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载雪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怎么一直没见你开过？”
“买一年多了，平时不怎么开。往年天冷了会开，但今年一直车接车送的，我也没机会开。”
“哦。”陆载雪点点头，接过车钥匙，顺势在纪清延脸上亲了亲说：“那我走了，宝贝等我回来。”
“路上注意安全。”
“遵命，老婆大人。”
纪清延看着电梯门缓缓闭合，关门回到客厅，“好了，咻咻，载雪又忙去了。你来陪我看电视吧。”
咻咻被他抱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陆载雪到家时还没开饭，他问了王姨，说他爸妈回来不久，正在卧室休息。
“爷爷呢？”
“应该在书房练字。”
“哦。”陆载雪走到厨房门口，瞥见鬼鬼祟祟的李听荷，悄悄走到她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啊！”李听荷一惊，手上的点心都掉了。她回头看见是陆载雪，愤愤地捶了他一下说：“你干吗？”
“小心我就把你小时候被人涂大红唇的事告诉小纪哥哥！”
陆载雪像被踩中尾巴的猫，急道：“不准说！”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时候你才多大一点点。”
“哼。”李听荷又拿了一块点心跑开了：“郑折玉告诉我的。”
陆载雪不信，追上去说：“郑折玉跟你就差一岁，他上哪知道的？”
“不对……”陆载雪回忆了一下郑折玉生日会的时候自己走之前的场景，他在和林晗道别，然后郑折玉来了。
陆载雪追上李听荷，絮絮叨叨地说：“是不是林哥告诉他，然后他告诉你的？”
“好个林哥！爆我糗事！”
李听荷被他念叨得头都大了：“林哥是谁？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林家老二。”
李听荷眼睛一亮，说：“是不是戴眼镜，很斯文的那个。”
陆载雪点了点头。
李听荷又捶了他两下：“你知道他哥吧？就是林家长子！”
“超级帅，身材超级好。气场特别强！”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那倒没有。”李听荷咬了一口点心：“那晚郑折玉的生日会结束，他来接他弟。他看起来对他弟弟特别好。”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不太好说话，还有点凶，但是一见到他弟，气场和表情就不一样了。温柔了好多。”
“他们俩站一起，特别配。明明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又特别养眼。”
说完李听荷撞了一下陆载雪的肩膀问他：“你懂吗？”
陆载雪想起那天一起吃饭林琢的眼神，摩挲着下巴：“有点懂。”
“不过他俩叫什么来着？我那天听人提了一嘴，转头就忘了。”
“林家长子名琢。次子字晗。”
“琢磨的琢，寒冷的寒？”
“晗阳残雪的晗。”
他们俩名字真好听。”
“哎？为什么林家是林琢掌权啊，我都没听说过他们家上一辈……”
陆载雪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看着她手里快吃完的点心说：“别吃了，马上就开饭了。”
李听荷不解地又问道：“你也不知道吗？”
陆载雪没回答，掏出纪清延给他的车钥匙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看到没？”
李听荷不以为意：“你又买新车了？”
陆载雪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是清延的车。”
“清延知道我没开车去，就把他的车给我开。大过年的不好打车，他心疼我。”
李听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个妻奴。”
吃饭时和气热闹，陆载雪连连给陆老爷子夹菜。陆老爷子也很高兴，他明天要去见一个战友。他喝了点酒，看着陆载雪，晃晃悠悠的抬手指了他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小子……”
吃完饭时间还早，陆载雪陪陆老爷子下了盘棋。
把陆载雪杀了个片甲不留后，陆老爷子拄着拐杖点了点地板砖说：“你心不静。”
陆载雪笑了：“我的棋是爷爷教的，从小到大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陆老爷子摇摇头说：“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的棋没什么进步，从高中之后。”
陆载雪站起来扶住他：“您也知道，我对象棋没什么兴趣。”
“哼。”陆老爷子挥了挥拐杖说：“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做生意吗？”
“你爸现在年龄也越来越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你要多帮衬着他一点，别还一天到晚总想着玩，你不小了。”
陆载雪乖觉地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在卧室门口，陆老爷子攥住陆载雪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好了，我去睡了。”
陆载雪从老爷子短短几句话咂摸出不对劲，但他不愿意多想没根据的事，下了楼就往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菡走去。
“妈，今天累不累啊？”
“不累。”
“你今天气色很好，看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休息好了。”
陆载雪心里一咯噔，坐在一旁的李听荷忙咳了两声接话道：“是啊，舅妈，我早上给他打电话他还发起床气呢。”
安菡拍了拍她的手：“他就这个臭脾气。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说他。”
安菡笑着把闹到往安菡身上一靠：“谢谢舅妈，舅妈最好了。”
安菡摸了摸李听荷的头：“你就这听荷一个妹妹，应该好好对她。”
“无论是从哥哥还是一个男士的角度来说，对听荷都是要用心呵护的。这不是从小就教你了吗？”
李听荷见状抱着安菡的手臂来回晃了晃说：“哎呀，舅妈。没有这么严重，哥哥对我很好的。”
“他早上发完脾气就认识到错误了，已经答应给我买了几个新款包包。”李听荷朝陆载雪眨了眨眼。
陆载雪咬牙切齿地点头道：“是的，妹妹你要买什么尽管说。”
安菡见两人这副模样，笑了起来：“好了，知道你们兄妹俩感情好。”
“载雪，你给妹妹买些包包是很应当的，新年嘛，就要有新包包背。”
安菡又和两人说了会话就上楼去了。临走前她交代陆载雪说四号陆立轩有安排，让他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安菡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李听荷长出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陆载雪，你能不能别一被问到和小纪哥哥有关的问题就想自爆啊。你现在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每次回来我都提心吊胆的。”
陆载雪双肘撑着膝头，表情不明。
李听荷推了他一下说：“你想什么呢？”
陆载雪一滞，“你说现在清延在干什么？”
“大概已经吃完饭开始看书或者看电视了，还抱着咻咻一起。”
陆载雪眉头皱了一下又道：“但他肯定没切点水果吃。”
“平时都是我弄好了给他端过去，他嫌麻烦。”
李听荷无语凝噎，抄起抱枕往他身上砸了一下说：“我关心你纯属多余。”
“妻奴！”
陆载雪哼了一声，“我看你是羡慕。”
“自己玩吧。”
“我回去找我老婆了。”
陆载雪的确被李听荷那句不定时炸弹说得愣住了。
走到院子外，看着沉沉的夜色，陆载雪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想尽快结束这种局面。既然是自己选的路，那就要尽全力走下去。
一路上，陆载雪留心有不少人家挂了红灯笼在门前，很有过年的感觉，尤其是和道旁树以及灌木丛上的白雪映衬着。
到了楼下，陆载雪一时没舍得上去，静静地看着纪清延亮起的那扇窗户。
那是他的月亮。
陆载雪推开门，屋子里黑沉沉的，客厅也没开灯，卧室的门还关上了。
陆载雪以为纪清延在卧室，但开了门进去，只有咻咻趴在床尾睡得正香。
“宝贝？”陆载雪又到卫生间和书房兜了一圈，都没人。
他疑惑之际，纪清延从阳台进来了：“载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载雪啪地一声，开了灯。
在他看清纪清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睡衣，肩上披了张薄毯子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我刚回来。”陆载雪走到他跟前，一低头就看见他露在外面的脚踝冻红了。
纪清延被他看得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载雪，你……”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还要去外面？”陆载雪把他抱了起来，“在外面待了多久？”
“冷吗？”
“手还有知觉吗？”
“还有脚踝，比柿子还红。”
陆载雪把他放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
“我……”纪清延还没回过神，这是认识以来，陆载雪第一次用堪称责问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还好。”
陆载雪盯着他看，把他紧紧扣进怀里。
“宝贝，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该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纪清延艰难地伸出胳膊，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说：“没事。你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不对。”
“我本来就是想去看看小胖子的，坐在那不知道到怎么回事，就发起呆来了。”
陆载雪还是紧紧抱着他，似乎想把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宝贝，你冷吗？”
纪清延不断地摸着他的后背说：“还好，现在已经不冷了。”
陆载雪把他抱得更紧了，纪清延被他勒得都有点喘不上气。
“载雪，我没事。”纪清延想转头亲一下陆载雪，他却躲开了。
纪清延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陆载雪的眼眶红了，眸子还蒙上了一层水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