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走到了卡卡家的窗户边以躲避在掩饰好心情前直面他。

房子外面楼下聚集了不少给卡卡庆祝二十八岁生日的球迷。他们打着表白爱意的标语，激动展示给屋子里的人看。

宁远思考他们的爱是哪一种……崇拜热爱？女球迷送卡卡内衣的那种爱，是渴望什么呢？卡卡是绝不可能背着妻子和她们怎么怎么地。

不都是求不得？

他端详着人群，透过玻璃的反光清晰看到卡卡朝自己走来。他特意展示自己刚上身的赭红纯色加加加大号羊绒毛衣——这就是宁远送他的生日礼物。

“在看什么？”卡卡笑着把一罐椰奶递给他，顺势抬手勾住他肩——他不但不反感，还很喜欢和自己勾肩搭背，就像吸铁石似的。

楼下的人群看到偶像现身，一阵激动欢呼。

卡卡也笑着朝他们挥手致意。“你也和我一起招呼吧？”

“不要。你才是今晚主角，亲爱的卡卡。”宁远喝着甜甜的饮料说道。

看看椰奶罐子，卡卡他真的把自己的喜好牢记。这样一个人善良又温柔，我去年才表态俱乐部千万别买我，这才一年就转会走他肯定……和失去舍瓦一样难过吧？

看，楼下那么多球迷都爱他。不个个都是单恋吗？他们没一个因为无望的爱而离开。所以……我也可以暂留吧？我毕竟还和他很亲近呢。

宁远自我说服自己。

我就是舍不得他。

尤其，今年还有世界杯。而且我想要AC米兰夺得冠军杯三连冠。对。这些关键比赛在前我怎么能不全心全意投入呢？我怎么能影响他情绪呢？等以上都结束的时候我再想离开这事……

六天后的四月二十八日，还是在圣西罗，卡卡回报球迷为他庆生的方式是贡献了两粒精彩进球：其一从右路推进，他高速奔袭过人已经炉火纯青。国米后卫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第二粒则是宁远经常施展的那种倒挂金钩。卡卡之前也不是没踢过这种，他角度刁钻但倒钩球都没进——2月份的十六强比赛中就有这么一次。

宁远事后在AC米兰的训练营，每天都单独和卡卡练习一球这个。他们互相投喂，一人高高踢出传球，另一人背对球门，最擅长的击球脚起跳，在空中往后倾斜，腿过头顶——卡卡只练了一周就能掌握角度力度，大概率踢进。

赛后宁远拉着卡卡去做理疗，并告诉他，“明天你可能落地接触的侧身会有点疼。”

“没关系。”卡卡撑着下颌，笑着说，“我很快乐。亲爱的，踢比赛进球让我快乐。和你一起额外练习射门也让我快乐。”

“其实就是肾上腺素飙升。”宁远用科学的话来解释快乐，尽量让自己不要多看像条大美人鱼一样卧着的卡卡。“我们……真是安切洛蒂教练眼里的996勤奋代表……”

可偏偏，他就是连卡卡漂亮的腰侧肌和肚脐都一览无余……甚至裹着毛巾部位露出的人类体毛都看得分外清楚。他脑子里就想知道，尝起来是不是和他的胡茬一样青草薄荷甘甜味道。

十九岁的少年他感到干渴，心里还有一团火在烧。然后，他很怂地借这缘故出去找水喝——拒绝卡卡叫他喝他还有水的水杯。

时间到了2010年5月22日，09-10赛季的欧冠决赛在拜仁慕尼黑和AC米兰之间展开。

西班牙伯纳乌球场是此次决赛的场地——宁远此时还想不到明年他就转投以此地为主场的那支球队了。

因为区区不到二十天后的六月十一日，南非世界杯将开启。宁远的心思早飞到世界杯上去了。

他环胸打量着场上拜仁中会踢世界杯的德国球员：21号拉姆，25号穆勒，31号施魏因施泰格，18号克洛泽等等，把别人看得毛骨悚然……

“那小子在看我们。他想干嘛？”克洛泽疑惑地说。

拉姆说，“如果想的是彻底击垮我们，那可就实现不了。”

拜仁今天的阵形4231，他们已经决定踢一场展现拜仁全力攻势的足球。

阵形上米兰不改4222。卡卡和宁远组成的前腰中锋配合依旧天下无双。两方全打进攻足球以至于球权转换极快，在九十分钟内，对轰射门超过三十次。

三分钟一次威胁性攻击，观众都疯了。最后AC米兰和拜仁踢出了夸张的七比四。

整个比赛过程中，最令宁远欣赏的是个在拜仁踢球的荷兰足球运动员，罗本。

顺说，人家也是荷兰队参加世界杯的队员。他在比赛第8分钟，一记世界波远距离射门入网，回敬了三分钟之前卡卡和宁远联袂上演的华丽配合进球。

也是这一球掀起了双方进球大战。

两队都肾上腺飙升。时而是拜仁在本方半场被宁远断球，精准长传交给卡卡突破射门，时而是拜仁快速反击，穆勒得球连续突破禁区内大力抽射。

拉姆右路传中！

又飞快轮到米兰反击！因扎吉攻门打在了横梁上！

施魏因斯泰格头球！守门员挡住了！！

如此你来我往高速运转的欧冠决赛将观众的期待阈值拉高到了一个新水准。它创下了新的欧冠决赛收视纪录，以及再次令观众事后厌烦433为代表的防守反击足球。

“那叫传球比赛！”

“而且不是远距离妙传！”

“居然就在几个球员之间短传！我是要看控球短传吗？我为什么不去看小学生联赛？我要看射门！”

诸如此类。

主打这一战术的巴萨再次被挂上风口。但瓜迪奥拉是个极其坚韧的人。赛季巴萨不还是力压皇马夺得西甲冠军吗？至于欧冠八强赛输给国际米兰——国际米兰踢的也是防守反击！

在伯纳乌成功卫冕的AC米兰欢庆流程和去年类似。宁远又和卡卡互吻庆祝——这次宁远不再像去年一样懵懂似傻子了，他事先看了所有球员亲吻庆贺的影像学习，最终主动地在卡卡嘴角脸颊像行贴面礼似地互吻几个回合。

厮磨中他终于又一次尝到了久违的卡卡胡茬味。

当夜球队住进了包下楼层的马德里塔欧洲之星。但，对比去年欧冠决赛后的一切，宁远发现卡卡的体力已经没有那次赛后充沛。

——是他说着要去吃饭，等宁远换好衣服一看，发现卡卡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其实是球队大部份队员的常态：踢完比赛累得要死只想睡觉。

宁远觉得，可能也和今晚双方竭力踢攻势足球，密集射门进球有关：卡卡的奔跑距离已逼近两万米，体重比赛前减少了五斤。

他到世界杯的休息时间够吗？

宁远静静地关上灯，扯了毯子给卡卡盖好。并从他的手里轻轻拿走了手机。

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端详他了。

宁远凑近，他绝不会乘机亲吻他。万一突然醒来多尴尬？

他近距离端详着卡卡，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对他动了心思。因为他好看？

单纯喜欢好看的话，我为什么不照镜子看自己呢？因扎吉也很好看，我为什么不会对他目不转睛？

是因为卡卡像救世主一样把自己从英国拉来意大利吗？

不。在我来AC米兰踢球之前就被他吸引。

宁远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真的深深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那难听的歌声。

这时候卡卡的手机蜂鸣震动，宁远立刻起身走到洗手间一看，是远在巴西的卡洛琳。

接不接呢？

宁远知道卡卡的手机密码。可是他接这个电话是不是不适合？

想了想，他按键关机，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卡洛琳，压低声音。

“hello，亲爱的。是我。卡卡睡着了，等他醒来我叫他打给你？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卡洛琳是委屈地想诉苦。怀孕后她胃口大变，今天想吃冰淇淋却被妈妈阻止。

她要来米兰，让卡卡照顾自己。

“嘘，亲爱的，卡卡下周就回巴西了，你来米兰干嘛呢？而且我认为冰淇淋确实不该吃——在我的国家，连螃蟹啊等等孕妇都不能吃呢。我想想能吃些什么啊？恩，水果不要吃太多，优质蛋白质要补充，孕期抽筋要补钙。”

“你怎么懂这么多？”

“唉，我毕竟曾经准备去医学院啊。”

安抚完卡洛琳，宁远突然从生孩子想到孩子是怎么产生地再联想卡卡曾说过他的新婚之夜超乎想象的美妙……他发了会儿呆，这才走出洗手间。

卡卡是饿醒的。饥肠辘辘睁开眼睛一看，宁远就坐在他身边，“醒来啦？我叫了餐。你的样子活像能吞下一头河马。”

卡卡想起本来是要去餐厅吃饭的，但自己竟然睡了过去。

他有些疲倦没逃过宁远的眼睛。

宁远递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卡卡恢复了几分。他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推到餐桌边。

“你吃完记得给卡洛琳电话——不过现在是巴西时间深夜十二点了。”

卡卡点头。“我等巴西时间明早再打。”没两分钟，宁远点的餐已经送了来，汤，双份的西班牙海鲜饭和……一只炭烤乳猪。

“先补充水份和流失的无机盐，喝汤吧。安达卢西亚蔬菜冷汤。”

卡卡三两口喝光，番茄的酸甜口感激起了食欲。

“你真的给我点了一只河马。”他愉悦地埋头大吃了起来。海鲜饭配带皮的烤猪肉，香。

宁远和他共享。

卡卡忽然想起远在巴西的卡洛琳是不可能这样和他一道畅快淋漓吃同样美食。模特的事业虽然重要，但他觉得该劝一劝她别太苛求自己。

而吃完后，卡卡满足地想说去楼顶看夜景，宁远则拿出了一本装订好的册子笑着递给他。

卡卡一翻，居然是一份世界杯巴西队从小组赛起，遇到的对手及出线后遭遇那支球队的概率分析报告。

“邓加教练肯定有这类东西，我的只是辅佐。”宁远平静说，“这是搜集了许多资料做出来的东西，比如科特迪瓦队有搞巫蛊的传统啊，比如荷兰队如果遭遇上，今天拜仁的罗本这个人一定要当心。罗本会给巴西防线带来麻烦，他会给中路的斯内德、范博梅尔等人创造机会。”

“等过两天你恢复好了，我们抓紧最后的时间针对性练一练？就拿罗本做个例子嘛，他基本就在中场右路接球，到了禁区顶位置会切入中路搞突袭，最后以左脚射门。”

“不需要过两天，我明天就行。”卡卡兴奋说道。

宁远叹口气，走到卡卡身边弯腰，一捏他腿。“肌肉酸痛吧？必须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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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欧冠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