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诛杀裴炎

“婉儿的推测本宫近日也在思索,但裴炎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冒然动他怕是会引起朝臣不满呐。”武后坐在大殿之上对身旁人说道。

“如今内忧外患,臣以为即便不主动出击,也得斩断裴炎的双臂,让他失去先机。”

“婉儿的意思是?”

“回天后,左右羽林卫的将军程务挺,张虔勖

皆是裴炎一手提拔,若是他真的存心要逼宫,岂不是易如反掌?”

“臣以为可以将这二位调离神都前往洛阳讨伐徐敬业,这样便可断了裴炎的双臂。”

武后一听当即便采纳,当日废帝便是裴炎带着这两队羽林卫上殿将皇帝架了下来,若是还留着这两个人,自己岂不是有一天也被他从大殿之上驱赶下来?

“不错,那婉儿以为用何人递补呢?”

“回天后,此前归顺于大唐的靺鞨酋长李多祚臣以为可用。”

李多祚本不是中原人氏,此前与大唐作战被降,后来得到高宗重用,武后用人历来是偏好没有根基,没有党派之人,而上官婉儿推荐的这个人正和她心意。

“不错,此人可用,还有李玄敬的儿子李思冲,让他替补羽林卫右将。”

李思冲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因为其父李玄敬虽为丞相但历来不受高宗喜爱,与刘仁轨和裴炎也是死敌,故而一直备受冷落,武后此时提拔他相当于也是知遇之恩。

“诺。”

此番召令一下,也是打了裴炎一个措手不及,他实在没有想到本来意在拉拢上官婉儿让她控制住天后身边的宫人,如今却打草惊蛇。

但是无妨,他还有后招。

“传信给扬州,让薛仲璋务必要将徐敬业往金陵引,就告诉他金陵有王气,且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就算形势不妙,还可以与朝廷划江而治。”

身旁的小厮领命而去。其实自李敬业起兵,扬州到洛阳沿途有不少州县响应,且他本就是打着勤王的旗号,应该直逼洛阳才对,但裴炎当然不会让他打进洛阳,徐敬业进了紫微宫,还有他裴炎什么事?

所以一定要让薛仲璋将徐敬业引到金陵,然后准备在天后出宫游龙门的时候,发动一场兵变。

但奈何天公不作美,终日阴雨绵绵,武后一直没有去到龙门。这时候的裴炎有些焦急了,仿佛连老天爷也不站在他这边,难道他真的没有王气吗?

这场叛乱扰得武后是昼夜不安,突然收到战报叛军没有直逼洛阳,而是往金陵去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李孝逸却出师未捷,第一仗就失利了,武后又将此前从长安到洛阳担任护驾之职的魏元忠派往扬州监军督战。

“诸位大臣对平叛之事有何计策?”武后语气低沉的问道。

“臣以为根本不用讨伐叛贼!”此话说的掷地有声,正是出自当朝首辅裴炎之口。

天后冷冷问道,“为何?”

“徐敬业作乱之所以有人响应,无非是因为皇帝年长,而天后迟迟不肯还政于皇帝。若是天后还政皇帝,叛军必然不战而败!”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鸦雀无声,武后坐在朝堂之中迟迟没有回应,她在思索如何应对这番诛心之言,正在这时大殿中站出一男子打破了朝堂的沉默,“裴公受先帝所托,大权在握,若无异图,何故请天后归政?”

说此话的人名叫崔詧,一个无足轻重的八品监察御史,但却为武后解了围,群臣还在细细品味那句话的时候,殿上的人立即发号施令,“裴炎谋反,将他抓起来!”

殿外数名羽林卫齐齐入殿将裴炎去了官帽,托出朝堂,这时候武后才长吁一口气。

天边的半缕斜阳照耀在大理寺狱的牌匾之上,大门缓缓打开,仅一墙之隔,里外完全是两幅模样。穿着素色大氅的人,抬脚迈进那暗黑空洞的地方,瞬间一股浓浓的霉腐味扑面而来,走过幽暗的走廊,有几只老鼠来回穿梭,洁白的步履落在上面显得格外违和。

“大人,裴炎老贼就关在此处。”

女子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裴大人。”

狱卒立马陪笑道,“是是是,裴大人…”

栅栏中的人盘坐在地上,见到外面的动静抬眼看到来人有些诧异,但马上又闭上双眼,“此地污秽,婉儿来做什么?”

女子走近他俯身行礼道,“晚辈来探望您。”

“此地老夫便招呼不了婉儿了,随意吧。”

女子将旁边的方桌放在男子面前,自己撩开大氅席地而坐,从身上拿出一只精致的酒壶放下,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每次见裴公,都是饮茶,还未同裴公饮过酒。”

说到这里便将酒杯递到他面前,“裴公请。”

男子嘴角微微一扬,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好酒。”

上官解释道,“这是太平公主殿下府中的桃花醉,甘甜醇香。”

“婉儿比游韶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上官抿笑着摇摇头,“婉儿是想选您的,奈何您要将天下百姓作为争权夺利的筹码,婉儿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助您成为曹操。”

男子将脸侧到一边,“老夫没有谋反。”

“那您的亲外甥,薛仲璋去扬州干什么?他一个世家子弟,享受着家中的荫封官职,还有一位在朝中任首辅的舅舅,历来是只会斗鸡走马,厮混于平康里的纨绔之流,毫无半分野心,他为何要大老远跑到扬州与徐敬业那帮仕途失意之人谋反?”

男子沉着应道,“婉儿这都是妄加揣测之言。”

女子从身上拿出一张纸笺,“这是您的亲笔书信,还是妄加揣测吗?”

只见纸笺上只有两个字“青鵝”,裴炎更加满不在乎说道,“这能说明什么?”

上官不慌不忙回答,“青便是十二月,鵝便是我自与,连起来便是我十二月与你们里应外合。”

裴炎的神色这时候才开始有些慌张,“天后把持朝政,我只是要求还政于陛下而已!”

“还政陛下?不,您不是想还政陛下,您是想做第二个曹操,将陛下变为第二个汉献帝!为此您不惜发动战争,让天下百姓再一次民不聊生!”

裴炎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看着对面的人说道,“陛下软弱无能,当初我有意要与他一同逼迫天后还政,而他呢?一言不发便直接搬去了荣芳院,他那样的人怎配做皇帝?!”

“老夫绝不能让一个女人掌管天下!否则这数十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上官婉儿看着他的眼神冷的刺骨,“裴公的圣贤书确实是白读了,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您如今对百姓都做了些什么?”

“扬州因此次叛乱会波及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您难道不知道吗?”

男子死死盯着她,辩驳道,“这是安天下的必经之路!”

“那是乱世安天下的做法!如今天后稳坐朝堂,大唐一派繁荣气象,裴公为何非要逆天而行?”

裴炎嘴角的胡须止不住的颤抖,他不相信这是天道,他始终不能认可女人当政,他看着墙壁高处透进来的阳光缓缓道,“游韶当初只差一步…一步啊!”

随后又看向上官,“他定万万想不到助武后成事的竟然是他的亲孙女!”

裴炎历来擅长诛心之言,上官长吸一口气说道,“我相信祖父定做不出如此悖逆天命之事!”

随后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污秽,转身后一束阳光落在她的半边脸颊上,“您一命便可换扬州千万百姓的安宁,也算死得其所了。”

诛杀裴炎之后,徐敬业那只乌合之众的部队根本不足为惧。魏元忠毕竟是熟读兵书的人,何况他历来是用兵如神。

他到扬州之后,李孝逸首战失利之后想要后退,却被魏元忠以“若是后退便会被天后疑心与叛贼勾结”而恐吓,迫使他下令“只准前进,不能后退”,最终一众叛贼在一个月之内便被镇压下去。

叛军被全数歼灭,整个洛阳城的百姓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用提心吊胆害怕又过上那颠沛流离的日子。

年关将至,九洲池边的绿梅开得正好,那是武后特意吩咐种植的,上官婉儿尤其钟爱那抹暗香。自裴炎谋反案之后,她在武后身边可谓是如日中天。

“不管如何,当年裴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奈何他竟然糊涂到为了争权夺利要陷天下百姓于战火纷飞之中…”上官走在雪地中对身旁的人说道。

李嫣儿将她的手握住说道,“权利可以蒙住人的双眼,亦可以蒙住那颗初心。”

“婉儿,我们离开这里吧,嵩山的护国寺旁有一处院子是个好去处。”

“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只是冬日冷一些,不过嫣儿也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主儿,到时多砍上一些柴火便是…”

上官看了看她那双纤细的手笑道,“你自小在天后身旁长大,从未做过这些事,还是我来吧。”

“而且这件事还要慢慢谋划才好…”

李嫣儿将头靠在她肩头,“无妨,不过是多等一些时日。”

雪地路滑,夜路更是难行,话音刚落李嫣儿脚下一滑看着快要摔倒,幸得身边的人扶住她的腰,双手揽住她在身前。

月光下她们面对面的站着,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喘息声。

上官看着那花容月貌神情有些恍惚,这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熏香味,与太平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这时候李嫣儿作势要向她靠近。

但月光下的人却微微侧过头。

一个动作让两人都僵在原地,许久李嫣儿才放开她,二人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徐敬业的叛乱让武后放慢了称帝的脚步,她又开始思忖要从之前被流放打压的李唐宗亲中找到一些同盟军。

“婉儿以为将吴王李恪这脉召回洛阳承袭爵位如何?”武后倚靠在床榻上问道身旁的人。

“臣以为天后圣明。”

床榻上的人笑道,“婉儿倒是不避亲疏。”

上官微微颔首,“臣以为吴王在高阳公主谋反案中本就是含冤而死,如今天后开恩将其子孙赦免回京承袭爵位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而对其子孙来说也是天大的隆恩,在将来定会唯天后马首是瞻。”

武后点点头,“那嫣儿呢?”

“本宫思忖着如何安置她。”

“臣以为自然是神归神位,佛归佛位。”

武后大笑,起身将手搭在她身上,“好一句神归神位,佛归佛位…”

“婉儿便拟召吧,将吴王李恪之子李千里召回洛阳承袭爵位,其妹李嫣儿封信安县主,赐宅邸。”

“诺。”

上元节的街头满城喧哗,尤其是在南市上聚满了才子佳人,闺中女子三两结伴穿着华丽鲜艳的罗裙,欢呼雀跃地去看花灯。

南市上一女子提着一盏八角垂绦宫灯,做工精巧,灯骨用的是罕见的岭南白竹,灯的八个面是用冰鲛纱做的,上面绣了八副图样。

女子穿着一件浅淡的青绿小袄,边角缝制着雪白色的兔毛,外面披一件银狐白大氅,玉颜上画着淡淡的妆,面容妩媚雍容,引得四下的行人驻足。

“婉儿,你看这个面具如何?”女子站在摊贩前拿起一面昆仑奴在自己脸上比划着问道身旁的人。

“臣以为都可以。”

李嫣儿放下手中的物件笑道,“婉儿突然自称为臣不别扭吗?”

说完挽过她的手臂,“还是同从前一样吧…”

上官俯首道,“规矩便是规矩,您现在是信安县主…”

女子笑得更加放肆,向她俯身行了一个礼说道,“那妾明日便去回了天后,让我还是留在大人身边当个宫人吧…”

“县主莫要胡闹…”

李嫣儿拉着她的衣袖语调十分委屈般说道,“那婉儿便如从前一般,妾自然就不胡闹了…”

这时候她突然看到远处怀着身孕的太平,在薛绍的搀扶下行走在人群之中,上官见眼前人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便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紧接着便神色冷峻的转过头,拿起摊贩上的面具对小贩说道,“这个我们要了。”

随后便递到身旁人的手上,女子接过后戴在脸上,“听闻兰陵王上战场时因貌美怕震慑不住敌人,所以每逢出征必得戴上面具。”

上官调笑她说道,“嫣儿也需时常备下面具,免得引得路人驻足…”

女子拿下那物件辩驳道,“世人肤浅,同我又有何关系?”

“若我是那兰陵王,便不会拿着面具去恐吓于人,上战场杀敌便是,手起刀落还能不畏惧吗?”

说着还抬手比划了两下。

“到时候便赠你一个蛇蝎美人的称号…”

“这称号听起来倒比信安县主好听多了…”

“老板,昆仑奴的面具还有吗?”上官身旁传来一阵温润的男声。

二人回头看正是太平与薛绍,小贩一脸抱歉说道,“刚刚最后一个已然被这位官人买走了…”

太平转头看到她们,二人俯身对她行礼,随后太平便注视着李嫣儿手上的面具,看着旁边的上官婉儿说道,“既然没有缘分就算了吧。”

接着又问,“大人与嫣儿姐姐要去看灯会吗?”

还没等上官说话,李嫣儿先一步说道,“不了,人群嘈杂我们逛一逛便回去了。”

太平点点头,神色中有些读不出来的意味,“嗯,那我们便告辞了。”

待二人走后,李嫣儿一脸不屑对身旁人说道,“说说怎么谢我吧…”

上官看着她饶有兴致问道,“我又得谢谢您什么啊?”

女子凑近对她一字一句低声说道,“谢谢我没让你一口血喷出来啊…”

说完便一溜烟窜进了人群之中,身后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忘了面具可是我给你买的!”

女子回头对她俏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物件,“买给我,便是我的了!”

“还想讨回去不成?”

后续不会出现狗血的三角恋关系

这个故事里面的女性角色不管正派还是反派都都是以搞事业为主

没有时间去搞纠缠不清的三角恋哈哈哈哈

以及关于裴炎的历史线

我是认为他确实谋反了

若有持相反意见的看客

那就当历史架空看吧~~

关于上官婉儿的历史评价

突然觉得不知道当中的细节真的无法去推测历史人物的心态动机

真的很可惜婉儿的资料被李三毁了…

历史情节全靠编…

对不起婉姐

在此我先向您致敬道歉

编了您太多史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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