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九天清宠溺地拍了下儿子的脑袋,然后对她说。
“你得了第一名可以随意挑选师尊,你想入哪位门下?”
宗主的话中隐隐带着威胁,可是之前说的是第一名拜九离仙尊为师。
看着他身旁的九天泽 ,她也明白他是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想到她之前的师父,好像拜谁都是拜,但她真不想再添一份羁绊,拱手道:“弟子愿自立门户,可否?”
九天清一下又一下摸着胡须:“本宗未有先例,这倒是……”
“不可。”一直站在天上的九离卿飘到地上。“规矩不可破,你现在开始便是我的徒弟。”
九离卿摘下腰间专门为弟子准备的玉牌,挥动灵气,刻上她的名字。
“还不过来。”九离卿向还站着不动的王招弟招手。
一道掐着冒尖的嗓音突兀响起。
“她不过金丹初期,怎能夺得魁首。”
她仔细辨别,能听出几分熟悉,望向人群中,看着躲在一名修士后面只露出半边身子的白落落,肯定了心中猜疑。
因为这一句话,她一下子便架在火上。
而且她只收了一只青蛙和一只黑蝎,从未想过能凭这两样东西获得胜利,可是修士统计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所有人都看着,是不会出错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看着叽叽喳喳吵闹的人群,也不好露怯,回道:“不知是哪位嚼舌根子平白诬陷,如果有证据的话,请亮出来,让大家查查虚实。”
一时间大家都止住声音,看向她。
“不错,离卿和九天宗有此人才,是大幸啊!”九天清欣赏地看着她,拍了下她的肩膀,“既然离卿都认你为徒了,还不快接过弟子信物。”
到了这步,她再不接便是不懂事。
她拿起飘在手边的玉牌,同剑挂在一处。
“是,仙尊。”
“白落落上前。”九离卿见她没有改口,什么都没说,只是说道。
“仙尊?”白落落从人后走出来,跪在地上,仰望着九离卿,声音颤抖。
“白落落为首徒,赐剑穗。”九离卿手里凭空出现一条剑穗。
收徒信物皆为玉牌,这条剑穗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和她想法的人不少,人群又开始议论,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白落落。
而且白落落后来的还成了首徒,有不少人用同情目光看向她。
她好歹成了仙尊唯二徒弟之一,名次都是其外。
这些人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还是操心下自己能不能进九天宗吧!
随着第二名九天泽上前领了宗主发的玉牌,九离卿瞥了眼还留在原地的王招弟,抓起她的衣领,说道:“随我回去。”
被扯着脖子的地方勒得慌,属实不舒服,她说道:“可以松开吗?”
九离卿一路朝前飞不搭理她,坠在旁边御剑飞行的白落落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一行人落在一处山头。
附近散落了三处院落,九离卿松开手,说道:“你们选个院子当住所。”
白落落来回穿梭在院子里,最后停在她身边说:“师父,我是师姐该让着师妹,还是师妹先选。”
如果没瞧见她查看院子的喜悦,还真信了她的话。
王招弟故意道:“真的吗?多谢师姐,那我便住左边……”
见她垂在袖口的手握紧,王招弟又说道:“我喜欢清静,还是住右边吧。”
白落落面上难掩喜色,担心她又反悔,急忙说道:“既然师妹做了决定,那我便不同师妹抢,住左边院子。”
九离卿没有异议,她们各自朝两边走。
王招弟推开木门,走在石板路上,一旁是一块修整齐的田,上面空荡荡的好似在等她耕种。
路的另一边是一处池塘,有三五条锦鲤跃出水面,她不由地掬起一捧水,弹了弹手里的红锦鲤。
“你说我是清蒸?还是红烧呢?”
“徒儿,倒是有几分闲趣。”九离卿低头望着蹲在池塘边的王招弟,见她一直紧绷的脸露出放松惬意,手心微微发痒。
“仙尊说笑了。”王招弟没想到他会跟着自己进了院子,僵硬地扯起嘴角,连手里的锦鲤偷溜跳回池塘都没有发现。
她起身走入房前,看着还跟在一旁的九离卿,笑道:“仙尊喜欢这个院子的话,那我再寻处住所。”
“不用。你住隔壁那间。”九离卿见她还是不动,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是他的院子,为什么选住处的时候他不说,现在倒是开口了。
可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住隔壁。
回望屋前的菜田和池塘,还有旁边宽敞明亮的房间,反正不是住一间,也影响不到她。
她迈向隔壁敞开的大门,落上屋后的门栓,还是木头的,安全系数不高。
但想起传闻仙尊不近女色,不近男色,出了名的冷淡,而且是仙人界修为最高的,有他住隔壁,安全性不是一般的高。
转身朝床榻走去,行到一半,之前消失的刺痛感扑面而来,还随着一股酸麻的感觉,她噗通一声滑落在木地板上。
接着,房门被一道灵力打开,木栓掉落,滚到她手边。
她掀开衣服的手停滞,紧紧抓住衣领,仰头对眼前人说道:“出去。”
她的睫毛颤抖,鼻子红红的,嘴唇四周微微发紫,九离卿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你中了毒蝎的毒针,伤口在哪?”
伤的地方实在微妙,就在胸口上方一点。王招弟抓着衣领的手不由又用力几分,手背鼓起一道道青筋。
瞧着她绯红的脸颊,知她害羞,九离卿取出丝带系她眼上,在脑后打了个结,轻声安慰道:“拔了毒刺,上了药,便能好,我现在掀开了。”
他的动作迅速,王招弟根本来不及阻止,便觉得胸口一凉,还好现在遮住了视线,不然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抖着声音说:“不许多看。”
“好。”那些女修一个个恨不得长在他身上,还没过对他如此冷淡的人,九离卿的嘴角止不住上扬,但看到两个血洞旁的雪白肌肤,蓦然红了耳根,庆幸地看向她眼上的丝带。
"疼!"有什么东西从她胸口拔出,刹那间心如刀绞,她忍不住喊疼。
九离卿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为了忍痛咬出血的唇瓣,立马驱使灵气拔出另一根毒刺,往冒血的洞上撒止血药粉。
丝带滑落在手中,她都不敢睁开眼,怕看到他眼里像一般人一样的**,只是问道:“好了吗?我怎么觉得身体还是麻麻的。”
“毒蝎会麻痹神经。”九离卿说着话,把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又往她腰间垫了一个靠枕,便走了。
王招弟靠在床边,身体因中毒僵硬无法动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无法见人。
望着落在手上的丝带,紧紧抓住,只想以后离仙尊远点,再远点,便不会失望。
这样想着,又想到无数断裂的画面。
小木桶里,绑着的女孩,男子的奸笑,无视的亲人,污秽的话语,来往的打量……
她任由泪水流下,悄然睡去。
睡梦中,还喊着疼,隐约听到一名男子在说:“罢了,下次再动手。”
她经常做些一步跨到楼梯底,从顶楼跳下之类的噩梦,还以为是做梦了,翻了个身又睡去。
*
次日,刚踏出院门,便遇上也要出门白落落。
她收起脚,从院子后门走上一条小道去领取处,领了五身宗服。
因为她是仙尊的弟子,比一般内门弟子银色云纹锦袍的袖口、领口多出一层金边。
她行走间,还想着九天宗比玄武宗大方,连弟子的衣服都多了两套,就听到转弯处有声响,似是打架。
本不想多管闲事,没想不到第一修仙宗门还有弟子打架,起了兴趣。
她站在转角口,看到两名男子在单方面踢打坐在地上的人,他们身上都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蓝色云纹锦袍,好像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她失了乐趣,刚准备走,瞧见被抓着头发提起脑袋的男子眉间有一道伤疤,还是在左边,走上前查看。
“我们只是教训下不听话的人,不烦您动手。”其中一名男子看着她手里捧的衣服有条金边,知晓她的身份,弯着腰说道。
男子仰起头看她,又立马低下头,还用凌乱的头发遮住额头。
王招弟没有错过男子闪避的目光,试探道:“哥哥,是你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男子把头缩在衣服里。
“真的不是吗?那我走了。”王招弟作势要走,脚却没动。
男子闻言连忙抱住她的腿,可能是察觉到姿势不对,手往上一搭,扯掉了她腰间挂着的玉牌。
“招弟不要走。”
王招弟蹲下身捡起玉牌,拂去他脸上的头发,端正雅观的脸上多出无数细小伤口,左眉头上的疤平白增添几分邪气。
她的视线最终停在左眉上,想起这是有一次她饿了三天,家里人都去赶亲戚,无一人在。
那时她才刚会走路,连走出柴房都很困难,是提前赶回家的哥哥喂他吃馒头糊糊,才救回一条命。
之后却被父母诬陷偷吃,拿着竹条就往身上抽,是哥哥赶来挡在她身前,挡住了那条差点又要了她命的竹条。
自此,哥哥眉上也落下了疤。
此后,哥哥总是护着她,直到他激活了系统元,随一名修士走了。
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王招弟抚上他的眉头,“哥哥,你怎么来了这里?”
那两名外门弟子早就见情况不对跑了,王楚笙听到她的话,才收起望向两人离去方向的视线。
王招弟一边给哥哥涂药,一边听他说这些年的经历。
王楚笙先说了几件与她有关的童年趣事,才提起他走后发生的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