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教学楼像一具巨大的骸骨，沈严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铁锈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走廊墙壁上用红油漆涂抹的倒计时：**00:47:33**

苏芮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三楼有光！"

天台入口的门缝里渗出惨白的光，隐约传来八音盒变调的《欢乐颂》。沈严拔枪上膛的瞬间，整栋楼的扩音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音：

"欢迎回到母校，沈警官。"

那个被变声器扭曲的嗓音在走廊里层层回荡，沈严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声音他每天都能听见**，在案情分析会上，在食堂餐桌旁，在警局电梯里......

"技术科的小王？"苏芮低语，但沈严摇头。更熟悉，更近......

顶楼天台的门虚掩着。沈严用枪管顶开门缝，瞳孔骤然收缩——

杜明远被钉在一个巨大的十字形铁架上，胸腔敞开着，体外循环机的软管连接着悬在半空的玻璃罐，那颗脱离身体的心脏仍在罐中有力地搏动，将血泵进透明的管道，又流回他空荡的胸腔。

"第六种方式——**永恒忏悔**。"声音从角落的音响传来，"心跳停止前，他的痛苦不会结束。"

十字架下方，六个福尔马林罐围成一圈，浸泡着之前死者的器官。而第七个空罐上贴着一张照片——**沈严的警徽特写**。

出来！"沈严的枪口指向通风管道。

阴影里走出一个穿校服的少年身影，脸上却戴着中年男人的□□。当他撕下面具时，沈严的呼吸停滞了——

**刑侦支队政委，周维明。**他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十五年同学会快乐。"周维明微笑着举起一个遥控器，上面亮着红色指示灯，"别动哦，杜医生的心跳连着天台承重柱的炸药。"

苏芮突然向前一步："当年递刀给林小满的人是你！"

"不，"周维明摇头，"我只是游戏主持人。"他指向沈严，"递刀的人，是我们优柔寡断的沈同学。"

沈严的脑海炸开记忆碎片：暴雨中的天台，周维明把美工刀塞进他手里，其他六人按着林小满的手臂。少年周维明的声音在耳边回放："要么你划她一刀，要么我们把她从这儿推下去——就像玩'天使降临'那样。"

"你逃走了。"周维明叹息，"所以游戏只能进入加时赛——他们七个划拳决定谁把她推下去。"

苏芮突然扯开左袖，露出狰狞的疤痕："那这些呢？小满手腕上也有同样的割伤！"

周维明轻笑："杜医生没告诉你吗？他的'创伤记忆移植'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