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桃一大早起来,吃完饭就准备往理事堂去。才走几步,就瞥见马二郎鬼鬼祟祟的往厨房跑。抬头看了下天,这才跟了上去。就见着这家伙从身后掏出一捧野花,往元娘手里一放,人就跑了,差点没跟她撞上。
“寨、寨主。”马二郎猛的刹住脚道。
“要送花就大大方方的送,做甚跟个贼似的。”沈碧桃盯着他道。
马二郎摸了摸头,“我这不是怕人看见了说嫌话,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元娘受不住。”
“她喜欢你便罢,不喜欢你也不许纠缠不休。叫我知道了,饶不了你。”沈碧桃说完就往理事堂走。
马二郎却追了上来,“寨主,不是说要打黄虎寨吗?什么时候开打啊?”
“等我闲下来了再说。”沈碧桃头也不回的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你很闲?”
“没,我忙着了。”马二郎觉得沈碧桃的眼神有些危险,赶忙双手抱头跑走了。
沈碧桃摇了摇头,这才快步前往理事堂。今个,大家来的都挺早。见着她进来,一下子全坐直了。她也没废话,当即点了花莹起来,考校了好几个问题 。
许是觉得被打手板太丢脸,竟叫她全答对了。坐下来的时候,花莹脸上的笑差点没憋住。
沈碧桃点了点头,又点了冯广起来问了问。不错,也没有错的。她也没耽误,勉励了几句后,就开始教起了数学。先教他们认识阿拉伯数字,再贴出乘法口诀,讲四则运算,讲怎么运用四则运算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这一天就过去了。
对于冯广来说,这个学习速度正好。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进度就有些慢了,毕竟他们多少都有些底子在。冯广也知道这点,所以下课的时候他主动找到沈碧桃,让沈碧桃不用照顾他,可以按照其他人的进度来。他能跟就跟上,跟不上到时候再学一遍就是。
沈碧桃当即就答应了,她忙着了。好在她只需要给他们打好基础,再后面,像赵悦年这种脑瓜子聪明的,只要有课本,他自己就能学。所以下课的时候,她把前期默写出来的课本给了赵悦年。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能早点上手,到时候她就能解放了。为了多培养几个老师,花莹他们也不能放松。
待她回到了家中,眼看着还得会子才吃饭,她便抓紧时间继续默写教材。谁知道才写了几页,花羞和花莹就找了过来。先是表示她今天教的她们都学会了,还让她提前给她们讲剩下要学的知识点。
难得见她们这般积极,沈碧桃也没打击她们的积极性。虽然教材不在她手里,可谁叫教材本就是她自个默写的,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听的花羞和花莹两眼蒙圈,她都没停下。吃完饭后,她也没放过她们,又讲了一个时辰,这才放她们回去了。
这边,赵悦年拿到教材后,就在家里奋笔疾书起来,连着晚饭都没吃。张二狗见了很是满意,不仅没打扰他,还早早洗了睡去了。
隔天上课的时候,就见着赵悦年和花羞花莹三个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张谒和张纪淮知道后,当即表示他们晚上也要学。沈碧桃答应了,不过只答应教一个时辰,她还要留点时间默写教材。地点也改了,不用到她这来,统一改在理事堂授课。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总算有人能出师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悦年。这人属于一点即通的那种,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要不是沈碧桃没时间,不然她肯定把初中数学也默写出来给他。别小看小学数学,光是课本,就有三本,她分为上中下默写出来的。而且她只默写了主要的知识点,很多例题和课外习题都被她省了。
对于默写,她现在是真不想干这活,只也没别的法子。亏得她可以用精神力默写,这要是全用毛笔写,她的手还不得废了。幸好上辈子她练就了非人的意志,不然她早不愿干这活了。等有条件了,她就把印刷术给弄出来,到时候直接印刷就行。
除了小学数学,《赤脚医生手册》她默写出了六个章节,《农业基础知识》倒是默写出了一半,主要是因为后面这本字数少了不少。好在这两个都不急,她可以慢慢来。将教数学的事交给赵悦年后,沈碧桃决定带寨子里的大胡子们出去散散心。
这些日子,已经不止一两个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打黄虎寨,再不打,大家伙都要抑郁了。打完,她还得往县城跑一趟,看看怀远打行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中途黄猴子倒是回山寨了一趟,只说胡老大同意了,就带了一百人去了县城。
听说要打黄虎寨,整个山寨的土匪们都恨不得蹦起来呼唤。一个个跑到沈碧桃跟前请缨,让她同意带上他们。
攻打黄虎寨的计划早就制定好了,张二狗都带着人往黄虎山跑了好几回,就等沈碧桃一声令下。便是如此,开打之前,沈碧桃还是派张二狗再次往黄虎山跑了一趟,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带人悄悄的出了平顶山,往黄虎寨去了。
这一战,只许赢不能输,光是造势他们都花了一个月。没错,早在沈碧桃准备攻打黄虎山之前,她就叫人放出了消息,只不过没有放出准确的行动时间。黄虎山刚开始警惕了两天,最后只以为他们在放大话,守卫慢慢就松懈了下来。当然,这也不排除黄虎山在麻痹他们,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再一个,沈碧桃也想试试朝廷的反应。好在,朝廷跟她想的一样,并不想管他们这些土匪之间的恩怨,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朝廷能来个黄雀在后。
这边,黄虎山中,一个只围着块兜裆布的男人正斜躺在洞中的玉床上,旁边还坐着个穿沙罗外衣的年轻妇人,正给男人扇风。男人鼾声如雷,肚皮正随着鼾声一起一落。妇人见了只觉得心烦,这便别过眼去,忍不住低下头垂起泪来。就这,她摇扇的手也不曾慢下来。她本是一名胡商的小妾,那胡商对她虽说不上好,却也是锦衣玉食的养着。谁知道一朝被贼人杀了,她也沦落到此。天天住在这洞里,不见天日。
这般想着,她越发的难过了起来。却也不敢哭出声,摇扇的手更是未曾慢下来过,就怕匪头被热醒又要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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