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这是第一天。醒来后,我发现四周没有人。
我做了能做的一切,我猜测,一切发生在五月十五日零点,在那时,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导致除了我以外的人类都消失了……
我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过也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吧?国内?或者别的国家,也许有神秘力量把我们的网络互相屏蔽了。应该不至于只有我这么倒霉……
我回了老家。”
“五月十六日,晴,今天依旧没有进展……”
“……没电了,水龙头的水也污染了。还好,邻居家有一口井,村里还有水塘,有一条河……”
“五月十八日,大雨……”
新的一天,也下了小雨,风栖就没有怎么出门,一大早冒雨找到附近工地,把工地上的红砖拉了好几车回来,就安心在房间里待着了。
她准备在邻居家院子里垒个鸡窝,再在井边搭一个炉灶和小房间,这样就不需要每天费劲推着水回来烧了。
结果砖头带回来以后雨越下越大,风栖记得砖头砌墙前要先浇透水,搜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便不管堆在院子里的砖头了。
一楼猫猫狗狗们疯狂追逐打闹的声音,吵吵闹闹的让人安心。风栖坐在三楼大堂,窗开了半扇,迎着舒爽凉风,提笔写日记。
现在人类消失了,也许以后会生出新的人类,新的文明吧。
抱着这个念头,风栖写下日记,她尽可能不去描述自己的心情,而是客观描述当日天气、自己所见的环境变化、以及自己的猜测。
即便她的推测可能很幼稚,很不成熟也没什么科学依据,可谁知道她的天马行空能不能为后世有可能出现的文明带来一些灵感呢?
除了日记,还有画,风栖学过点简笔画,但不多,她尽量把自己的生活和所见所闻都画了下来。
文字或会失传,图画意蕴却可永恒。现代人何尝不是通过壁画,窥见千万年前的同胞生活?
把前几天的“日记”也补上了,风栖看一眼手机屏幕,想起了什么,又去拿了尺子和几十张卡纸,照着手机日历,开始画日历。
先画格子,再标数字、星期。然后标记上对应的农历日期,画起来还是很快的。很快风栖就一直画到了后年。
充电宝,她囤了几百个,备用手机也囤了不少。但风栖不能确定这些设备能用到什么时候,她想过装一个太阳能发电机,但她不也许自己不能成功,也许某天醒来信号也没有了。
画完了日历,风栖在今天的日期下,打了个勾。
她心中忽然平静了下来,就像吊起来多日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就当迎来了新生活吧。
中午,雨还在下,小了些,暑热气息不仅没有浇灭,反而更汹涌地蒸腾而来。一直到三点多,雨终于停了,阳光毫无避讳地肆意播撒热气,院子里的雨水很快就蒸得干干净净。
风栖给院里的砖头们盖上一层塑料布,四边压实了以免被风吹跑。
望了望放晴的天,想起家里没有新鲜肉了,风栖将蛋黄和另一条毛色黑白体型略大些的狗带出来,拉着小推车,带它们去了村中的鱼塘。
风栖都快不认识村子了。
雨里加了什么生长激素吗?这些花花草草和蘑菇什么的长得也太快了吧?
风栖还是特地换的膝盖高的雨靴,结果野草疯长起来一点都不讲道理的,去鱼塘的那条小路直接被到她大腿高的野草给淹没了,草尖树枝刮在身上,刺刺得微疼。
蛋黄和大黑白也被埋没了,从顶上看只能看到野草被穿行出两条小小的流水般的痕迹。
不过大黑白比蛋黄要聪明一点,自己在野草丛里跑不快,就跟在风栖腿后让人开路,再后来干脆跳进小推车上的桶里。
蛋黄有样学样,跳进桶里享受人力车待遇。
“你们俩,把我当司机是吧?”风栖回头,在两条狗脑袋上敲了敲,又忍不住笑。
她抄着镰刀和长竹竿,边敲边走,真让她敲出几条小蛇,不知是被两条狗凶狠咆哮还是被她竹竿敲疼了,飞快溜走。
鱼塘边野草更多,大多有一人高。风栖认识其中一种,叫不出名字,叶子长长尖尖的,叶脉一丝一丝脉络明显,如果顺着叶脉摸会刺刺的,边缘也十分锋利。小时候她就很喜欢拿这种草编篮子玩,经常不小心被割伤。不过风栖从小就不长记性,割伤了包个创口贴继续编,最后经常满手都是小口子,笼子没几天就不见了。
风栖撒下网后,就在河边摘叶子玩,先编了个兔子,又编出个巴掌大的小笼子,河边虫多,她很容易就抓了只蚂蚱,关进笼子收口栓紧,它就只能在笼子里拼命蹦跶了,连带提着笼子的绳都抖得厉害。
“桀桀桀,你跑不掉了,知道吗?老老实实当鸡饲料吧。”风栖提着笼子威胁。
蚂蚱蹦哒得更激烈。
蛋黄和大黑白两条狗也欢快地跑来跑去,不知道在捉虫子还是什么。跑了一会儿蛋黄就呜呜汪汪跑回来,在她腿边很委屈地汪汪叫,风栖抄起这只小黄狗拨开毛仔细检查,发现它被叮了七八个包,脖子往下那里连着一片小红包,背上更多。
大黑白也来了,在她腿边蹭了两下,和蛋黄一疼就嗷嗷汪汪不同,它只是用圆眼睛看着风栖,就像做错事被主人嫌弃不敢过来似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声。
风栖蹲下去给它检查,它被叮的包也不少,扇形的耳朵边也有几个细小的红点。风栖看着就痒了。一般蚊子叮了留个红包,涂点药就不那么痒了,那种带白斑的黑蚊子叮咬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咬完了才留下小红点。
确实,这个季节蚊虫多了,河边更是多。风栖自己穿了长袖长裤和雨靴头盔,两条狗可没有防护。
“不怕,回去给你涂点……嗯,狗能涂花露水吗?”搜一下先。
搜索结果很不妙,人能用的花露水青草膏一类的物品狗狗都不能用,最好还要远离。不过风栖倒是搜索到,被蚊子咬的地方可以涂点肥皂水。
“回去给你们涂点,乖宝宝们。”
风栖说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收网。
这是风栖第一次自己网鱼。
鱼塘主人和她爸是好朋友,她爸总能抽空过来夜钓。她回老家也经常趁周伯撒网的时候来凑热闹,时不时还能拎几条鱼回家加餐。
她看周伯撒网收网轻轻松松,结果轮到自己了,别说收网,人都差点跌到池塘里去,还好穿着的雨靴结实,滑了一下马上就站稳了,两条狗也跑过来试图咬着渔网往上拖,被她推开让两条狗自个儿去玩,不然渔网被咬破了,她可不会补。
很显然,她是个天才,第一次网鱼就捞上了,嗯……一、二、三……
整整十一条鱼。
不管,小鱼也是鱼。
一倒进桶里,风栖就暗道失策。桶太小了,就盛了半桶水,鱼倒进去后一个劲翻腾,把盖子打得噼里啪啦响。
算了算,家里嗷嗷待哺的几十张嘴巴,风栖本来还觉得挺多的,这么一看又有点嫌少。
要不再捞点?反正盐囤了挺多的,吃不完的就腌起来嘛。
至于这个桶……嗯……就跟高峰期的地铁一样,挤一挤总是能装下的。
风栖费劲巴拉地又撒了一网,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大姨妈还剩一天呢就顶着大太阳干苦力,真是感人泪下。
风栖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写到自己的自传里去。
哎等等,那两条傻狗跑哪儿去了?
“蛋黄??大黑白?”
风栖隐约听到狗叫,但是她听不出是不是那两条傻狗,镰刀拨开草丛找了两圈,还没见到踪迹,风栖有点心急了,叫得更大声。
“蛋黄!!你们别吓我,你们去哪了?!”
短短几分钟风栖脑子里已经蹦出掉河里被蛇咬了被其他野狗围殴了等等可怕脑补,结果直到一个毛绒绒狗头在她脚边蹦两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天啊,蛋黄,你们……你们打猎去了?”
蛋黄和大黑白两条狗嘴里各叼着一只兔子,灰扑扑血淋淋的,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活着没。蛋黄嘴里的那只兔子格外肥,它这小身板都快叼不住了。
蛋黄兴冲冲把兔子在小推车边放下,就高兴地去蹭风栖的腿,兴奋地嗷嗷叫,满脸写着求夸夸。大黑白就矜持很多了,怎么看都感觉它有点舍不得那只兔子,恋恋不舍也在小推车边放下后,轻咬风栖的裤腿往一个方向拽,看起来向带她去某个地方。
风栖先没管,而是把两只狗都抱过来摸了摸,不得了,大黑白的肚子是鼓的,这家伙居然偷吃!
“大黑白,我对你很失望你知道吗?”风栖戳了戳黑白相间的狗头。
大黑白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辜,还在轻咬她裤腿往一边轻拽。风栖没奈何,跟着过去,在一丛被荆棘包围的小土坡边居然看到一窝野兔子。
风栖大着胆子凑近去,野兔子们都不大,看着都是小兔,一共有五只,一只已经被吃干净了,剩一点灰扑扑毛发。另外四只都死了,不知道是这两条狗干的还是别的野兽。
风栖比较倾向于前者,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教过,但狗血脉深处捕猎的本能让它们无师自通杀死猎物。
然后,它们想到了自己。
蛋黄咬着的那只应该是母兔?
风栖也不计较那只被偷吃的野兔了,在两只狗头上都摸了摸,狠狠揉揉蛋黄的尖耳朵,把蛋黄揉得舒服地翻着肚皮嗷嗷汪汪叫。
“你们好棒。”风栖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疯狂夸夸。
现在就能打猎,以后说不定能猎捕到活的野兔野鸡什么的,大兔生小兔,自己岂不是很快就能养兔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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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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