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枭暮谏就从门外把处理局分发的东西拿了进来。
但邪一觉醒来刚出卧室门就看见枭暮谏坐在沙发上,手机上消息栏里还亮着,时不时发出“叮”的响声。
【a市分部负责人】:枭先生,由于新人需要锻炼,我们这边就擅自将更加方便行动的“学生”身份给到了魏邪,劳烦您多多担待,他还只是个新人,需要您关照的地方很多。
【a市分部负责人】:枭先生,身份证一类的证件已经分类装到两个袋子里放在屋门口了,希望您多多关照一下我们新人,别嫌麻烦,谢谢(微笑jpg)。
但邪并没有看别人**的习惯,他只是瞟了一眼手机,看到了发信人“a市分部负责人”几个字,随手将面包塞进嘴里,道:“又有什么事吗?”
枭暮谏捏捏鼻梁,他本来是想拿这个更方便行动的“学生”的身份,毕竟教授除了授课,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进学校,现在身份证都印好了,他能怎么办?
他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解锁后翻到昨夜的聊天记录,递给但邪,让他看,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是懒得说一遍了。
但邪看完之后就把手机还给枭暮谏,他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抓捕污染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枭暮谏抬眼望了他一眼,道:“你收拾好行李之后。”为了方便晚上查探,学生是需要住校的,而需要住校的那个人不是他。
但邪将沙发旁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拖进卧室,没过一会,他又将行李箱拉出来,道:“收拾好了,走吧。”
还挺快,枭暮谏将桌上装有需要的证件的牛皮纸袋递给他,道:“我今天送你到学校,我明天才有课,注意看我给你发的信息,不要贸然行动。”
但邪被一个小他不知道多少岁的年轻人教训还觉得蛮新奇的,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他道:“好。”
——
寝室楼距离大门蛮远的,枭暮谏也不知道到在楼下再走,把他丢在学校大门就开车走了,可怜他只能徒步走过去,东西又不能收到空间里,还好行李不多,不然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
看着信息栏上寝室那“709”的门牌号,但邪叹了口气,7楼,真的很想用神力,可惜了,真的不可以,但邪认命的抬起腿,开始漫漫长路。
踏进宿舍的那一刻,但邪感觉自己得到了解脱,a大的宿舍是4人间,他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在疯狂的敲击键盘。
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看处理局给的资料,他是以停学一学年为由同他们住一起的同届,考虑到他也住不到几天,况且他的身份也是才来到这,所以处理局并没有将舍友的资料给他。
宿舍里并不安静,靠窗的位置上有人正开着公放打游戏,正是那位疯狂敲击键盘的同志,他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真是素质感人。卫生间有流水冲刷的声音,大概是有人在里面洗澡。
但邪打开行李箱,随手将自己的洗漱用品丢在那个空着的床位上,这样的动静引起了打游戏那位的注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见的,估计是没戴耳机的缘故。
他下意识就朝生源看过去,可只看见了一个背影,留着个长发,娘们唧唧的,这是他对新舍友的第一映像。
两个,还差一个人,但邪将东西收拾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枭暮谏发来的消息。
【x】:白天同正常学生一样就好,晚上再行动。
还附赠了一张课表,但邪看着上面参差不齐的课程,这让他回想起还小时被按在神堂里上课时的恐惧。
但邪看完课表便将手机摁灭丢到桌子上,刚好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光看长相就能感受到阳光般温暖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
但邪被他开门的声音吸引,下意识往门口望去,刚好就对上对方的视线,那男生见他先是楞了一下,似是不理解自己宿舍怎么多一个人,突然又想起之前通知的新舍友,看来是没跑了,他对他笑一下,道:“你好呀,新舍友。”
但邪点点头,礼貌道:“你好。”
那男孩笑道:“我叫魏县德,是体育生,也是这个宿舍的宿舍长”,他指指那个打游戏的背,道:“这个是陈晓维,那个空着的床位是何澜。”
但邪敏锐的抓住其中一个名字,之前尾灯也没告诉他何澜在a大读书,是他想的那个吗?
他道:“何澜?哪个‘何’?哪个‘澜’?”
魏县德摸摸还在滴水的头发,道:“‘何’是‘何必’的‘何’,‘澜’是‘波澜’的‘澜’,话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名字对上了,但还没见着人,之前离开时尾灯曾给他看过何澜的照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尾灯口中的那个何澜。但邪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只是好像在哪里听过。”
魏县德拿起椅背上的毛巾,边擦头发边道:“啊!原来如此,所以新舍友,你叫什么呢?”
但邪偷偷打开学生证,瞟了一眼,道:“魏邪。”处理局也不知道换个名字,就拿他这个假名是吧?连他自己都还没习惯呢。
魏县德眼睛亮了亮,道:“那我们一个姓耶,好巧啊!”
但邪勉强配合着苦笑两声,道:“那还真巧。”
魏县德继续巴拉巴拉输出,但邪嫌他吵,在心里已经自动将他给屏蔽。
此时的陈晓维可算是打完了这局游戏,本来这局打得好好的,可几个队友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这个新舍友长得娘也就算了,可他一进来就仿佛带着什么诅咒似的,本来的顺风局变成了逆风,队友频频失误,本来他差一点就力挽狂澜了,又被魏县德打扰,最终还是输了。
不知道他最讨厌输吗?
“草……”
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当时怎么没看见这个娘们唧唧新舍友长成这个模样,真……真tm的……好看……
难怪魏县德这么殷勤,他这个gay怕是看上人家了,可惜了,他是直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两眼后便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漱去了。
魏县德见但邪面露倦意,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过头了,本来还想问问他的眼睛的,看来只能算了,他道:“抱歉,我话比较多。”
但邪给枭暮谏回了个“知道了”,抬眼道:“没事,我有点累了。”
魏县德见但邪这副模样,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说话,他苦笑道:“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但邪道:“嗯,好。”
魏县德刚离开没多久,宿舍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但邪抬头刚好就对上了何澜的眼睛,从他的眼中他明晃晃看到了惊讶。
他为什么要惊讶?难道他们之前见过吗?不对啊,他根本不记得他们在哪见过,他唯一一次见过对方都是从尾灯手里的照片的,他在惊讶个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后何澜便躲开了但邪的视线,此时陈晓维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何澜便带着自己的衣服跑里了卫生间,可能是跑得有点急,在阳台门口撞到了对方,得到了陈晓维的一句脏话。
何澜道了歉就钻进了卫生间里,总算是彻底隔绝了但邪的视线。
陈晓维出来后就对上了但邪从卫生间门口离开的视线,但邪只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转到了手机上,陈晓维对于但邪被绷带遮住的左眼尤其好奇,他之前就想问了,只是被洗澡耽误,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他道:“你的左眼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问题被刚爬上床没多久的魏县德听见,他当即便竖起耳朵。
但邪随口胡掐道:“瞎了,先天。”
闻言二人都顿了一下,随即陈晓维便感到一股子愧疚之感,他还真不是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的。”
但邪看他信以为真了,也懒得另寻理由,便道:“没事,我今天真的很累了,大家也早点睡吧。”
陈晓维边刷牙边道:“晚安。”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满嘴都是泡沫。
但邪也道:“晚安。”
在目送着对方爬上床后,他摁亮手机,枭暮谏的对话框上还有着几条未读消息。
【x】:熄灯后从窗户出去,先去学校较为隐秘的地方看看,我圈在地图上了,查完明天我有课,到时候来向我报告。
【x】:(地图)
但邪敲了个“好”字发过去。
——
11点半,整个学校都没入了黑暗中。
但邪在确认每个人都睡着后翻着窗离开了宿舍楼。
这个学校蛮大的,要不是有枭暮谏提前准备好的地图,但邪怕是真的会迷路。
在探查完第三个角落,见证完第6对小情侣的恩恩爱爱后,但邪终是麻木了。剩下的他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反正除了小情侣就是小情侣,没有半点污染的影子。
翻窗回到宿舍后,但邪脚步一顿,四下打量一遍后,他发现,何澜的床上没有人。
莫非是污染?
但邪轻轻爬上何澜的床,迎面扑来一股尾灯的味道将他熏个正着。
随着轮回次数的增多,那些作为粘合剂的力量开始外溢,散发出那属于鬼王的力量。
那些力量外溢本没有什么危险,这股力量本身就会保护他,让他不受任何伤害。
可这味道的浓度明显不对劲,太浓了,浓得不正常,同白天正常散发出的差太多,他好像明白尾灯为什么叫他来保护何澜。
但邪站在阳台望着夜晚的月亮。
夜晚的阴气再加上月光的加持让这些力量骚动,他刚才感受过,床上并没有污染的味道,就算有,这股力量也足够将那些恶臭盖住,并将其抹杀。
但邪寻着力量外溢所遗留下的痕迹再次离开了宿舍。
鼻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不消多久他便在离宿舍楼不远的草坪地里找到了何澜。
他双眼闭着,如同梦游一般,就那样站在草坪的中央,望向月亮的方向。
但邪没有同他周旋,三下五除二就将何澜绑回床上,确保对方不会再翻墙后,但邪爬上自己的床,开始打坐。
吃完早饭过后就该去上课,今天的第一节课就是枭暮谏的,也不知道他这个假的教授能讲出个什么花来。
但邪无视来自魏县德的疯狂邀请,自己找了一个小角落坐着,就在他落座后,何澜四下看看,在他身后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
但邪几次转头去看他,他都会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难不成他记得昨晚的事?不可能,他不是睡着了吗?况且力量只有在他熟睡之后才会开始外溢,那他为什么老是看着我?莫名其妙。
在枭暮谏进来后,教室先是安静,然后便响起了快门声,他冷眼扫过一遍后这些声音才消失。
在半空中同但邪的视线交汇,二人算是接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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