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畔呼呼吹过,冰雪砸在他的耳尖,很快就被冻得发红。
臣年并没有如笙笙想象那般将神剑从雪地中将剑提起来。臣年松开手,摇摇头,“不行,我也提不起来。”
沈南衣哈哈大笑道:“看来咱们三人都不是有缘人呐。我看那边好像也有个石像,咱们过去看看吧。”
沈南衣牵着支圆圆跑向了神剑之后的那座石像,臣年也重新穿上披风快步走到了沈南衣身后跟着他们去那石像下面,好奇地看着那被风雪盖住的石像。
笙笙对于臣年刚明明被青绿色灵气缠住了手臂却又没有将那柄神剑从雪中提起充满了疑惑,看见臣年离开后,她立马跑到了神剑旁边,但那神剑确实又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
笙笙想象的计划破灭了,她看着那边和沈南衣她们谈笑风生的臣年,放下心中原本以为三界终于可以得到安定的想法。
笙笙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天际线,在山的那边,有着无数普通的凡人,每日为了生活奔波劳累,他们没有像他们这些仙妖魔从出生那天起就有着灵骨,还可以活数万的时光,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死那些凡人。
若是魔族大乱祸及凡间,那些凡人却只能用他们肉身去与那些魔族之人相搏。
回到房间后的沈南衣三人吃过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臣年在自己的房间坐了会儿后又走到了那石柱的房间内随意转悠着。
他将挡在石柱雕花上的花草轻轻拉开,看清了那上面残缺的雕花的时貌。
虽然一些细节处已经被磨平了痕迹,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个男子提着剑,刺向了一条长着一个脑袋,两条身子的大蛇。
而在他们下面的是许许多多带着草帽,挽着裤腿,提着锄头望着他们的人,在他们旁边的是贫瘠的田地。
看清了雕花的细节,臣年抬起头看向了今天那扇莫名打开的房门。他缓缓走近,还没来得及将那个房门的花草拉开,那扇门便又打开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跨步走了进去,在他走进去的时候那扇门又关上了。
石门关上发出“咚”的一声。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石像上覆盖的冰层瞬间融化成了一滩冰水,流在了地面上,而那石像被一圈青绿色的光围绕着,那道青绿色的光也将他围绕在了圈里,把他缓缓地托起来,靠近了那尊石像。
而那石像的头顶又飞出来一个金色的光点,绕着他飞来飞去,“涅空,好久不见。”那光点立在他的面前,出声道。
“真人,我叫臣年,不是涅空。”臣年疑惑着否认道。
那光点又瞬间化作了一个有些透明的人影,和那石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身白袍,一撮白胡子,看着十分眼熟。
那人嘴了含着笑,“你这辈子是被唤做臣年,但你并不是臣年。你是仙界的涅空仙君,你师从仙界的雷炎神君,是仙界千年难遇的炼丹奇才。”
臣年被那人像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听见的了“炼丹”两字,他突然想起他梦中的那座宫殿,殿中是有一尊冒着青烟的炼丹炉。
“我和你师父那是老朋友了,好几次我受伤之后吃的丹药也是你炼的。我和你师父都对你寄予了厚望,但你为了护住灵清阁中正在炼化千年难遇的莲云果之时,与突然出现的饕餮死战,失去了你的仙元,就此落入轮回。”
这人影说的每一句都和臣年喝下了往生池水之后看到的回忆对上了,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人影开开合合的嘴,逐渐听不见他说的一切,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作为失去仙元落入轮回的神仙,仙界并不能掌握其行踪,是谁,在哪,何时生何时死,都无从知晓。好在你我算是有缘,今日碰巧遇见了。”
臣年突然又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你口中的那位仙君?”
那人影被臣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那青绿色的光将臣年逐渐放在地面上,人影也随着臣年落在地面上,嘴角的笑还没有消失,“这是圣拉格的神殿,我是这座神殿的主人。如果我连你的真是身份都发现不了,我还能叫做天元真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轮回过后,还会回到仙界?”
“能不能重回仙界,是由天道做主,我只能看破你是涅空转世,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重返仙界。也许是明天,也许是现在。”
臣年并不理解人影所说的意思,现在他连凡人练的武功都没有更别说成为仙界的仙君。他之前在看到魔人来袭时,沈南衣转身跑向那群钟情于杀戮的魔人,自己却不能做任何事。
那一刻的无力感,是直接就冲入他大脑里的。若不是支圆圆拉住他,怕是他真的会头脑一热就直接冲上去,给沈南衣拉后腿。
没一会儿,石门开了,臣年又跨步走了出去,不过这次,这么久以来困扰在他心头的疑惑也被理清了不少,即使还不是十分清楚全部的东西。
臣年又走到石柱旁边,抚摸上那石柱上的雕花,“你怎么还不睡?”沈南衣从走廊外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看见了石柱后的臣年,开口询问道。
听见声音,臣年从石柱后买你走了出来,发现是从屋内出来的沈南衣,“你怎么也出来了?”
沈南衣晃了晃手中提着的两壶酒,笑道:“来喝酒啊,我之前在山下买的,放在了乾坤袋中,我今天翻乾坤袋,才发现这两壶酒。”
臣年看着眼前晃着酒壶的沈南衣,又看着她脸上的笑脸,仿佛心中所有的困扰全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好。”
沈南衣和臣年两人坐在走廊上,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雪山,和星星点点的夜空,今夜和往常一样仍旧是如此的安静祥和,此时的宁静能让人淡忘白日的暴乱和恐慌。
“你说人的前世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喝了几口酒的臣年已经开始飘飘然了,开口询问着沈南衣的想法。
吞下口中的美酒,沈南衣思索着臣年的问题,“前世?人?牲畜?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好一阵,沈南衣见臣年一言不发,转过头看向他,好奇道:“怎么?你看到你前世了?”
臣年看着沈南衣突然凑近的脸,因为喝了酒,她的双颊都染上了绯红,双眸也变得湿漉漉的,顿时屏住了呼吸。
但沈南衣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臣年烧红的耳尖,见他一句话都不说,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呆呆地看向外面的星空。
臣年看着她杵在栏杆上的背影,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在山下他们骑着的奔驰的骏马,又像一头林中迷路的小路,不断地朝胸腔上蹦去。
但还不容他细细思考这心跳究竟是为何加速,就听见了从沈南衣背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唇角牵出了一模笑意。
他起身,将沈南衣抱进怀里,怀中的沈南衣应该还以为她回到了床榻上,仍不住往暖和的地方拱了拱,又将她的手从披风中伸了出来,抱住了臣年的双臂。
臣年被沈南衣的动作搞的身体一僵,连步子也迈不开了。
沈南衣还在喃喃说着些梦话,但臣年此刻一点也听不清。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又迈开了步伐回了房间将沈南衣放进了被窝里。
他踏出房间,关上房门,重重地穿着粗气,但心跳仍旧没有缓下来的迹象,他便捂着自己的胸口回了自己房间。
此刻神殿的一个山洞内。
冰层将四周黝黑的山体覆盖住,从顶上的一个洞口透下来皎洁的月光,经过冰层的折射,再加上立在周围的烛台,整个山洞显得异常明亮。
山洞的中央躺着一个穿着有着许多血痕的白色里衣男人,细细看去才能发现是之前那位仙气飘飘的华翎仙君。
长垣神君坐在旁边的矮几旁喝着茶,时刻注意着旁边华翎的动静。
他的伤十分的严重,严重到根本就没有办法能然长垣神君将华翎带回仙界医治。
此处的灵气虽然不如仙界充沛,但也是现阶段能找到的灵气最浓的地方。灵气越充沛,越适合华翎养伤。
笙笙走到长垣神君身边坐下,看了眼旁边仍旧处于昏迷中的华翎,“神君,华翎仙君现下如何了?”
长垣神君放下手中的茶杯,“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要另说,他的五脏六腑全被魔气震碎,十分不易恢复。”
“此次过后,想必魔族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圣拉格了。但是今天他们来了圣拉格说明他们已经在试图复活魔君,重新攻上仙界,挑起战乱。神君之后该怎么做?”
长垣神君长长叹了口气,“乾祁门那场大战,我伤得极重,花了好几百年才恢复到现在的状态。若是壬麟现在突破封印,那我俩只能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境地。放心吧,我已经在山下四周设下了封印,一旦有魔气跨过封印,我立马就会收到消息赶来。”
“对了,那韩启巍如何了?”长垣神君又问道。
笙笙点点头,“挺好的,现下已经休息了,我这才得空来看看华翎仙君。”笙笙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十分纠结。
“神君,有件事我想同您说一下。”过了好一阵,笙笙还是艰难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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