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两大份臭豆腐,多放辣椒。”
“好嘞。”
今天是最后一天出摊儿,没多少天就除夕了。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塑料小碗拿着竹签儿在马路牙子上坐着,吃的鼻尖冒汗。
“哪天开始打工?”
一般和李兴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一搭无一搭说话的时候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不一定非说什么,就算沉默也不觉得别扭。
“还不知道呢,暂定后天就开始。他们特缺人都想回家过年。”
李兴边说边喝汤儿。这家臭豆腐之所以好吃就是因为味道一级棒。他们这儿好几个摊儿都是放点儿条件然后放开水,难吃的亲妈都不认识。只有他家汤就是汤,细品还有一股子草药香。
“我要不也找一地儿打工?”她好像是在询问李兴,也是在问自己。
打工肯定有意思,不用天天在家接受老妈的无声摧残。
“你得了吧,你要是去打工是你使唤人家还是人家使唤你?再说了这寒假都开始了还从哪儿找活儿?老实跟家待着吧。”
陈莉皱眉。
“我就这么一说你这么多话等着我,腻歪人。”
“暑假我去哪儿就带着你吧,省的让人骂死你。我在还好点儿。”
“就跟你多厉害似的。”
陈莉翻了一个久违的白眼,李兴也不理她了。
吃完了扔垃圾桶起身回家。
出来吃东西一般都是走路没有交通工具,走到前面肯德基又买了俩甜筒。
“今儿不走小路了?”
陈莉憋坏ing
“不了。太绕远儿。快过年了哪儿都不安全,直接回去吧。”
他说的挺淡定,而且很有道理。陈莉也不想逗他了,直接走大路回了家。
“明天跟我买衣服,我爸给钱了。”
“嗯。”
顿了一下陈莉接着说。
“顺便打个耳洞。”
李兴看了看她耳朵,已经有几个了,但也没说话。他管不了人家,这是人家的自由,她高兴就得了。
“你爸……要结婚了?”
她本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但总觉得装不知道更不好。
“嗯,他说他要结婚,你是没见过那个女的,长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说完又加了一串啧啧啧。
“有多一言难尽?请用白话文形容李兴同学。”
李兴想了想。
“就像咱们那个初中同学,叫什么小溪的来着……跟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兴一向对人名记不住,而且长相也记不太清楚,除非记忆深刻。
“我靠,真的假的。”
那个女生陈莉记得。初二转来他们班的,头发短到耳朵,外地口音很重。皮肤黑,眼睛超级小,总之就是五官很给脸省地儿。
但这也不是讨厌人家的理由。陈莉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听说过一些事,对她印象就是个二缺。
“真的呗。过了年让你见见。”
让我见个鬼!
“不过你爹长得也不咋地,她要真对你们好你就接受人家,你爹都单身多少年了,或许有个女人管着他就能收收心,可能也就不跟你较劲了。”
陈莉说的话不好听,但每句都是掏心窝子,跟他还用什么华丽的词藻,更何况陈莉也不会。
“嗯。到时候再说吧。一天一堆烂事儿,我也不管了。我爷爷奶奶同意,我就没意见。”
他低着头往前走,内八字愈发明显。都快成一字儿了。
每当这时候陈莉是挺想安慰安慰他的,可话到嘴边儿根本就说不出来。他好像也从来不用安慰,连难过也不会。某些时刻他真的很坚强,从小就是别人眼里的野孩子,可他表面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没人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兴的“妈”是在他两三岁的时候跟一个东北彪形大汉跑的。
原因无非就是他爸穷,不正干,而且爱打牌。没准儿也家暴吧。
所以他印象中没有母亲这个人,他妈跑了以后他爹也没怎么管过他,从记事起就是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陈莉还记得,二年级那年那女人回学校来看他了,那天李兴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待着好了,那可以说是第一次见自己亲妈,恰巧那天学校给他发了新书包新文具,一开始陈莉还很羡慕,后来才知道那是单亲家庭才有的特例。他妈待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尽管舍不得还是很懂事的让他妈走了。
后来学校组织看电影,是《暖春》,李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劝都不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
再后来,那人在梦中都模糊了。
人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呢?有些人注定生来就是自私的。生了却没办法付一点责任,连一点点的关心都不肯施舍,所以他彻底死心了,渐渐把那个人从生命中抹掉了。
李兴从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是亲妈将来回来找他他就会无条件的侍养,那种可能性不会有。
抛弃之痛,永生不忘。
陈莉更不会劝他要尽孝,不打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痛。
李兴没去她家直接回家了,可能是有一点情绪吧,明天就好了,不管什么不高兴的事儿都不隔夜。
第二天俩人去了批发市场。这种地方也零售,最适合他俩的消费水平。
“这卫衣多少钱?”
“120!”
“70!”
李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了这个数字。
“没这么还价的小伙子,最低90不能低了!”
“70。”
“你看看这料子,70都进不来啊!”
“就70。”
说完转身要走。
“行了小伙子捎上吧。哪儿有这么还价的,交钱吧。”
老板娘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卖了说明根本就不亏,李兴后悔,应该说60的。
陈莉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他还价一般都是对半还,而且语气强硬,不成功的时候几乎没有。杀手锏就是假装转身,百发百中,屡试不爽。
“咱俩不会在这儿挨了揍吧?”陈莉打趣道。
“刚才真应该给六十的……”
“差不多行了啊。”
陈莉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还能让人家一分钱都不赚吗?岂有此理!
最后在一群老娘们儿的声讨和吐沫星子中买了鞋裤子外套,加上最开始的卫衣一共花了300出头。
“该打耳钉去了。”
陈莉有个固定打耳钉的店儿,就在这批发市场里头。
那大姨每次都会声情并茂的给她讲解这耳朵上有什么什么穴位,不能乱打,容易面瘫。
上次给她打的据说就是范冰冰打耳洞的位置。
“丫头来了啊,今儿还打耳洞?”
这大姨每次看到陈莉都笑的没了眼,只因为她消费的勤。
“对。大姨你给看看今儿打哪儿?”
她很配合的把头发撩上去露出了耳朵。
不一定是要写单纯的爱情故事。
我更想写的是一个普通人的十年经历。
因为人普通,我的文笔更普通。
不,是很烂。大家凑合看。
我时间线写错了,但也不改了。
马上到过年,过了年搞事。
瞎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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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半儿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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