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扬示意弟弟稍安勿躁,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说:“再等等。”
任展扬可没他那么沉得住气,脱口道:“万一出事儿了,那女人又不依不饶的怎么办?”
“你就那么怕她?”
任天扬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任展扬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谁怕她了?!我就是怕麻烦!”
任天扬信他的鬼话,问:“那这事儿你就不怕麻烦?”
任展扬嘿嘿笑了两声,冲他挤眉弄眼,说:“你不懂,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任天扬按住自己躁动的拳头,没好气道:“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怪不得老头三天两头就发火,实在是这个弟弟太不成器了!
为了不被他气死,任天扬决定宁趟这趟浑水,也不和这个蠢货呆在一块儿,他怕智障会传染!
楼上书房里。
张玉和坐在傲云的对面,问他:“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亲切、和蔼又带着怜惜的口吻,仿佛早已洞悉你的苦楚,却又体谅着你的自尊,所以尽量委婉地表达着他的心疼。一句“你还好吗”,百转千回,似乎已经帮你道尽了委屈……
真不愧是衣冠禽兽里的表率,道貌岸然里的楷模。
傲云真庆幸自己如今的定力,否则非把他虚伪的面具扯下来不可。
“谢谢张叔关心,我挺好的。”
张玉和听到傲云的称呼,笑容微微僵了下,随即恢复正常,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把刚泡好的碧螺春倒进杯子,递给他:“新到的茶,你尝尝。”
傲云接过杯子,并没有着急去品,而是被杯子的样式吸引,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金黄的液体泛着氤氲的热气,腾腾上升,不消片刻就湿润了纤长的睫毛。
柔软的指尖划过杯壁,琉璃般的眼珠打量着上面的图案,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让张玉和的心跳霎时停了半分。
“这杯子……是古董吧?”
傲云问完,半天不见回答,便一脸疑惑地看过去。
张玉和这才反应过来,“啊……这个啊……是!是古董!”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马上又问:“你对这个也有研究?”
傲云摆手:“不是,我是看着这上面的图案有点眼熟,舅舅家也有一只类似的,所以有点好奇。”
说完,就听张玉和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猜的没错,你舅舅家那只其实和这个是一套的。”说到这儿,他露出怀念的表情,道:“你妈以前最爱来我这儿喝茶。有一次,她瞧见了这套杯子,说上面的公鸡特别可爱,就要了一只回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舅舅还留着。”
傲云敛下眼底的情绪,道:“听舅舅说,我妈以前从您这儿顺了不少东西,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其中一只酒杯的市价就要2.5亿,难道——就是这个?”
张玉和哈哈大笑,“没想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清月的孩子!”
“张叔过奖了,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歪打正着。”
“哎——谦虚什么?年轻人活泼点好!别学你舅舅,老气横秋的,看着就无趣!”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终于融洽了不少。
张玉和不想让这份热度褪下去,见傲云对这杯子爱不释手,便趁热打铁道:“你喜欢这个就拿去,我送你。”
傲云赶紧放下杯子,慌张道:“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张玉和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讨好对方的机会,道:“没事,这东西别人可能觉得稀罕,但是在我这儿也算不上珍贵。一套的还有两个杯子一个壶,你等等我都拿给你。”
“张叔,真的不用!”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
对方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里间,傲云收回视线,凝视着手中的斗彩公鸡盏,目光尽是嘲讽。
这么好的东西,他可无福享受,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张玉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傲云在给他倒茶。
他掩下心思,笑道:“瞧我!让你等久了吧?”
傲云放下茶壶,脸上是被热气熏蒸出的红润,看着格外的诱人。道:“您进去好一会儿,我见茶冷了,就自作主张换了一杯,您不会介意吧?”
张玉和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就抿了一大口,“哪能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傲云笑了笑,也把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张玉和此时显得异常兴奋,他献宝似的,把家里的古董一一介绍给傲云看。
两个人从外间走到里间,宽敞的房间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宝。
傲云陪着他逢场作戏,暗中却把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一一记在心里。
里间的面积不如外间宽敞,但也藏了不少宝贝。
傲云这一圈儿下来,对张家的底蕴也不禁咋舌,虽说他们祖上就是干这行的,但是这藏品也太多了吧!算下来简直不亚于一个小博物馆!
“这里面的东西你喜欢就尽管拿去!我都送你!”
张玉和口齿不清地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如同浮在云端。
意识时而恍惚时而清晰,他直觉自己要做什么事儿,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消散在空气中,让他根本捕捉不到。
傲云冷眼看着一滩烂泥似的张玉和,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我母亲的事儿了。”
张母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让女儿在这次宴会上多认识一些人,可是傲云的出现却打乱了她所有的安排。
“妈?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张欣瑶搞不懂妈妈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从他爸出现之后,妈就有点不太对劲。
张母时不时注意着书房的方向,生怕那里面闹出什么动静来,连女儿问她的话都没听见。
这时,从门里又走进来一对儿夫妇。张欣瑶眼睛一亮,那是她以前的老师,赶忙提着裙子跑下楼去。
张母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要想叫住她已经晚了。
“唉——这孩子!”
“张伯母好。”
张母闻声望去,居然是任家的公子,心中不由得一喜。
“哎呀,我道是谁家的贵公子呢,原来是展扬啊!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不认得了!”
任展扬早就习惯了这些场面话,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眼下他有目的在,就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客套上。
“伯母谬赞了,刚我看到您和傲云在说话,正想着过来找他,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伯母知道他去哪了吗?”
张母被他这番开门见山差点闹出心梗,这任家的小子真是目中无人,张口就让她找人,也忒不客气了!
任天扬冷眼瞧着张母和他那个蠢弟弟打太极,不禁摇摇头,对身边的人道:“去跟张玉和说一下,海湾那边的项目我要跟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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