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手机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软件，头像不过平平无奇一个切开的西瓜横截面，却无法删除，无法卸载，怎么处理都在。

包括他更换通讯设备，也幽魂一样出现在他新的手机上。

于是放任自流，反正利用科技去查询了也不过能得到一个“的确是普通的游戏软件”的答案，甚至没有制造商，点击进去就是刺耳的音效和丑的平平无奇的页面，什么信息都没有。

人类的好奇心是无限的。

好奇心不一定会害死猫，但一个有所图的神秘软件必不会带来幸福与快乐，只会带来在夜晚的又一次糟心。

这是琴酒操纵着那些小球合成出苏联球时的唯一想法。

他的好奇心也终止在这里。

不论这个软件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它都成功了，它让琴酒在这么多年后的夜晚又一次想起来苏联，想起来迎风飘扬的旗帜和金黄的麦浪。

但他只是掀开打火机的外壳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继续合成这些圆滚滚的球，看他们堆积到上限然后嘭嘭嘭嘭全炸裂。

无波无澜，平静的不可思议。

不然呢？指望对着屏幕里的一个球做出反应？那他应该在天鹅湖的舞台下面哭的不省人事，而不是对着一个球放纵自己的难过。

早就不难过了。

在他翻开历史书的时候，在他看见那些许多年许多年前的报道的时候，在他听见女主持用悲伤的声音说今年是苏联解体第三十周年的时候，哦，不会出现第三种情况的，琴酒都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旧时代的游灵，世界日新月异，他还徘徊在三十多年前的冬天。

冷笑话。

人类需要成长和走出过往的阴霾。

如果他走的出来，他也不会徘徊在那个冬天，他大可以放下仇恨和对故国的眷恋，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开个小酒馆当一个平平无奇的酒馆老板，只卖小麦啤酒。

很多普通人都这样，很多人连这都记不起来，他混在里面就像水混进了大海里，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不溶于水的旧时代杂质。

所以他还是没有走出来，认清事实归属于认清事实，不愿意接受归不愿意接受，接受了但非要赖在那坍塌的雪坑里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没有必要，半个人埋在雪坑里不影响他拿起枪狙击远方树丛里跑过的老鼠，也不影响他的另一半活在哪儿，到了最后总是要回到那个雪坑里扒拉点雪来将自己埋葬。

他完全没有被影响，只是想起来了苏联，他刻意控制着不去想的，想的越多越思念，越思念越想早点回去，然而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不可以回去，所以他不想。

倒不是说他控制不了自己，但人类没有刻意给自己带来苦难的必要，只是事实证明了越不去想越痛苦，爆发出来会要命。

琴酒有点想骂脏话，地下生涯推翻了他为数不多的礼貌，只是一句脏话在喉咙里滚了多少圈都出不来，他放弃了。

小孩子不可以在母亲面前说脏话，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看成你，所以他现在骂脏话会被他死去的母亲所听见。

虽然没有人知道国家这种集合体是否有灵魂，如果有灵魂，死了会不会成为天上的星星，还是会成为很多很多星星，但琴酒决定短暂遵守一下四十年前被教导的东西，为数不多的礼貌也是礼貌。

最终他还是拿起了那台手机，看小球蹦蹦跳跳，从无数个小球变成大球又在光辉最炽盛的时候变成砰砰砰的小球继续蹦蹦跳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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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修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