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说清楚后，老黑掐着连川哇哇嚎了老半天，“你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这么损啊！骗我好玩吗，骗我就很有成就感吗？”

好玩什么啊，连川现在回想还记得牛杂店外，蓦然回首四目相对时候的惊吓。

但是，面对老黑的抓狂，他还是要硬着头皮点头，回答一声：“挺好玩的。”

老黑：“……“

老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心眼蔫坏。

他松开连川，去冰柜拿了几瓶啤酒，自己先吨吨吨干了一瓶，然后还又开了一瓶，往连川面前一放：“罚酒！”

连川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周天纵各倒了一杯，才安抚他：“别气了，请你吃饭。”

老黑一抹嘴，“那我再去点几道菜，看我吃不穷你。”说着，他就颠颠跑去找老板，“老板，你家什么菜最贵！”

周天纵眨眨眼，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连川朝他粲然一笑，“借花谢佛，您让他也沾沾光。”

周天纵：“……”

他说呢，今天这顿付钱的是他啊！

……

饭吃到一半，老黑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又一个劲儿瞅连川看。

连川一边剥虾一边挑眉问他，“怎么了？要吃虾自己剥。”

有了刚刚一出，他和老黑之间的客气疏离也浅了，说话之间也更像朋友了。

老黑：“你是怎么这个点出现在盛昌的？”

刚刚那通电话是周姐打来的，他顺便和周姐说起碰到连川的事情，谁知道周姐直说不可能。连川今天还加了半个小时班呢，怎么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出现在盛昌。

不说往返机场的时间，从平阳飞盛昌就要两个多小时。

连川明白他的意思，嘻嘻一笑：“我有特殊的赶路技巧。”

老黑看看他，又看看周天纵，一拍大腿：“我靠，私人飞机！看不出来啊，连川，你藏得够深的。”

连川：“……”

周天纵多少知道一点阴阳道的事情，他看出连川不想在老黑面前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于是就帮着岔开了话题：“你事情处理完了吗？”他问老黑。

既然大家都是同事，那就说点正事吧。

老黑来盛昌是为了参加一个行业活动的，他们公司的首个成衣系列还在设计阶段，但是已经有很多出圈的首饰产品了。从华夏妖鬼传说中寻找灵感，让他们的饰品在嘻哈圈等小众群体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周天纵：“禾未那边有意做一档新形式的时尚综艺，找一群素人比赛穿搭什么的。说是素人，其实不少都是年轻造型师。回头我把资料发你，你也看看。“

老黑：“什么时候开始？咱们的第一季成衣能赶上这趟吗？”

禾未传媒主要就是做综艺策划的，这几年下来，国内一些热门的综艺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因此，如果是他们策划的综艺的话，大概率不会扑街。

这年头，这年头，一个品牌最快的出圈一定是和明星合作，要么就是能在大热综艺或者电视剧里露脸。像这种时尚穿搭类的综艺，其中能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了。

“苏映月那边也才刚有个想法，正是落地估计还要几个月时间。”周天纵摸摸下巴，“她找我爸拉赞助呢。”

苏映月就是禾未的创始人，圈内有名的综艺制片。她原本是电视台的导演，后来和朋友合作，一起开了禾未传媒，第一年就靠一档脱口秀综艺打出了口碑。

“那应该没问题。”老黑兴奋的搓手，仿佛看到了自家衣服一炮打响的未来。

连川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情，也不免好奇：“具体怎么玩？改造素人吗？”

“应该更有创意点吧，听说会和明星工作室合作，貌似让选手给明星当一天的造型师什么的。”周天纵也不知道具体，“你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去玩玩呗。对了，你在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他现在只知道连川是自己员工，还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的。

连川：“账号运营，还在试用期。”

老黑补充：“老板，他就是你最新的灵感缪斯啊，你忘了最近那些妖怪素描了吗？”

周天纵大惊，“那些都是你画的？！难怪……”他想到了连川的身份，就又觉得理所当然了。“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合伙人，我觉得我们很搭啊。”

所谓很搭，就是指连川能带他去见识真妖怪。

连川秒懂他的意思，一点都不带犹豫地拒绝，“不用了。还有，让我们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开一点吧。”

“啧！”周天纵还不想放弃，“我哪里不好了，你有才我有钱，我们难道不是绝配吗？”

连川：“说实话，我对钱没兴趣。”

老黑：“……”

老黑的眼神逐渐微妙起来，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两人，觉得自己仿佛一直瓜田里的猹。

看不出来啊！他心想，原本以为连川就是一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没想到居然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眼看周天纵还想说什么，连川连忙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他拿出手机，翻出狐狸精们的照片，这还是他下午的时候从广告里截图的，“能帮我查查他们是哪家公司的吗？”

周天纵幽怨道，“你居然还想利用我追星！“

连川：“……你能正常点吗？”

“哦~”周天纵拿过他的手机，瞅了一眼：“咦？”

老黑也八卦地凑过来看了眼：“咦？”

连川：“……你们咦什么，都认识？”

老黑：“我前两天在活动上见过，貌似是天意新签的艺人，好像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堂兄妹吧。我靠，什么村子风水这么好，我要是也去待几个月，能变成小鲜肉吗？“

天意是靠打造KPOP偶像起家的娱乐公司，目前娱乐圈大火的男女偶像基本都是他家的艺人。几年前选修还没被禁的时候，他们家因为骚操作不断，老板三天两头被粉丝骂上热搜。

这家挑选练习生据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头一定要小。颜值可以靠化妆造型，但是头大的话整容都没用。

周天纵则指着其中一个母狐狸精说，“我兄弟的新女朋友。”接着又指着剩下几个，也介绍了一遍。

身份全是某某家公子的女朋友，或者某家千金的男朋友什么的，据说圈里已经有人为了他们掐起来了。

连川：“……”

他一点都不意外，狐狸精吗？祸水是他们的种族天赋。

周天纵：“听说因为闹得太过了，天意那边扛不住，就把它们送国外去做练习生了。”

连川：“……”

周天纵：“你想见他们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不过，只能在国外见，他们近几年是回不来的了。”

连川摇头：“那我等等吧。”

他觉得以这几只狐狸精的本事，可能不用多久就回国了。

……

一顿晚饭吃了三个多小时，连川回家前，先顺路去药店买了盒消食片。

而等他到家，推开院子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院莹莹飞舞的萤火虫。

今夜星光正好，和着星光、萤火、桂花树上挂着的灯笼火，明楼带着几只小妖怪开启了酒会。

似乎是谁用了幻术，原本只有三十多平的小院变大的不少，氤氲的雾气在夜色中涌动，水泥地板变成了林间的草甸，一条泛着酒香的小溪从假山上汩汩流下。

几只空酒樽顺着溪流一路飘下，想要喝酒的话，就随便拿起一只酒樽往水里一舀。

“嗝！”看到这一幕，连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儿，觉得更撑了。

他没想到家里居然还有一场等着他。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小妖怪们看到连川后，高兴的蹦跳过来迎接。

伯奇头顶一个装着毛巾的木盘走过来，“大人，大人，今天青蛙将军前来拜访。”

“呱呱！”一只身体微微泛红，肚子灿若黄金的小青蛙应和地叫了一声。他两只蹼扒着一只酒杯，脸颊一股一股地吸着酒气。

见连川看过来，他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境主大人呱，小的是青蛙神，特来拜见。”

华夏五千年，出现过不少动物神，其中最典型的可能就是北方的四大仙了。

信仰青蛙神的风俗，多流传在江南和江汉一带，有的地方还有专门的青蛙神庙。据说，青蛙到谁家里，谁家就会有喜事发生。如果拿酒招待他的话，他就会把酒喝光。而喝了酒，青蛙神原本带着金点的绿色皮肤就会开始变红，名为“将军换袍”。

“老家的杨梅熟了，小蛙想着大人正在附近，便采了几树杨梅送来。”青蛙将军一边说，一边咕呱咕呱地叫着，看起来好不可爱。

连川向他郑重道谢，又拿了一枚桑葚出来，递给小青蛙，“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穷桑树产的桑葚，滋味甚美。”

“咕呱咕呱咕呱……”青蛙将军果然喜欢，惊喜地一连叫了多几声。

……

一直到天光泛白，酒会才歇。前来赴宴的小妖怪们拿着连川分给他们的杨梅，快快乐乐地走了。

临走前，有胆子大的小妖怪还一边觑着龙女的脸色，一边询问连川：“大人，我可否搬到附近居住？”

淞镇是龙女的地盘，连川哪能随便答应，便只说欢迎他们常来拜访。

等客人都走了，涴柔才笑嘻嘻地说道：“大人答应也无妨，人多热闹。”

连川：“我以为你比较喜欢清静。”

他还记得刚搬来的时候，明楼说湖里的龙脾气不好，没有妖怪敢随便踏足这里。

涴柔：“那时候我被囚湖底，看这些能跑来跑去的妖怪自然不爽。”

青蛙将军因为又是要说，这会儿还没走。听到龙女的话，眼前一亮，连忙说：”附近有我的庙，我明日就搬来。“

涴柔：“随便。”

连川这时看向青蛙将军，“您是有什么事吗？”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单纯送礼，这些妖怪通常把东西放门口就走了。

果然，青蛙将军鼓鼓腮帮子，对连川说道：“大人，我想请您帮我找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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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