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Berserker吗？

可以进行交流思考，语言逻辑缜密，很明显拥有自主意，间桐雁夜一时间说不出话，眼见着两面宿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雁夜，带这位去房间吧，”间桐脏砚率先开口，他的下半身破碎在阴影里，只能大致看到满地的虫子爬来爬去，嘴巴开合宛如木偶，“可不要让父亲失望啊。”

“毕竟这位……接下来可就是你的从者了。”

————

丑不拉几的老头子把自己下半身拼好之后就退出了地下室，白发年轻人站起来，似乎深受体内不知名疼痛的影响，他的脊背一直驼着，看上去既颓废又瘦弱。

“请您……跟我来吧。”年轻人晃荡着推开地下室的大门，推门的时候因为用力，肩膀处的骨骼高高隆起，露出的半截手臂比柴火粗不了多少。

这个年轻人是聪明的，他的示弱成功保了他一命，我跟在他身后，穿过布满房间的长长走廊。

在那个老头子说出“从者”的时候，我就大致猜测到了这究竟是哪里。

唔，应该叫fate，还是叫fgo？

主要故事就是几个人类——到底是几个来着我忘记了，为了争夺万能许愿机圣杯从而召唤从者大打出手的故事。

我看动漫向来浅尝辄止，就像犬夜叉一样，大部分长篇和多季动漫通常只看个开头，对于fate，我唯一的印象就是麻婆豆腐和站在路灯上的金闪闪。

动漫里红彤彤的麻婆豆腐看起来真的很诱人，我无意识地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踏实的手感和心跳不断提醒着我——现在的我是个人类。

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等等该如何用不会ooc的语气来询问我这位新鲜出炉的“御主”，今天晚上吃什么？

白发年轻人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一个虚弱的幽灵，我不记得圣杯战争里有这号人物，这说明他绝对不是最后的赢家，说难听点，就是炮灰。

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已经被命运标定，走在我前面的年轻人他注定失败，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这场特殊的经历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旅行，一场享受人类躯体的现代之旅。

系统也没有和我一起来，它也许消失了，也许是留在了我之前的那个世界。

我有些期待了。

“好了，就是这里，如果您不喜欢还可以再换。”白发年轻人打开走廊尽头的门，这个房间很大，说是套间都不为过。一张大床和衣柜，一旁还有桌子和沙发，沙发是类似腐烂奶酪的青灰色，但毛绒绒的样子依旧很讨喜。

桌子上还有一台电脑和果盘，这间房子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一切被褥枕套都是全新的。

白发年轻人走到床边打开灯，灯泡闪动两下，柔和的光晕填满整个房间。

我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这个沙发真的很舒服，只要你不是绿巨人一样的身材，这个沙发都能让你陷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雁夜，间桐雁夜。”这个叫雁夜的年轻人还有些拘谨，我没让他坐下他便一直站着，我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没有神采，应该是瞎了。

“时间呢？”

“1994年，第四次圣杯战争。”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关于圣杯战争的一切，”我不耐烦的敲敲桌子，间桐雁夜就像个牙膏，挤一下才说一点，“或者是相关的资料，关于御主和从者的一切。”

我停顿了一下，“还有关于我的一切。”

按理来说从者在来临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会被赋予关于圣杯的一切，但我完全没有接受到这份知识，就好像上一秒还在午睡，下一秒就被这个世界强行拉过来凑数一般。

间桐雁夜欲言又止，我看得出来他抚摸了一下手背上的红色咒令，不过还在他的脑子还算正常，没有做出什么找死的举动。

他要是敢用咒令强迫我违背自己的意愿，那么我丝毫不介意玉石俱焚。

“圣杯战争大约每六十年一次，每次圣杯会选出七位参与者参加，其中御三家……”

间桐雁夜说的大致都是一些基础设定，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书面泛黄纸张发脆，看起来这本书的历史要比这栋房子还要久远，他把书递给我，“这是有关历代圣杯战争的记载以及相关知识。”

我往后仰了一下，“你念。”

“…………”间桐雁夜拿书的手一顿，随后打开第一页纸开始朗诵。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忍辱负重确实有一套，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的本性并非如此，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间桐雁夜迟早会崩溃。

间桐雁夜的声音并不好听，其中沙哑的味道很重，在念到Berserker职介特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这是我的职介？”

“……对。”

毫无理性，毫无逻辑，我很明显不算正统的狂化从者，不过我身上的bug已经够多了，自然也不差这一个，“召唤方式呢？”

“用两面宿傩的面具作为召唤媒介，在召唤过程中加上改变职介的咒语。”间桐雁夜老老实实地回答，“召唤过程并没有出现纰漏。”

我啧了一声，“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的名义上的父亲，就是您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个人，间桐脏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整个房间因为我的笑声而振动，窗帘顶部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人类，你可有一个好父亲啊。”

“你父亲压根就没想过让你赢吧。”

间桐雁夜像个石像一般矗在原地，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愤怒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但又被他自己很快地压制了下去，我没有在意他的情绪问题，只是继续揭开他自欺欺人的伤疤。

“你刚刚自己也念了，Berserker对于魔术师的要求极高，”我笑够了才继续开口，“你的魔力贫乏地就像溪水，Berserker却需要河流一般的魔力去供养，历史上被从者拖死的御主也都清清楚楚记录在上面。”

我指了指间桐雁夜手里的书，“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驱使我？小子？”

“就算你之前从未听说过我的名字，但你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诅咒之王臭名昭著，虽说我没有滥杀无辜的喜好，但绝对不是什么适合召唤的选择，“醒醒吧，自欺欺人的小子。”

我毫不留情地述说着事实，甚至可能还有点残忍，“你原本的寿命就剩下一个多月，现在估计只有十几天，真是可怜的小鬼呢。”

“……十几天足够了。”

“嗯？”我揪了一小串青葡萄塞进嘴里，桌上的果盘已经被我吃的七七八八，玻璃盘里就剩下一堆果皮果核。

间桐雁夜直视我的眼睛，“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圣杯，为了……”

我原本对那些煽情的故事不感兴趣，如果煽情有用的话那么说书人将成最大赢家，只是吃零食的时候听点故事也是好的。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故事。

让我用两个字总结的话，那就是“傻逼”。

我的御主是个傻逼。

这个故事大概就是一个青春懵懂少年爱上青梅竹马大姐姐，然后为了心爱人的未来把人拱手相让，最后一直在身边默默守护，甚至到了最后还要守护她孩子的地步。为此不惜折寿参加圣杯战争，其目的就是拿到圣杯，让父亲放掉心爱人的女儿。

最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他做了那么多，没有一件事情是为了他自己，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他把自己当成了十字架上被钉死的耶稣。

然而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估计只会在背后议论，甚至连他死后给他送束花的人都没有。

问题是间桐雁夜要真的是耶稣也就罢了，他的实力都是用填鸭手法填出来的，简而言之，他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圣杯。

抛开从者问题不谈，就他自己的续航能力，我毫不怀疑就算我在前线非常听话地拼死拼活，间桐雁夜自己就能把自己搞死。

他的精神状态和肉/体状态都糟糕到了极点，糟糕到一片落叶就能砸死他的地步。

我怎么遇到的都是倔到骨子里的人。

他根本不是忍辱负重，而是压根就不在乎了，我可以帮助他达成梦想，哪怕我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这个家伙没准真的会去做。

“……为什么不试试更快捷的办法呢？比如直接杀死间桐脏砚，成为间桐家的家主。”我建议道，这个可能性在我看来可比得到圣杯大多了。

“没有办法，”间桐雁夜摇摇头，“我体内有他植入的刻印虫，我无法反抗他，而且……他很强。”

雁夜的声音充满绝望和无可奈何，这个结局在他选择植入刻印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您在对他动手的时候他没有反应，只是因为他的本体并不在这，您的攻击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这个结果虽说在意料之内，但还是令人相当不爽啊。

间桐雁夜低着头站在我面前，向我表示无声的请求。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糟糕，我想，现代世界的游戏，美食，足够让我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乐不思蜀，而且我过了太久安稳的日子，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会赐予你所求之物，人类，”我站起来，俯视这个已经被虫子掏空了的年轻人，“不过你胆敢用咒令来违背我的意愿，那我不介意把那个女孩的尸体和你的尸体挂在一处。”

间桐雁夜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犬夜叉的影子。

但狗崽子可比他可爱多了。

“在讨论正事之前，”我把桌上空荡荡的果盘丢进垃圾桶，“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间桐雁夜面色严肃，第一次在我面前挺直了腰板，那表情似乎在问我，下一个我们去干谁？

去干饭。

“我饿了，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那一瞬间，间桐雁夜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脸啪的一下五彩缤纷。

大爷是意识到了间桐脏砚从头到尾都在拱火，才会如此生气，当然还有因为老头子长得太难看了。

我看动漫的时候就感觉，间桐脏砚是真的没想让雁夜得到圣杯，首先就是强行召唤狂战士，其次就是对樱的态度。

樱在老头子心里，估计比雁夜重多了。

妈的老虫子你必死，我得想个办法，雁夜有好结局真的很难，我得想想，争取给他弄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好结局”

PS：大家帮忙捉虫啊，设定瞅瞅有没有问题，我动漫还在看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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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