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衣看着臣年的眼神，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只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让臣年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

沈南衣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是可怜你的意思。感谢，是感谢！”

臣年移开目光，沈南衣接着道：“要不我请你吃面吧，圆圆说的这个阳春面很好吃的。”

“小二，再来碗阳春面！”

此时没有回答沈南衣的臣年，不是真的生气了，而是内心极其的纠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吃着面，支圆圆问道：“你不拿钱，回去了之后还是就送菜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的臣年，没有听见支圆圆问的问题。没听见他的回答，沈南衣和支圆圆对视一眼，都以为臣年是真的生气了，不愿意理睬她们。

过了会儿，沈南衣试探性地开口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臣年疑惑地看着沈南衣，沈南衣继续开口道，“你看你在南平城也没有家人一起生活，还不如和我一起走。”

“你们要去哪？”臣年问道。

支圆圆也好奇道：“是啊，南衣，南平城的事我们解决了，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沈南衣倒也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下了山不久就遇见了支圆圆，遇上了南平城的事。沈南衣摸了摸放在旁边的剑，突然想起年幼时她娘亲跟她讲过的故事。

传说中凡间有一个大祁国，大祁国有一个玉琮山，山上有一个玉剑山庄，玉剑山庄里有一位剑侠。传说那位剑侠仗剑走天涯，在生命的最后，为千万生灵牺牲了自己。

“我们去找大祁国吧。”沈南衣眼里闪闪的星光，写满了她对剑侠的向往。

“大祁国？”支圆圆思索这脑中的地址，但却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一个大祁国的存在，“大祁国在哪？”

沈南衣疑惑地看着支圆圆，又看向同样疑惑的臣年，她倒是忘了。世事变迁，大祁国早就不复存在了吧，不论之前究竟是由多辉煌的历史，同样会被取而代之。

沈南衣仔细回忆着当时娘亲跟她讲的故事的细节，“我记得，我听见的是在大陆的北边，有一个大祁国，大祁国有一个玉剑山庄，为天下苍生牺牲的剑侠便是出自那里。”

“那我们就去大祁国。”支圆圆笑着答应，两人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臣年。沈南衣问道：“你呢？你还回去吗？”

“哎呀，你来都来了，就和我们一路呗！”支圆圆嘴里塞满了黄瓜，嘟囔道。

臣年思索片刻，点点头，“行。”

闻言，沈南衣立马展露了笑颜，拍上了臣年的肩膀，“那我们三个就是一个小队的啦！”支圆圆也拍上了臣年的肩膀，表示赞同此话。

臣年看着两人，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吃完饭，三人踏上了寻找大祁国的路。

穿梭在丛林里，沈南衣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罪魁山中，不过这里没有娘亲，没有师父，没有元龟，也没有会伤人的异兽。

支圆圆看见旁边的小溪，随意地在水边捡了一根木棍，立马卷了裤腿踏进了水里。

山清水秀，没有天敌，这片水域倒是适合鱼类生长。

看见支圆圆下水插鱼，沈南衣和臣年也没闲着，两人看见支圆圆的动作，便自觉地去捡了纸条，在一旁搭好了架子，只等支圆圆插上岸的鱼，便可以开席了。

但这一等倒是等了许久，久到沈南衣都要睡着了，于是她走到支圆圆身边问：“你到底会不会插鱼啊？我们俩都在这都等了这么久了，你一条鱼都没有插到。”

支圆圆伸出手阻止，“嘘，小点声，这有鱼呢。”

沈南衣看向支圆圆手指的水里，那里有两条鲫鱼在那静静呆着。沈南衣期待地看着支圆圆将木棍插进了水里，本以为木棍离水时会带着一条肥鱼，结果只有空空的木棍，待水中被插鱼带起的泥沙沉底，哪里还能看得见鱼的踪影。

沈南衣摆摆手，转头挽着自己的裤腿，嫌弃道：“你这什么水平啊！给我给我，我来。”

沈南衣赤着脚，插入水里，缓缓地朝小溪的中央走去。刚走出不远，眼尖的沈南衣就看见了一块石头边藏着一条黑鱼。她尽量再放缓自己的动作，慢慢接近那条黑鱼。

看准时机，沈南衣快速地将手中的木棍插进水里，随着木棍插入水里，周围原本清澈的溪水混着泥沙裹出点点血水。

沈南衣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坐在岸边的臣年，木棍的那段插着一条够好几人吃的黑鱼，“我插到了！”

支圆圆嘟了嘟嘴，不服道：“什么嘛，你是不是用法术了的，我在水里这么久都没有插到一条鱼，你才下水多久就插到了。”

沈南衣带着鱼走近，弯下身，捧了一捧水洒向支圆圆，“我比你厉害呀！”

等支圆圆反应过来，沈南衣早就上了岸，支圆圆便也插着水上了岸。

三人坐在火堆旁，架子上是刚捕上的鱼，沈南衣转着烤架，盯着火堆上滋滋冒油的烤鱼，“我幼时，最喜欢吃我娘亲做的麻椒鱼，倒是许久都没有吃过烤鱼了。”

闻言，在旁边往柴火堆中添着柴的支圆圆道：“南衣，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你都还没有同我讲过你小时候的故事。”

沈南衣停下转动烤鱼架子的手，“我小时候”沈南衣细细回忆了起来，接着道，“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我就喜欢去我家小院旁边的仓湖边捞些小鱼小虾的回家养着。后来我遇见一个元龟，我很喜欢趴在它的背上，它经常会驮着我在湖面上四处转着。”

“我在它背上看见了我见过的最美的夜空，月光清冷，星光缭绕，耳边时不时传来山间的鸟鸣，偶尔吹起的微风，将湖面带起阵阵涟漪，那样的日子与现在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后来呢？后来呢？”支圆圆十分好奇仙门中的日子，不断追问沈南衣过去的生活。

“后来，一次偶然，我遇见了那元龟的主人，他也成了我的师父，教我剑法。他就是一个老顽童，不仅经常会和我抢吃的，还会抢我的功劳，明明是我钓上来的鱼，他还非得说是他钓的。”

回忆起往日，沈南衣不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娘和师父现在在干嘛。”

听着沈南衣的描述，臣年不禁回忆起自己颠沛流离的幼时，能记起的全是食不果腹的日子，只能拣菜农掉落或者舍弃的菜叶用来填饱肚子。

“你呢？”兴致上来了的支圆圆完全忘了臣年的家庭情况，听完了沈南衣的描述，转头就问了臣年。话落，支圆圆就后悔了。

傍晚的林中，周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行人，没有动物，没有鸟鸣，只剩下面前柴火的噼啪声。

“我没有家。”沈南衣刚想转移话题，就听见了臣年弱弱的回答，她转头便看见了臣年放在衣衫上搅在一起的手指，沈南衣开口道：“那今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

支圆圆也开口转移话题道：“对对对！快吃这鱼，都快烤焦了。”

微焦的鱼皮，鲜嫩的鱼肉带着些木头的香气，只用撒些盐粒便已经叫人垂涎欲滴了。

一路的疯玩，倒是叫三人很快就将这条足够好几人吃得鱼一扫而空。

吃完鱼，天也暗了下来，水面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一轮弯月也出现在小溪的那边，快顺着水流流走了。

沈南衣拍了拍刚吃完鱼的双手上的残渣，站起身，透过旁边的灌木丛，看向树林的那头，“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们得快些找到住的地方。如果在路上遇上野猪这些动物就难办了。”

臣年也起身在旁边的草丛中捡起一个粗木棍，在一头包上布条，又将那头伸进了只剩下些许火星子的火堆中，布条很快燃烧起来。他从旁边的溪流中捧了一捧水浇灭了火堆中残留的火星子。

支圆圆也吃完了手上了最后一口肉，将自己的鞋袜穿好后便道：“走吧走吧。”

有了火把的照明，三人很轻易地走上了关道上，沿着关道应该很快就可以看见客栈了。

火光不仅能照亮道路，还能吸引来一些夜晚出来觅食的动物。

草丛中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习武多年的沈南衣很快便听出了躲藏在草丛中的动物的位置，沈南衣将支圆圆和臣年拉至一边，又缓缓抽出剑，缓缓不如了草丛中。

还未走进，一头全身长血红色的毛，形似豪猪的野兽迅速从草丛中跳出了身子，沈南衣反应迅速，一剑挥了过去，恰巧砍伤了野兽的眼睛。

被砍伤眼睛的野兽发了怒，用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沈南衣的动向。沈南衣也没有躲，一人一猪就这么僵持着。

“南衣。”站在一旁的支圆圆见都没有动静，开口叫了一声。可这声音刚落，那野兽便直直朝沈南衣冲了过去。

沈南衣顺势滑着躺在了地上，滑至野兽身下时，沈南衣利落地挥剑刺中了野兽的腹部。

野兽落在地上，砸出重重的一声，瞬间鲜血液便将那头野猪淹没了。沈南衣凑上前去，见野兽已被她刺死，从挎包里拿出几块干净的手帕沾满了它的鲜血。

一旁的支圆圆疑惑地看着沈南衣的举动，“南衣，你这是做什么？”

沈南衣还埋着头将手帕浸在野兽的血液里，“这是孟槐，它可以用来抵御凶险。用它的血沾湿手帕也许可以帮我们少碰见些野兽。”

沈南衣踏出草丛时顺手从旁边摘了几片大的叶子，将剑上残存的血迹擦干净后，插回剑鞘内，沈南衣转头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两人道：“走吧。”

支圆圆已经被沈南衣利落的看呆了，上次遭遇刺杀，她只顾着保命，并没有看见沈南衣的招式，这下倒是亲眼看见了，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支圆圆立即冲上前去抱住沈南衣的胳膊，撒娇道：“南衣，教我，你教教我！”

沈南衣将支圆圆埋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挪开，“快走吧，这血腥味一会儿就会吸引来别的动物了。”

沈南衣的话点醒了还惊讶于沈南衣高强的武功中的两人。这倒是了，现在已经入夜，白日埋伏的各种生物都以苏醒出来觅食。保不齐这树后还躲藏着什么庞然大物，等着能够击杀他们的机会。

经此一役，三人倒是小心谨慎了起来，才没有了刚才嬉笑打闹的场景。

走了好一会儿，三人终于看见了前方的挂着灯笼迎客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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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