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发丝凌乱，全身湿透，表情茫然，但好在看起来还是十分俊美且高贵。

堂堂大禹朝的前太子、当今的明英王、权势滔天的林思渊衣着整齐地被自己丢进浴桶里。陆栖知道自己做错了，冲动了。

“殿下，我来为您宽衣。”陆栖冷静下来，说着就要伸手下去真的解开林思渊的衣袍。

林思渊真的是无言以对，即便是先前还在想着眼前这位神君要用什么法子来使自己开心的期待也没有了，一身的热水倒是觉得挺令人清醒的。

“容光也不知道在哪里，晚膳过后也不见影子。”陆栖一边解开衣袍一边嘟囔着。

“孤叫它去歇着了。”林思渊不紧不慢地说，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人，“这便是你的伺候？”

“熟能生巧，殿下。”陆栖成功解开外面的袍子，并艰难把它褪下，之后便是里衣。

这确实麻烦得很，早知道便先唤侍帮忙宽衣，再叫他们出去。不过好在林思渊并没有多计较，所以当下屋内还算旖旎。

“殿下。”陆栖咽着口水，他打算豁出去了，把视线从林思渊手腕上移开后，便弯腰下来抬眸看向对方。

漂亮的双眸中在热气中似乎还萦绕这氤氲，看起来纯真且可爱。

“我看着浴桶还能容下两三人，若是殿下不介意，我可以进去吗？”

林思渊算是知道什么叫□□了。先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倒也没有受过政敌派来的美人前来试探自己，但那些细作们还未接近自己寝殿早早就被侍卫给丢出去。如今这陆栖是除了贴身侍从外最能亲近自己的人。

对方明明说了不得了的话，但眼神依旧纯真，甚至是表情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和认真。

“允了。”林思渊几乎不用思考多久就同意了陆栖的请求。

话音落下，浴桶中的水哗啦响着，本来浸在水中的皮肤也感觉到一阵的微烫。

陆栖内心也是有些紧张，他用余光观察着林思渊的情绪，再一边认真帮忙褪去衣裳。

大约半柱香后，林思渊面无表情地被陆栖抱回床上，在对方纯洁且认真的表情下又换上里衣。

他林思渊，当今大禹朝最尊贵的男人，并没有等到想象中陆栖对自己做的逾越之事。

“殿下。”陆栖也已经换上了干的衣裳，他整理着衣袖再看看这被铺得极好的被褥以及被自己放在床上正坐着的尊贵男人。

林思渊心里正憋着一股无名之火还无处宣泄，他暗暗唾弃自己不可置信的念想，在听到陆栖的声音后才勉强清醒过来，但情绪并不愉悦。

陆栖倒是通过那红色细丝勉强知道林思渊此时的心情，只是现在容光不在，他就有些胆小。若是他趁着临渊尊者转世就贸然做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好。

就如今天容光说的，等临渊尊者恢复记忆之后，怕是会想起在历劫时直接对他做的事情。陆栖内心很是矛盾，平日里他要对林思渊做什么都会跟容光商量一下，即便容光不同意他也照做。

所以现在容光不在，他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殿下的腿……”陆栖千方百计想要找个感人的话题，但他说完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前辈们说了，像林思渊这种地位显赫的人都是对自己身上的隐疾特别在意，旁人是说不得的。而且就算没有坏心，但说出来是相当无礼。

“殿下，日后想去哪里，我就带您去哪里。”陆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故作自然地伸手帮忙在林思渊腿上捏捏，之前他见到侍从们睡前都会帮林思渊捏腿。

“陆栖。”林思渊打断陆栖的动作，他看不来对方不敢用力，生怕弄疼自己，但他双腿已经残疾近二十年早已没有了疼痛，就这点力气反而还生痒了。

加上那双手虽然清瘦，但是触及后还是有些软滑，方才压下去的躁动再一次升起来。他低头看着还在认真帮忙的陆栖，轻叹口气后才重新板着脸。

“你今日刻意接近孤，是为何？”

“啊？”陆栖半蹲在林思渊面前，对上对方的严肃的表情，他眨着双眼用着无比天真的神色道，“我想与殿下亲近。”

林思渊：“……”

他是不知道该如何说陆栖这个人了，按照容光说的，陆栖对自己的所有亲近无非都是为了让自己对他动心罢了。

心中的念想也瞬间变质起来。除了在幻境中那一个断续的画面，他现在还想不起来容光所说的前世记忆，也想不起来关于陆栖的一切。但是代入一下容光描述的立场上，一想起陆栖为了自己那么一个陌生人而这般，就感到十分不悦。

“陆栖，”林思渊弯腰下来，他伸手将手指放在陆栖的下巴下，轻轻抬起，而后嘴角慢慢勾起来，“你可知怎样才能取得孤的欢心？”

这还带着教上了吗？陆栖顺着林思渊的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想要什么？”

林思渊微眯着双眼，这人还真是不怕事，明知道进了这房里除了引诱还能为什么？

“你我都是男子，你想要什么，孤就缺什么。”林思渊不紧不慢地说，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就在耳边说着这几句话，仿佛心里都是麻麻的。

陆栖开始有些被蛊惑到了，他向来就喜欢林思渊的相貌，这也是他毫无怨言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但想到他想到的东西，陆栖开始回想，一般地道侣都会怎么做。但天界的道侣们都是极为矜持，比他平日对林思渊说的情话还要矜持，自然不能用来做对比。

脑海中便闪过李澜给自己的画本，他清了清嗓子手也不自觉抖了起来。

“你若是……”林思渊还未说完，忽然双唇上感觉到了温热，紧紧贴着的那唇瓣软乎乎的。

他堂堂大禹朝最尊贵的男人平生第一回紧张了，低眸看着近在咫尺、胆大妄为轻薄自己的神君，这人居然在闭上那双漂亮的双眸。

尤其是那人还往自己身上蹭了蹭，丝毫不管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思渊虽然在年少时有在老宫女们那提过这方面的知识，但那时他四面楚歌，周围都是欲要对自己不利甚至取之性命的人，最主要是身上的残疾着实令自己感觉到失了男人的脸面，所以直至今日，他尚未娶妻。

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林思渊，他自然是经不住这般诱惑，尤其是这人还是陆栖，他前世所珍爱的师尊。林思渊正要伸手将那人揽入自己怀中，陆栖就挣脱了出来，他睁着漂亮且纯洁的双眸望着自己，唇瓣上带着水光似乎比往常要红润些。

“你……”林思渊有些口干舌燥。

陆栖也是心跳得厉害，但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线呈现着以往都没见过的绯红，心情就越发愉悦起来。

“殿下可喜欢？”陆栖还跃跃欲试，反正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再如何亲近也无济于事。而且与林思渊亲近他还真挺喜欢，至少心神清明许多。

林思渊捏着陆栖的下巴，他抿着双唇脸上摆着一副淡漠模样。

“就这些？”

陆栖知道林思渊高兴，这就好了，他更凑近了林思渊一些。

“殿下身体可有不适？”他低头看着林思渊的双腿，双手轻轻摸拭着，“我带您趟上去。”

说着陆栖还真的又半抱着把林思渊给弄躺平，他还坐在床旁，双手搭在床沿上，愉悦地看着林思渊。

“虽然我也不太懂这种事，但殿下请放心，一切都交由我便是。”

林思渊是被陆栖的大胆给吓到了，就连考虑前世的自己立场也被抛得一干二净，他眼睁睁看着陆栖就那样脱下鞋袜便躺到自己的旁边。

“殿下可与别人同塌过？”陆栖打算先聊聊别的话转移注意力，他明显地感觉到旁边的男人呼吸得很重，甚至都能勉强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这他懂，正常男人都这样。心上人就这样天真烂漫地躺在自己旁边，自然很难把持得住。

林思渊并没有回自己的话，陆栖翻身过去面对着身旁之人，但他莫名就紧张起来了。

“殿下要睡了吗？”陆栖小小声问，“若是殿下乏了，那我们就先歇下……嘶！”

陆栖倒吸口冷气，他抬头看着猛然翻身将自己牢牢圈起来的人，慢慢就疑惑起来。

“孤只是双腿不能动，”林思渊伸出手指将陆栖脸颊上的发丝给撩到一边，他慢慢贴近身下的漂亮青年，然后慢慢扬着笑意，“其余地方倒是能动。”

陆栖清了清嗓子，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抓着对方的手腕，似乎指间能触及到一丝的真实感，刚刚的紧张瞬间转而不见。他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表情逐渐变得羞涩起来，甚至还主动伸着双手挂在对方的脖颈后。

“我说过若是您喜欢，我都会陪在殿下身边，您别怕。”

若是你喜欢这里，我陪着你便是，阿彻别怕。

似曾相识的话似乎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林思渊深邃的双眸中染上微红，他凝视着靠着自己的人，然后慢慢地贴近着对方，同时还伸手把那碍事的帷帐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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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