说完,父皇眼光一亮,道:“娇娇儿说得在理,不如咱们为锦儿再生个弟弟吧?这样我们柳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说完,便打横抱起母后向寝殿走去。
母后:?
朕:……
有没有搞错!小朕六岁算同龄吗?!
别太荒谬!
可是,没想到父皇日夜辛勤耕耘,当母后再次传来有孕的喜讯时,同时也传来了边境失守,西蛮入侵的消息。
朕的印象不多,只记得父皇当时忙得焦头烂额,夜夜宿在养心殿,母后也整日在凤仪宫垂泪,那一年,整个凛国都笼罩在惶惶不安的氛围之中。
但朕不是,朕还小,不懂大人世界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的衣食用度在一年之内突然缩减了不少,但这并不妨碍朕上学睡大觉,下学溜大道。
后来,从边境传来和解的消息,是凛国签了求和条约,答应将凛国的平淮城划给西蛮十五年,减少西蛮入关赋税,并每年朝西蛮进贡白银三千两,消息传来,举国震惊。
这时正值母后生产,可是天不遂父皇愿,母后这一胎,又是女孩儿,而母后更是因为忧思过度,导致身体亏损,太医为母后诊断,恐是日后再难有孕。
五岁之前的朕,不能说过得无忧无虑,但也算得上快活似神仙,可没想到六岁时的某一天,一向宠爱朕的父皇一脸严肃地将朕从塌上拉起来,拖着朕来到院内。
朕还尚未清醒,就这么被打断了美梦自然不愿意,吵着闹着要回去继续睡。
可没想到,父皇脸一板,指着天上的太阳道:“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这么不思进取,以后让朕如何将凛国交到你手上!”
朕脑子一抽,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问道:“父皇您身患绝症了吗?”
父皇一个不小心差点背过气去。
他拽着朕来到院内,只见那里齐刷刷地站了一溜看起来和朕同龄的小孩儿,看到我们到来,又齐刷刷地向我们行礼。
父皇对朕说,让朕从里面挑一个当朕的伴学。
朕闻言皱着眉,揉掉眼角的眼屎,将一众小孩儿来回打量了个遍,末了,仰着头对父皇道:“为什么全都是男孩子?”
朕想和女孩子贴贴!
父皇冷着脸道:“伴学怎么能找女孩子?你是想让凛国百姓嘲笑未来的凛国国君从小便不务正业,贪图美色吗?”
最后,朕随手挑了里面的一个,道:“就他了。”
父皇一挑眉,似是惊讶于朕的选择,又缓和了神色问道:“皇儿缘何要选他?”
朕觉得父皇这话说的甚是奇怪,但也不好直说,只是故作深沉道:“儿臣觉得,他最好看。”
父皇:……
朕原本以为,父皇只是说着玩儿,没想到他真的开始让朕和那伴学天天到学堂修学,朕非常之不开心,于是乎仗着自己比同龄的男孩发育得早,个头比他们高,力气比他们大,将学堂的一众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全欺负了个遍。
朕的伴学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欲言又止。
哦,忘了说了,朕的伴学名叫江礼,是户部尚书江擎的儿子。
朕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道:“怎么样?被本殿下的魅力折服了吧?”
江礼小小的脸上满是惶恐,扑通一声便朝朕跪了下来。
朕:?知道你崇拜朕,但你也不用这么崇拜吧。
然而下一秒,朕便听到从他口中颤巍巍传出一句:“参见陛下。”
朕:……
朕得意的笑僵在了脸上,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柳永锦——”
父皇怒不可遏,将朕关了禁闭,并罚朕抄十遍《论语》。
朕叫苦不迭,想着江礼当时也在现场,理应是朕的共犯,凭什么他不用抄?
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江礼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讲义气,真是岂有此理!
朕一边抄书,一边越想越气,趁着没人监视之时,将江礼从宫外拽了进来。
江礼大概是没想到朕会如此,讷讷道:“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朕一脸理所当然道:“有什么不妥,你既然是本殿下的伴学,本殿下被罚了,你怎么能闲着?!”
江礼:……
于是乎,江礼就被朕扣在宫内三天,硬是和他一起将这十遍《论语》抄完了。
可是,父皇觉得朕不会那么快抄完,便迟迟没有解了朕的禁足,朕便和江礼在宫内闹了个天翻地覆。
伺候朕的宫人也一脸无奈,毕竟……朕又没有出宫。
正当朕拉着江礼强迫着他往头上带簪花的时候,父皇和母后突然来了。
“胡闹!”
父皇见状,更加生气了:“让你在自己宫内禁足,是让你反思自己的行为,你倒好,是想反了天了!”
朕当时很是纳闷,朕只是在自己宫里闹又不是在外人面前闹,后来看到江礼,明白了,因为江礼是那个‘外人’。
但是没想到的是,父皇此次竟是来解了朕的禁足的,说完之后,父皇压着火气,仿佛看都不想看朕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朕很迷惑。
母后却是没走,只是忍着笑,道:“皇儿这是怎么回事?听说学堂里的孩子知道你不在,都不去听学了。”
朕更迷惑了,试探道:“莫不是……还想被本殿下揍?”
一旁默不作声的江礼忽然开口了,道:“殿下忘了?您说过只要有人掰手腕能掰过您,便承认他是老大。”
母后:……
哦,原来是这样。
是他们自己不行,一群男孩子还没朕一个女孩子力气大。
于是乎,朕又被父皇连同江礼一起打包,扔回了学堂。
阅读提醒,注意壁垒:
1、本文会有少量高数知识点,不过不妨碍整体阅读
2、本文是用的第一人称,可能没办法像第三视角叙述的那么详细
3、不用纠结故事背景,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本来就是当发疯文学来写的,看个乐呵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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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我也不知道多少天,终于动笔写了,但其实现在也还是仓促开始,大纲是去年构思的,不知道现在开文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笔力不足,我不知道这本又能写成什么样,还挺没有自信的,不过一直拖着也没有什么动力,想了想还是试一试吧,俗话说的好,ddl才是第一生产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这本书是去年备考期间有的灵感,但是总觉得文名和简介与故事大纲略有出入(起名废+文案废),还请多多担待!(90°鞠躬)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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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朕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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