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兰大学密教杀人案件,当地的警局那边没有嫌疑人吗?」
我仍然捂住嘴巴在望向防弹玻璃专车窗外的风景,外面的广告招牌和行人的衣着真的很有二十年前的年代感。坐在我对面座位的女探员仍然在唸着她手上的保密文件。
「不,正好相反,嫌疑人太多了,警方正在24小时排查那些在报警自首的恶作剧。」
「多个宗教团体在公开宣佈,为这次的末日预言连环杀人案件负责。比如说末日救济教,他们是在十年前出现的新兴宗教组织之一,他们教主宣称末日会到来。」
「教主的名字叫亚摩斯,他已经控制了多个教徒成员在发动随机的袭击案件。」
「伊登,虽然克利兰大学密教杀人案件,这次引起了社会上极大的反应。但是奥斯汀镇那边的死亡人数已经到达上百人,我认为也许我们更应该接手那单案件。」
「你知道的,当局的人手有限,他们调查团队那边随时会情况恶化......」
对方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听说他们已经失去了消息?」
——开局就是《寂静竛》、《恶灵附身》、《逃生》等剧情同时一起端上来是吧?
我就是相等于一个综恐怖游戏世界的倒楣NPC对吧? 我就说为甚么我开局就是大佬身份,继承了一堆神级技能,原来这次我是在打高端局,《论外国为甚么人少》系列。
「先看看吧。」
我终于从车窗外收回了视线,街上的行人面色紧张,他们在白天仍然步伐匆匆。社会气氛不太好,有些人面色狂热地举着牌子,又有些人在拦住路人大声说着甚么。
我在车上忍不住再打量多他们两眼,在牌子上面写着:「末日审判已经到来」。
「到了,我们往那边走。」
警方已经拉起了保护现场的黄色胶带,他们有些驻守在现场外面,有些正在录口供。
作为世界顶级学府的克利兰大学,在刚开学的第一天就发现杀人案,确实是前所未闻的大新闻。那些刚刚结束圣诞假期的教授和学生们,他们都在围着画室外面在窃窃私语。
「死掉的那个人是谁? 刚才有人在踮脚时看到吗?」
「不认识,好像是外来的访客,凶手和死者究竟是怎样溜进来?」
「各位先生女士们,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已经响了——你们如果不想在被你们的教授点名时没有报到,就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直到一个类似教导主任的中年人开始上门驱散,他们这些大学高材生才一哄而散。
至于早上没有课的几个教授则装作不在意地逗留在原地,继续在看八卦。反而是记者们开始迫不及待地主动迎上来询问:「请问你怎样看待贵校所出现的安保问题?」
「死者似乎不是克利兰大学的人,你认为这次的凶手会是克利兰大学的师生吗?」
「它是不是跟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末日预言案件有关?」
「稍安毋躁,我们校方已经给记者安排了休息室,那里有足够椅子、红茶和咖啡。为了避免阻碍到警方在现场的调查取证程序,我们还是请移步去休息室那边再聊。」
在克利兰大学的画室里,冬季的空气之中残留着阴冷不散的寒意。
各种各样姿势的石膏雕塑被摆放着,它们正在围拢着正中心的男子尸体。这是一个充满张力和危险感的放射性构图,被凶手所精心摆放的这些石膏雕塑明明是静止的,但是它们随时会拥有生命力般重新活过来。
大量的杂乱脚印在地板上不断踩来踩去。
它们彷彿在这个男子的生前一直围猎着对方,追逐至对方终于忍不住力竭死亡为止。
趴在地上的男子手上牢牢地攥握着一张小纸片,曾经拼命地往某方向爬行。就像明明他手上拿着代表救赎资格的船票,对方却在最后一步倒在方舟已经驶去之后的岸边。
而他的手臂所指向的方向,正是一扇已被打开的窗户,连窗帘也被凛冽的风所扬起。
他的眼睛在不甘心地圆睁张大,彷彿在看到甚么他所愤怒又恐惧的熟悉东西,尸体隐约可以看见了绿色的静脉血管。男子的身体已经大量出血,但是他身下干涸的血泊就像凝固的偏黑汙浊颜料般黏在地板上。
鑑证人员蹲下来在为男子手中的白色小纸片拍照,证物的旁边放着黄色号码牌。
在拍好证物的位置之后,他才小心地用摄子把小纸片放进透明的塑料证件袋之中。在现场残留的指纹、血迹溅射形状、杂乱的脚印、留下的发丝和皮肤碎屑.....
当我出现在门口时,我的身边已经人来人往,无论是谁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尸体身上已经出现**血管网,静脉变色一般是死亡三至四天才有的**现象。不过考虑到现在是冬季,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推测再提前到七天之前。」
旁边的现场负责人仍然在旁边对我讲解道:
「从现场所发现的血迹喷溅分析结果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这是一场发生在克利兰大学内的凶杀案,而且还是凶手所精心佈置的地点。」
一直用手捂住嘴巴在思考的我终于开口问道:「没有任何目击者?」
「很不幸的是,当时正好是冬季的圣诞假期。有不少教授、校工和学生们都选择回家过节了,根本没有人目击这场凶杀案是甚么时候发生。」
「教学大楼在假期期间直接关闭封楼,它的前门和后门直接被沉重的锁链锁起来。」
「直到想要打扫的校工打开美术室的门,对方在看到尸体之后才立即报警,校工和保安都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教学大楼以及附近的监控画面似乎被盗窃了,不排除在校方内部有内应。」
「我们正在採集死者鞋底上的泥土样本,判断他生前去过哪里。至于胃部和肠道的消化内容物之类的关键证物,需要送去解剖才能知道他具体的死亡时间。」
死者的后腰处出现了一把像古董的残剑,把他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最重要的是,他身下隐约有一个用血迹涂出来像魔法阵的东西,我在低头解读着它所代表的神秘学含意。「这个符号是代表冬性相的死亡,仪式与亡者有关?」
「还有几节属于刃性相的符咒,跟它所对应的原料是残剑......确实是密教徒的所为。」
「不过在对方发现仪式已经失败之后,为甚么凶手不回收珍贵的原料,亦不擦掉仪式痕迹,而是任由当局直接调查和没收证物?」
「邪名」 1、「秘氛」 1、「残骸」 1。
在《密教模拟器》之中,一个仪式对于不同性相的原料和秘传等级有所要求,而越是高级的仪式,它所要求的条件更加高,要求同时拥有不同性相的原料。
如果换成现实的话,他们需要献上拥有对应性相的高级祭品。
我从地上出现的符文看得出,它大概是一个死者復生仪式——来自初学者正在尝试的仪式,似乎是因为对方所给出的条件错误而导致仪式失败了。
当然,死者復生的噱头全部都是骗人的,本质上只是在召唤一具听话的行尸而已。
我蹲下来嗅了嗅残留的空气,这股尸臭的味道冲得连我的舌苔也忍不住在发涩。一种腐朽苦涩的泥土味道以及腐尸的气味在徘徊不散,有些像刚刚从墓地里挖出的尸体?
为甚么会有泥土?亡灵和尸体的死亡途径,这次会是冬教徒所患下的案子吗?
「伊登,这张纸条似乎是凶手所留下的讯息。」
我终于扭头望向刚才坐在同一辆车上的女探员,对方应该是跟我很亲近的直属下属,她竟然直接对我称呼名字而不是职位。
她朝我递出了一张被放在透明证件袋里的白色小纸片。
站在我旁边的精英女探员仍然戴着医用手套,她手上的证件袋就这样悬空展示在我的面前。而对方胸前所佩带着的探员证件,让我知道她的缩写名字叫朱莉?泰勒。
她有着利落的马尾长发和方便行动的女式裤装西服。
我认出她大概就是电视剧中,伊登旁边那个黄金拍挡的女配原型。
我一瞬间从她的身上幻视《生化危机》里的各路女主角,又或者《盗墓丽影》中那个劳拉。她的身材是经过身手训练过的健康苗条,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强悍干练的帅气感觉。
「这种扭曲怪异的字迹......看起来好像是凶手在上次案件中所留下的【密码】。」
「它不是一种密码,而是一种古老的神秘学语言。我曾经在当局所收缴的密教文献上看过这种语言,甚至还在证物室看过对应的翻译本。」
「嗯,语句有些彆扭。」
身为学者的我看到它之后顿了顿,直接把它大致的语意翻译出来:「既然这个世界想被欺骗,那就让它被欺骗吧......」
「《愚人船》的节选句子?」
「是的,只不过凶手似乎不太能掌握它这种语言,因为有几处的语法有些错误。」
「我刚才在车上再次重复看过那些案发现场的照片,上次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十分熟练流畅地利用这种语言,甚至还像炫技般写了一首类似预言诗的末日寓言。」
「两者对于这门神秘学语言的掌握程度很明显不一样,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这次的凶手很可能是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之后模彷作案。」
「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刚刚神秘学入门的新手,但他正好知道这种语言,视之为「暗号」。他用这种语言是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还是想要把案件嫁祸给对方?」
「搞不好之前那个傢伙会被激怒,抢先去杀掉敢冒充自己犯案的人。」
我在沉思了片刻,直接开口问道:「连死者身上的衣物是名牌高订的限量版,看来这个受害者的社会地位、信用度和资产很高......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出来了没有?」
「是的,他是一位地产大享兼市议员的二儿子,曾经被他的家人报警失踪过。」
我在略微打量对方皱起的鼻子和眉头,只不过她看上去不太喜欢死者。
「死者叫布雷迪?菲利浦,27岁,本国国藉,初步判断其死因是腰后刺伤,利器穿透其主要器官所导致的大出血。他是本市上流社交圈子里有名又风流的执绔子弟。他平时只是负责吃喝玩乐和参加出席各种派对,经常跟女明星闹出绯闻登上娱乐杂誌。」
「菲利浦他经常混迹流连在画展、风月场所和俱乐部,经常在那里喝得醉生梦死。」
「他亦曾经跟多位美丽的女性传出绯闻,导致他在圈子里的风评不佳,连他的未婚妻也因此不断一再推迟他们之间的订婚宴。」
「死者是克利兰大学的校友吗? 他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克利兰大学的那些毕业校友和家长每年都可以捐几十个亿,还有全世界的天才在排队等着他们这间全球top3的顶级学府随便挑。」
「像他这种执绔子弟,哪怕他塞钱排队也进不了来。」
「除非他能证明打破甚么世界级的公式难题,证明某些数学家的猜想是不成立的,又或者他直接在各种智商测试下被验出220的智商水平。」
「只是虽然菲利浦不是克利兰大学的校友,但是他也有资助人的身份。」
「在大学毕业之后,他仍然一直用各种资助理由在不同间的大学来回跑,而且经常在他的别墅里邀请别人举办私密派对,大部分受邀者都是被他所资助的贫穷大学生。」
「私密派对?」
丢掉脑海里那些不合事宜的黄色画面,我在顿了一下后终于用上了另一个名词:
「死者生前有没有进行【秘密结社】的迹象? 他身边有没有秘书或者助理,知道那些受邀大学生的身份名单?」
「不清楚,不过他确实曾经上过当局的敏感名单,因为他有些可疑。」
「在受到祖父的影响之下,他对于收藏各种世界各地的奇珍古玩有癖好。他亦愿意资助那些大学团队的考古工作项目,以获得他们的研究成果甚至要求他们去的地方。」
「不过在一个月之前,最疼爱他的祖父却不幸离世。」
「他也没有再举办私密派对,反而开始沉迷于灵媒和通灵的游戏。而且他在挥霍着祖父在遗嘱中所留给他的遗产,他四处出现在各种传说中闹鬼的地方寻热闹。」
「而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前。」
「从尸斑初步推断出他的死亡时间是七日之前,因为目前冬季的气温比较低,所以尸体的腐烂程度不高。他在中间失踪了一个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已经通知了死者家属等候他们过来认尸,鑑证科那边很快会推出详细死因。」
我的脸色仍然不变,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该死又熟悉的既视感——表面只是花花公子,实际上是有秘密的傢伙,这种彷彿天生拥有主角命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死了? 对方此刻的死亡就像一种最大的讽刺。
估计又是一个倒在探索神秘学半途上的不幸傢伙。
说起来当年我扮演普林斯顿这个教士时,我好像也遇到一个自以为是天命之子的傢伙,想要取代我的身份地位,把我好好一个虔诚教士诬陷成下流色鬼採花贼。
只不过在通往神秘侧的路上,那些疑似有主角命的傢伙天天都要死上好几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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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犯罪心理学专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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