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池皱了皱眉将手松开说道,“不需要!”
哎,刚才心疼,是心里惦念他悲惨的曾经,替他感到难过,现在心疼,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的距我千里,为自己感到难过。
怎么受伤的总是我?他现在给的反应让我的一厢情愿显的过于苍白无力。
我暗叹自己没用,同情心泛滥。
进一步总结下来就是,愿意迁就他,不想离开他,想把他的温暖据为己有。
可我是从什么开始对他有这种感觉的呢?是从第一次见他开始?还是这几年的相处?或者是在飞荣的事情上他终究没有将自己置之不理,还是他的神秘,他的传说,他的沉默……
可那些又有什么要紧,有好感又舍不得离他而去,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骨子里仅剩的最后一点倔强就是,若哪天不喜欢了,再离开就是。
我对书池大大咧咧的说道,“你是我的老大,我就要跟着你,时间我有的是,我就是要在你身上赌一把,赢了,得一个仙路鸿途,输了……大不了我提前跑路呗。”
他只看着我,不给我回答。
我被他看的有种要掉毛的感觉,只得软和了语气凑上去哄道,“是不是因为飞荣的事我惹你生气了?我当时确实是太着急了,忘了你的处境,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过的那么辛苦,仇家那么大,你不要生我的气,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了,这结界外太凶险了,人心复杂根本不是我能应付的,我功力不行又不会识人,这不,刚出去就被人下了毒,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把怀兰花给你送过去的,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知道当初损毁契约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好像我是有点儿太没有底线了。
“你是因为怀兰花才受那人胁迫的?”书池略带嗔责的问道。
“初衷是,不过也怪我太张扬了。”
“记住教训就好。”书池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
那,我们可就翻篇了啊。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过来。”书池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对我说了一句还算温柔的话。
我乖巧的走过去,书池伸手,再次将我额头上的标记抹掉,“还好,伤的不重,你按我说的调理几日便无大碍了,这次你印记闪现,想必关于你们一族的一些言语你也听到了一些,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以后你还是想办法遮去容貌吧,可为你免去很多危险,这次利用的你的那个人心思不在你身上,侥幸让你逃过一劫,可下次,就不一定了。”
我们一族的说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霎时间变得透不过起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强自笑颜,故作轻松道,“你不要我跟着你,怕不是因为那些说法吧?”
书池被我问的一愣,随后不屑的扬了扬嘴角,“死过一次的人了,除了自己,怎还会信那些传言,纵然因为之前的境遇让心里有了一些心结,但也不至于彻底失了分辨的能力。只是我现在能力有限,护不了你,上次为了救你和飞荣,致酒离剑再次颤动,再加上我的神识并非这具躯壳可以承受,是否暴露了身份也未可知。你到底要不要跟着我,最好想清楚。”
他说的那么认真,看的出来是真的在替我担心,也就是说,方才的狠话根本就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之前的气还是要出一下的,我故作思考的模样说道,“你这说的,我还真有点儿害怕了。”
书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严厉,“你还知道怕,你要是早有敬畏之心,也不会被人利用都不得脱身,知不知道今天你有多幸运!”
诶?竟然没生气。不过他说的对,之前确实冒失了,我心有余悸的嘟囔道,“怀兰花都拿到了,就没想那么多。”
书池,“以后不要为了别人以身犯险,除了自己,谁都不值得。”
谁都不值得吗?我有一个问题可是藏在心里好一阵子了,一直没敢问,他既然把机会送过来,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我靠上前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那,那个女子也不值得?”
书池怔住,自是知道我所指的是谁,好不容易化开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与她无关,更与你无关。”
一天凶我两次,我也是有极限的!
我心中委屈,眼中隐隐泛红,背过身去,不想让他察觉到我情绪的波动,倔强的分辨道,“我想着还是有点儿关系的,你跟我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多了解一些总是没错的,你不想说就算了。”
书池,“罢了,左不过是些往事,你若想听,以后慢慢说给你就是了。”
红离呀红离,见好就收吧,“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书池生硬的说道,“要你跟着我,自然有需要你去做的事,不必多问。”
红离呀红离,你还真是不争气呀,天底下老大那么多,怎么就非要跟着他!
罢了,他再这样喜怒无常,找个机会离开就是。
哎,还是不行,一想到要离开他心里就酸酸的,就舍不得,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个神境修士也配你一个小妖去可怜……
“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多少?”书池坐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虽极力压制,但我还是可以听出来。
他的脆弱让我一下子没了脾气,方才那些情绪顿时转化作对他的关心,为了让他尽量少回忆,我只好简短的说道,“你是成亲那天被杀的。”
书池,“知道我因何被杀吗?”
“他们说你,也入魔了。”
书池冷笑,他看向我,眼中有一层蒙蒙的白光,“我没有……”
“我知道……”
两年后,大片的雷云从我们的头顶消散。感受着身体中澎湃的灵力,我知道自己终于迈进了修士的行列,内心的惊喜不言而喻,以后再遇到那个莫淋潦也不至于毫无招架的能力了。
这两年书池悉心的“教导”真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到让我受宠若惊,恨不得把我一个人拆成八块,再让每一块儿都去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这两年跟前几年的日子一样,又不一样,我跟他之间多了很多默契,比如我们修炼时不经意间的对视,不躲不闪,不刻意回避亦不过多解释。
比如即便他不再深陷情绪的泥沼,也会在我修炼之后陪我在林间走一走,甚至我不经意间提起飞荣,他都会陪我说上几句我们三个人的从前。
他教我时比他自己修炼时还要认真,连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他都注意不到,只微蹙着眉,兀自思索。
我觉得这就是他从前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安静的观察他,风会把他的味道送到我的鼻间,淡淡的,是阳光的味道。
我能深深的感觉到书池对这种平静生活的珍惜,我也是,一杯一盏,再无旁人,冬季竹林中的雪地上,也只我们一前一后两排脚印……
“成了。”我回头看着书池抿嘴笑笑,声音难掩得意。
书池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几年他与我还算亲近,但依旧很少笑,这几个月更是时常沉思,我不敢打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早些时候他总是在水中看自己的模样,一看就是很久,后来我才发现,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大概是他的神识太过强大,所以随着时间的推动样子也发生了变化,现如今更是只有五分原来的样子,剥去了金猊兽的粗犷,露出了书池的温润。
但书池最近很少去在意自己的样貌了,我知道,我们距离分开的日子不远了,果然,他很快就开了口,“明日我会去剑灵宗成为那里的入门弟子,你乖乖守在外面,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联系你。”
我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抚我,可我并不想离开他,只好低声询问道,“好不容易等到我筑基,你不考虑把我也带进去吗?”
书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理由,想也不想的说道,“剑灵宗最善培养兽宠,你若不想被人驱使一辈子,就离那些修仙门派远一些。”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爱干这样的事,把我放在一个地方,然后再回来找我,可我真的不喜欢一个人等待的感觉,我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成了剑灵宗的人,我是不是也得离你远一些?”
书池,“你我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他的声音很平静,惹的我鼻头一酸,即便我知道他是故意在疏远我,眼泪也差点掉下来,“那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两年的时间。”
书池,“我自己有伤,总要调理好了再做筹谋,教你,不过是顺便,你不要会错意。”
书池!你可是亲自教的我,我有多聪明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用这种粗陋的伎俩逼我离开,真的是很难让我不配合你呀!
接下来换我教你,你可要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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