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雾岛空说完,迅速向滑梯方向跑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女孩们的笑声逐渐清晰起来。他放缓脚步,悄悄靠近两个女孩儿。

“小朋友们,太晚了,要回家了哦。”

雾岛空脸上的焦急被隐去,露出一副淡然地微笑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

“是刚刚的大哥哥!”

上野葵音听到声音,转头认出雾岛空,她兴奋地朝他的方向小跑几步,但下一秒,自己又回到了旁边只有两三岁的女孩旁。

“咦?”

上野葵音发出一声疑惑,随即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拉起了旁边小女孩的手,跑向了滑梯。

雾岛空见状皱了皱眉,上前走到两人附近。直到走得足够近,他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小女孩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在夜色中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察觉到她的异常。

“你叫什么名字啊?”

雾岛空半跪在小女孩身边,他的手上泛起了淡淡的蓝色光晕,轻柔地触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小女孩原本的警惕和狠戾神色逐渐平息,回到了与一般女孩无异的天真。

“葵乃。”小女孩如此说道。

“那葵乃为什么在这里啊?”

雾岛空的手依旧轻抚着葵乃的头发,手上的淡蓝色光晕渐渐变得更加明亮。

“找妹妹!玩!”

葵乃看向一旁从滑梯滑下来的上野葵音,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欢喜。

“但是天已经很晚了,妹妹需要回家,葵乃也该回去了,好吗?”

雾岛空另一只手藏在衣袖中,掐了个诀,声音还是依旧的温柔。

“可是,可是葵乃想跟妹妹玩!”

葵乃转向雾岛空,她的眼睛里原本的欢喜被哀求和委屈所取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葵乃以前都没有机会见到妹妹,葵乃真的很喜欢妹妹。”

眼见葵乃要哭,雾岛空手上的诀也成了型,他连忙甩出去,身边出现一个半长发,紫罗兰色眼睛的男人。

“欸?”

男人刚出现,眨了眨眼,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柔软的小女孩的身体。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盯着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声,他慌忙接住,熟练地哄了起来。

雾岛空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退后几步,和刚赶过来Hiro并排站在一起,感叹道:“多亏了Hagi啊,我对小孩子最没办法了。”

“的确,他在哄孩子这方面很有天赋。”Hiro附和着,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雾岛空注意到,连忙询问:“你来得这么晚,碰到了什么事?”

Hiro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等这件事处理完再和你说。”

雾岛空点点头,目光转向葵乃,看着她在Hagi怀里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才迈步再次走近。

“好了,葵乃和我约好了不会哭啦,对不对,葵乃?”Hagi一只手抱着葵乃,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葵乃缩在Hagi怀里,狠狠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颤音,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葵乃是姐姐,要当妹妹的榜样,不能哭。”

她抬起头,明明眼眶里还有眼泪,却装出一副坚强地模样朝着雾岛空伸出双手。

“葵乃还要照顾妹妹,要让妹妹健健康康的,我跟大哥哥走。”

雾岛空从Hagi怀里抱过葵乃,手上再次泛出淡蓝色光芒,他轻轻拍着还在打着哭嗝的葵乃的后背,还是没忍住,在她身后印下法诀。

“葵乃要乖哦,如果你爸爸妈妈还想有小朋友的话,你就可以回家啦。”

葵乃听到这儿,用她那双含泪的眼睛望着雾岛空,努力压制住想哭的情绪,弱弱开口:“真的吗?”

“真的哦,不然我们拉钩?”

雾岛空认真地回望着,在他的注视下,葵乃伸出小指,勾上了自己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在雾岛空的臂弯中,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Hagi观察到雾岛空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臂,走上前拍拍他肩膀,微微弯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wink。

“你不是做了准备嘛~Hagi可是看到你掐诀了哦~”

雾岛空抬头,直接被Hagi的wink暴击,他顺势半跪下,右手按住左肩。他这么一动,把Hagi吓了一跳,刚想去扶,就听到雾岛空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喊了句。

“Hagi,你!是!我!的!神!”

Hagi震惊,Hagi疑惑,Hagi不解。

但他与雾岛空相处已久,知道这家伙的思维总是跳脱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叹了口气,还是很厚道地把人扶了起来,帮忙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开口道:

“我是你的式神,为你效力是我的职责,阴阳师大人。”

“哎呀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雾岛空摆摆手,“喊大人喊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Hiro见这边事情结束,也凑了过来,跟Hagi打了声招呼,开口:“也只有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从一个小女孩嘴里猜出过程了。”

不等Hagi回答,他将注意力放到葵乃消失后,随即晕倒的上野葵音身上,“那怎么跟上野葵音解释?”

“嘿嘿,这就看我的吧!”

上野葵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雾岛空抱着,坐在自家附近的长椅上。

“大哥哥!”

雾岛空见上野葵音醒了,把她放到长椅上,先发制人:“你醒了啊小妹妹,你刚刚摔倒后就睡着了,我看你往这边走,就想先把你送回家,但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只能坐在这儿等你了。”

“啊?”上野葵音显得有些困惑,但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她扭头看了看四周,眼巴巴地看着雾岛空问:“那葵音的好朋友呢?”

“嗯?我没看到其他人啊?是不是你梦到的啊?”雾岛空装作疑惑地回望。

“是吗?”上野葵音还有些不甘心,四处张望的幅度更大了。

“好啦小朋友,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雾岛空打断了上野葵音的动作,率先起身,牵住上野葵音的手。旁边被夜色掩盖着的一团黑影,也跟着跳了下来。

“猫猫!”上野葵音喊了黑猫一声,黑猫也“咪”了一声作为回应。

上野葵音看黑猫跟在雾岛空的身边,问了一句:“大哥哥,猫猫是你养的吗?”

“是哦,他是我的家人哦~”雾岛空温柔地对着黑猫笑了笑。

“这样啊,”上野葵音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认真地对着黑猫说:“那猫猫不可以随便跟着别人就走了哦,家人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黑猫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好像在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人一猫在上野葵音的带领下,一路闲聊到了她家。

“我回来啦!”

上野葵音打开家门大喊了一句,上野夫妇听到声音急忙迎了出来,看到雾岛空陪着女儿一起回家,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女儿的一连串话语打断。

“这位大哥哥路上扶了我,还送我回家,”上野葵音这会儿才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大哥哥叫什么,转头问:“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雾岛哦,叫我雾岛哥哥就好啦。”雾岛空笑眯眯地说出自己的姓氏。

“雾岛哥哥!我是葵音!”上野葵音想起来妈妈说的,交朋友要互相介绍,也把自我介绍补上了。

“葵音,你跟妈妈先去洗漱,爸爸要好好感谢雾岛先生。”

上野先生对妻子使了个眼色,上野女士心领神会,牵起上野葵音的手。

“葵音今天上课开不开心啊。”

母女俩的声音逐渐远去,上野先生才展露出自己焦急的一面。

“雾岛先生,我女儿她?”

“上野先生别着急,您女儿她没事,只是小孩子嘛,容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雾岛空手指忍不住搓了一下衣角,继续道:“我今天见她摔倒后直接睡过去了,等她醒了我才知道她是梦里有一个好朋友。”

说到这儿,雾岛空看了一下母女离去的方向,开口提醒:“而且小孩子最好不要安排太多课程,睡眠不足对孩子的健康也有影响。”

“欸,”上野先生放松下来后叹了一口气,“她姐姐喜欢音乐,我们以为这孩子也会喜欢……”

“姐姐?”雾岛空适当地提出疑问。

“我跟内人在葵音之前还有个孩子,但是……”说了一半,上野先生捂住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抱歉。”

“都过去了,雾岛先生不用道歉,也是我们,把对那孩子的思念灌注到葵音身上,她的名字都是那孩子喜欢的音乐。是我们当父母的太失败了。”

上野先生调整了下情绪,想到对葵音的愧疚,又叹了口气。

“上野先生,这个,”雾岛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这次委托的预付款。您女儿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所以这笔钱还是退还给您吧。”

“哪里哪里,雾岛先生这次真的帮了大忙,如果没有您,我也意识不到自己的疏忽,您还是收下吧,尾款明天我也会去银行打给您的。”

两人推脱了几下,以信封被上野先生强行塞到雾岛空口袋里结束。

临别时,雾岛空不经意提了一句:“上野先生,孩子也是需要陪伴的,您女儿梦到好朋友,可能是因为她感到孤单了吧。”

上野先生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说:“好的雾岛先生,我知道了。”

雾岛空转身走下几级楼梯,隐约听到了房间内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起:“葵音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呢??”

他笑着走下楼梯,抬头望向已经升起的月亮,对着它举起了自己的小拇指。

“约定好了哦。”他轻声对着月亮说道。

黑猫再次悄无声息地爬上雾岛空的肩头,用头轻轻蹭了他几下。

“我没事的,Hiro,啊对了,你之前想说什么?”

Hiro沉稳的男声直接出现在雾岛空的脑子里,黑猫蓝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直视着他。

“我听到有人计划抢银行。”

雾岛空听到Hiro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被早有准备的黑猫一爪按下。

“我们没有证据。”黑猫脸上露出极富人性的无奈表情,它解释道,“在鬼打墙的那条街上,时间被循环了,我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些零散的对话。”

“我们回去细说。”

雾岛空把因为要按住自己,从而跳到自己手臂上的黑猫顺势抱在怀里,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它的毛。

一张纸人从雾岛空外套内侧的口袋飘出,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落在黑猫的背上。

雾岛空脑海中响起了Hagi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黑猫翻了个身,正巧把背上的纸人掀开。雾岛空眼疾手快迅速抓住纸人,将它塞回外侧的口袋,刚好让纸人的脑袋露了出来。

Hagi猛然提高的声音,再次密集地充斥了雾岛空的脑袋,本来就睡眠不足的他听得脑袋有些懵。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再说。”

雾岛空腾出一只手,按上太阳穴,努力地平息着Hagi的吐槽。脑袋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一猫一纸人也消停了下来不动了,任由雾岛空把他们带回家。

他打开自己公寓的门,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意料之中的沉寂充满了整间公寓。

雾岛空习以为常地换了家居鞋,然后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走了进去,一阵光闪过,他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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