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为了去买早饭送来给我的话，是很没有必要的。平时我们上班已经很忙了，你还要出差，周末一定要好好休息。”

陆载雪微怔，解释道：“我知道。”

他垂下头，还是说了，“我夜里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就醒了。睡也睡不着，就早早起来了。想起这家的早餐很好吃，所以就买来给你尝尝。”

纪清延听得心脏一紧，脸都白了，他拉起陆载雪的手拍了拍说：“梦不能当真，很快就会忘的。”

“没事，我不常做噩梦。”

“那就好。”纪清延的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陆载雪察到纪清延的不安，笑起来，反扣住纪清延的手，“不过这样换来抱着清延睡一早上，我是很情愿的。”

“和清延一起起床洗漱的时候，好像我们有了个家。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再做噩梦了。”

纪清延也笑了，“嗯，我也有那种感觉。”

“好像我们有了一个家。”

陆载雪探身亲了他一下说：“我们真的会有，不是吗？”

纪清延看着他，良久道：“是的。”

“我们会有一个家的。”

吃完饭陆载雪去洗了碗筷，纪清延争不过他。

纪清延去晾衣服，刚回来坐在沙发上就被陆载雪扑倒了。

“现在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陆载雪嘴上是这样说，双臂却紧紧搂住了纪清延的腰。

“清延，你好瘦。腰还特别细。”

“没有吧，我只是不胖而已，还不爱运动。”

陆载雪下巴搁在他肩头，双手在他腰腹间摩挲，“就是很瘦，你这腰我一条胳膊都能圈起来。”

“现在天冷，你穿得多，平时看不出来。我摸了才知道。”

纪清延被他弄得有些痒，但也没挣开，歪着头问他：“瘦难道不好吗？胖了就不好看了。”

“谁说的。”陆载雪侧头衔住他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道：“清延胖了也好看。”

“我要给清延做好多好吃的，把清延胖喂一点。”陆载雪在纪清延耳边嘟囔，“你太瘦了，林哥还说你怕冷，这样很容易亚健康的。”

纪清延想了想说：“还好吧，我身体挺好的。”

“我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什么活都不让你干，把你照顾得胖一点，好不好？”陆载雪蹭了蹭纪清延的脸道。

纪清延转头亲了他一下说：“胖了你可别嫌弃我。”

“清延怎么样我都喜欢。”陆载雪说完追上去在他唇上亲了好一会儿。

“那你现在想好我们今天干什么了吗？”纪清延仰躺在他的怀里，捏了捏他的脸问：“这么好的阳光，我们总不能只这样在沙发上躺着吧。”

“清延说得有道理。”陆载雪埋首在纪清延身上深深吸了一口道：“那我们带咻咻出去玩，一家三口半日游。”

“好。”纪清延站起来说：“我去换衣服，然后去接咻咻。”

他说着弯腰在陆载雪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你去把大衣穿上，我们等一下就出发。”

“嗯！”

两人一进门，咻咻就激动地扑了上来。

纪清延抱起它：“走了，带你去玩。”

“我去把它的链子拿来。”陆载雪拿出一条蓝色狗链，扣在咻咻的项圈上。

下楼的时候是陆载雪牵的它，但在电梯里它一直围在纪清延脚边转来转去。

“清延，给你牵吧。”陆载雪把牵引绳递给纪清延说：“咻咻看起来更喜欢你。”

“咻咻只是几天没见我了。”纪清延弯下腰摸了摸咻咻的头说：“咻咻很喜欢载雪的。”

纪清延笑着对陆载雪继续道：“我也很喜欢。”

陆载雪往下撇的嘴角瞬间扬起来了，他牵起纪清延空着的手，举到唇边贴了贴说：“我也喜欢清延。”

“我们就去那个小公园吧，经常看到有人在那里遛狗。”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去那玩一会儿就可以考虑午饭了。”

陆载雪点点头道：“好。”

今天的阳光很灿烂，照在人身上还暖洋洋的。咻咻一出来就很精神地抖了抖，撒欢地在两人脚边跑来跑去地绕圈。

纪清延不断牵着绳子手忙脚乱地跟他一起转。

陆载雪不愿意松开纪清延的手，也跟着一块瞎绕。

快出小区的时候纪清延忍不了了，喊了一声道：“咻咻，先不要动。”

然后他看向在一旁看热闹不帮忙还添乱的陆载雪，“载雪，先松开我的手。”

陆载雪不肯。

“难道是因为到了外面人多，清延就不愿意和我牵手了吗？”

“如果清延真的很在意的话，那我松开就是了。”

纪清延被他这两句话说得头都大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待会人多了不能再让咻咻这样跑了，我把绳子收短一点。”

陆载雪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尽，又笑了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清延怎么会舍得松开我的手呢？”

纪清延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脸。

“咻咻，过来。”

纪清延一蹲下，咻咻就跑了过来，扑着要扒上他的胳膊。

陆载雪跟着蹲下，拉开了它，摁着它的爪子让它坐好，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道：“你清延哥哥要训你啦。”

纪清延咳了一声，点了点咻咻的额头说：“待会不能乱跑，也不能朝陌生人叫。”

咻咻朝他叫了两声，尾巴都快成螺旋桨了。

“乖乖地，如果乱跑的话，我就只能把你抱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天气又是难得一遇地好，路上行人大都悠哉游哉地散着步。到小公园的时候更是碰到了不少被主人带出来玩的小狗。

陆载雪看到了很多带孩子出来玩的夫妇，他牵着纪清延的手，心想，他们是一样的，一样地幸福。

纪清延想让陆载雪把咻咻的玩具球拿出来，发现他正在走神，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幸福的一家三口，父亲正在给女儿吹气球玩。

纪清延微弯的唇角绷直了，他看着陆载雪立体深邃的侧脸，心脏抽了一下。

所幸陆载雪走神的时间并不长，他掏出咻咻最爱的弹力球蹲下给它，又牵住纪清延的手说：“我们再往里走一点。”

“好。”

公园里还有个沙坑，陆载雪费了不少的劲才阻止了咻咻一头扎进去。

“我前天刚给它洗的澡。”

纪清延把球扔得稍微远了一点让咻咻去捡回来。

“这么冷的天给它洗澡，挺麻烦的吧。”

“是啊。”陆载雪说着接住咻咻叼回来的球再扔出去道：“我得先把浴室里弄得很暖和，然后放好水，准备好它的沐浴露。”

“以及大浴巾和吹风机。”

“洗澡的过程中还要被它弄一身泡沫和狗毛。”

“洗完了还要把它烘干，这一步我和它都很痛苦。”

“每次给它擦干了毛，我的胳膊就像断了一样。”

纪清延接住咻咻带回来的球，摸着它的头说：“下次可以叫我去帮你洗。”

“两个人会好一点。”

陆载雪朝他一笑道：“这么累的事怎么能让清延做？”

“清延可以帮我给它洗完后换各种漂亮的小衣服。”

两人又陪咻咻玩了一会儿，就牵着它往公园深处继续走。公园里还种了几棵梅花，含苞待放。

“再过一阵子，梅花也该开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一定很漂亮。”

咻咻很兴奋，在干枯的草皮上打了好几个滚。空气中是太阳的温暖和绿植的清芳，让人很放松。又走了一段，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清延，梅花开的时候，都过年了。”

“是啊。”纪清延感叹道：“又过去了一年。”

“你在a市过年吗？”陆载雪看着他，问出了这句话。

纪清延朝他很浅地笑了一下说：“不一定。”

往年的春节，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去玩，纪清延是不留在a市的。他没有家人，朋友也只有林晗一个。

纪清延隐约知道林晗家里很了不得，平常他还能躲懒悠闲地过日子，但一到过年就像是要把过去一年躲下的债补上似的，忙得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但今年陆载雪的出现，以及他此刻的提问，让纪清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载雪没再追问，而是说：“现在到过年还有一阵子。”

纪清延点了点头。

咻咻已经玩累了，正趴在两人脚边休息。纪清延弯腰摸了摸它的头说：“载雪。”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载雪看着纪清延，牵住了他的手。

“你喜欢小孩子吗？”

两人四目相接，陆载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清延，是我说得还不够吗？”

“我喜欢你。”

纪清延微微侧开了头，躲开他的眼神，摸着他的手道：“我知道。”

他似乎哽咽了一下。

纪清延再次对上陆载雪的眼神时，说了句对不起。

陆载雪的眉头无法遏制地皱了起来，他看着纪清延说：“清延，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陆载雪拽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说：“你感觉不到吗？”

“我爱你。”

纪清延也攥住他的手，“我知道。”

陆载雪抬手搂住他的肩膀说：“清延记得不牢，是我的错。”

“以后我会每天都说得，说很多遍。我会让你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爱你，很爱你。”

纪清延没说话，但他抱着陆载雪的双臂环绕得越来越紧。

陆载雪分明地听见他哽咽了两声，没能说出话来。

陆载雪搂紧了他，偏头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我们在一起不久，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但前提是你要记住，我爱你。”

“嗯。”

陆载雪放开他，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清延笑一笑，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纪清延翘了唇角，笑了道：“好。”

“那我们现在去买点菜回去做饭？还是在外面吃？”

陆载雪刚要回答，手机就响了，“我接个电话。”

纪清延点了点头。

陆载雪接通后走到一旁。

纪清延蹲下去，摸了摸咻咻的头。咻咻站起来，两只前爪扒上他的膝盖，毛茸茸的头一个劲往他怀里凑。

纪清延捏起它的爪子看了看，发现上面有沙子，放弃了抱它的想法。

“待会儿回去了，给你洗一洗爪子再抱你。”纪清延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尖道。

咻咻趁机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咻咻乖。”纪清延说着挠了挠咻咻的下巴。

此时陆载雪打完了电话走过来道：“清延，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