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那双黑黑的眸子淡淡地扫过洛芷薇，最终停留在了她床前的地面。

他斜靠在放置着两盆蝴蝶兰的置物架旁，习惯性地旋转着右手的手机，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洛芷薇这才注意到，他这几天真的消瘦了不少，脸颊甚至都有点瘪下去了，双眼下还投射出淡淡的阴翳。

在这个没有外人的时刻，他看上去有些疲劳——其实，不论是疲劳还是放松，都是他从不对外轻易表露出的状态。

她有一丝恍惚……

从当年那个清高执拗的学霸，到今天这个左右逢源的商人，他经历了多少才变成现在这样，她似乎从来没有细细考究过。

这一刻，洛芷薇破天荒开始觉得一心只想完成任务、通关回到现实世界的自己有些冷漠自私。

只听陆羽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两下。他的耳朵尖轻颤了一下，看了看时间。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对洛芷薇说。

“等等…… ”她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突然回头。

“对不起，我…… ”

陆羽的神色更加疑惑了。

“对不起，又骗你了。我刚才晕倒是装的，只是觉得场面太尴尬，怕你们聊得不愉快。”

谁知道，听了这话的陆羽却淡淡开口：“我知道。”

“嗯……”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我就是想正式和你道个歉。以后不会了。”

陆羽看到她这带有一丝局促的诚恳，神色蓦地一软，走到她面前来。

“你真觉得我们会因为路数不对付就聊不下去？”

被他这么一问，洛芷薇愣了——是啊，一个精明商人，一个一线艺人，一个史学专家，其中任何一个人情商都能吊打她吧，她居然蠢到用这种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办法“救场”……

……

“下次别这样了。”

“……”

“傻……”

他这是……在摸自己的头吗？

洛芷薇惊讶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