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从水中跃出,却并非在那秘境中的模样,他此时是一团白烟,飘至沈南衣面前,“此处是你的魔元深处,你修炼的灵力皆储存在次。”
“可我从未修炼过。”沈南衣反驳道。
那人影带着沈南衣飘至湖面上方,“还记得在秘境之中你突然感觉到的异样吗?你本具有极佳的修炼天赋,奈何体内存有魔神之力,为避免魔神之力快速增长,所以你的师父才未教授你修炼。”
“如果你想清除掉体内的魔神之力,你必须咚的如何控制你体内的灵力,若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控制你。”
沈南衣看了一眼脚下鸟语花香的画面,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从未教授过我修炼?”
人影轻笑两声,“我在你还未出生之前,便已守在你身边。你幼时多次遇见猛兽,都是我将其赶走。”
沈南衣皱紧眉头,她确实记得,幼时她有几次不小心深入罪魁山深处,偶然遇见几只突然跑出来的猛兽。她转身就跑,未跑多远那猛兽就不见了,她还以为是她自己将猛兽甩丢了,现在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你到底是谁?”
那人影还未回答,沈南衣就听见从远处传来的臣年的喊声,那人影也听见了声音,对着沈南衣道:“有人在找你。”
话音一落,那人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南衣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她缓缓睁开眼,只见天牢内并非如她所想那般漆黑,四周烛火通明,在她身边围了许多人,她只认得此时焦急蹲在她面前的臣年。
臣年见沈南衣醒来,长舒口气,“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沈南衣疑惑地环视一圈,“怎么了?”
“刚才天牢内魔气四溢,冲破牢笼,将此处笼罩在魔气之下。我们便立马赶来了。来了之后,结果发现……”臣年的声音渐渐减弱,但沈南衣清楚,那魔气定是从她身上溢出的。
站在臣年身后的一仙君嗤笑一声,上前朝为首的一人行礼道:“天君,如今她体内的魔气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等的不了啊。”
接二连三的人从后走出,他们所求皆为一件事,要她的命。
臣年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我说了,谁都不能伤她。”
那之中有人对臣年颇有意见,“涅空仙君,往日看着你刚重返仙界,怕是被那妖女迷了眼,既有两位神君坐镇,我等也并未与你计较,同意将此妖女押入天牢,日后再议。但现今看来,这妖女身上的魔神之力日益强大,夺取她的身体怕也不远了,处置她,迫在眉睫啊!”
“是啊,涅空仙君。你也是仙界之人,你也共享万民所贡香火。转世之前,你曾是我等十分敬佩之人,可如今,你怎就被这妖女迷住了。”
众人说得极其惋惜,臣年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沈南衣止住。
沈南衣看了眼他身后的众人,有些担心地拍了拍臣年的胳膊,又转眼看向那被称作天君的人,“我能和你谈谈吗?”
沈南衣说的话似是在天君意料之中,“当然。”天君将身旁的众人遣散,唯独留下怎么不愿离开的臣年。
“你是天君,那你必然知晓天下世事。”沈南衣想起在那梦境之中那神秘人与她说的话,“在我的意识之中,有一人,他几次三番帮我逃离魔神之力的掌控,他将我的魔元打开,带我进了魔元之中,在那,他告诉我,若我不能学会掌控我的力量,只能任由魔神之力掌控我的身体,这是何意?”
天君笑了一声,“这世间唯有一人能让你在面对魔神之力时全身而退。”
“谁?”臣年立刻变得十分紧张,立马出声问道。
天君伸出手,指向沈南衣,“你自己。”
“什么意思?”沈南衣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你能数次逃脱魔神之力的控制,并非是那人出手相救,而是因为你自己。若你心智不坚,他如何都带不走你。唯有你自己不愿,才能叫你事到如今,还能清醒过来。”
天君走到沈南衣面前,手指间生出一丝灵力,飞向沈南衣的额间,在接触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沈南衣额间的那黑色云样胎记又显现出来。
“此物便是你魔族身份的印记,自你出生起,便已与你相伴。是你身边之人帮你将其暂时压住,奈何你一再受伤,又在与魔族之人数次交手之中接触魔气,这才使得他的力量日益强大,直至出现一魂脉。”
沈南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上自己的额间,她并不能摸到任何东西,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得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发散着些什么。
“那为何他要助我打开我的魔元?”沈南衣又问道。
“他所说,便是你最终需要面对的。若你想彻底摆脱魔神之力的操控,只能靠你自己。但若你不会使用你自身的力量,那你也只能被其操控。”
“怎样才能摆脱?”臣年急切地问道。
天君又笑了两声,“世间世事,皆有因果。时机到了,你便会知晓,如何摆脱。泄露天机,只会适得其反,叫你生生世世与魔神之力联系在一起。”说罢天君便凭空消失在天牢之中,只余下臣年与沈南衣二人。
臣年仍在揣摩着天君所说之意,沈南衣耳边突然想起臣年刚说的话,她手在臣年眼前晃了晃,见臣年看过来,沈南衣忽然有些许的羞涩道:“你下次,莫要在那些仙君面前说那些话了。”
臣年闻言,并未发笑,而是十分郑重其事地看着沈南衣,“我没有开玩笑,我说了我会保护你,任何人也别想在我面前伤害你。”
沈南衣突然顿住,她对上臣年炽热的眼神,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快,也不知是否是这天牢的原因,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一张符咒飘落在臣年的肩头,于是臣年拍了拍沈南衣的手,“师父唤我,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莫怕,我会寻到办法救你。我说话,一向算数的。”
沈南衣微笑着点点头,“好。”
臣年走后,沈南衣的心仍旧久未缓下来,每每思及臣年所言,她的心里都觉有些许的开心。
*
燎驿殿中,鸦青站在悬崖边,望着崖底,“大人,有那魔神之力的消息了。”
“说。”
“妖界打探到,那女子名唤沈南衣,跟在他身边的那少年名唤臣年。在此之前,南平城出现一乾祁门的少女,也叫沈南衣,更巧的是,南平城中有一运菜的少年也叫臣年。”
“乾祁门?”鸦青皱紧眉头,“怎会与乾祁门有联系。”
脑中灵光闪现,鸦青的眼睛突然变得光亮,笑道:“乾祁门。魔君幼子,岁饶,不是曾在乾祁门中呆了一段时间吗?他还爱上了一乾祁门的女子。”
得妤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岁少主,莫不是他与那女子,珠胎暗结,背着乾祁门众人,诞下一女婴?大人可还记得那乾祁门女子叫什么?”
鸦青努力回忆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嘴里念叨着沈南衣的名字,“沈南衣,沈?”突然鸦青想了起来,“沈,哈哈哈,若我没记错,那女子,当是叫沈奕岚,哈哈哈。岁饶啊,岁饶。”
得妤也跟着鸦青笑了起来,“看来,那少女定是我魔族中人了。既如此,将她带回来,便也简单许多。”
“岁饶,千年前,你为了乾祁门,背叛我魔族,可有想过,你的女儿,却是能助我魔族重振。”鸦青恶狠狠地看向眼前的石壁。
那处石壁之上,在万年前并非如现在此般只是一堆漆黑的石头组成的崖壁,曾经那处是灯火辉煌的石刻,刻有许多精妙绝伦的雕刻画像。
天地初开,神妖魔凡人共掌天地,一代又一代的魔君变得懦弱不堪,甘于做仙界的全麻,魔君壬麟想带领魔族之人重新傲视群雄,有何之错?
思及此,鸦青愈发的恼怒,“那人现在在哪?可在乾祁门内?”
“已经派人去往乾祁门探查,大人再稍等几日。”那魔人回禀道。
“三日,我就给你们三日。”鸦青将那人挥退,“这三界,必须在我魔界手中。”
*
自从沈南衣心中暗暗确定臣年好似喜欢自己之后,即便这天牢之内再暗无天日,她也没有从前那般恐惧。
她知道仙界之内,有一人,一直在另一处关心她,铁了心救她,在这仙界她并非孤独一人。
烛光闪烁,有人从门外走进,是沈南衣脸色柔和,眯着眼,等待适应光线,等她再睁开眼睛之时,来人她并不认识。
是一个身着青黑色窄袖长袍,头戴一银白神鸟冠,眼睛细长,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之人,“你便是沈南衣?”
“是,你是?”沈南衣盘腿坐在地上,接着旁边的烛光,打量着眼前之人。
虽说那先前来的缘结仙子她也不认识,但缘结仙子看向她的眼神她很清楚,并无恶意。但眼前之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却叫沈南衣心中增添了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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