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第一首曲目《声声慢》”。
其实上辈子,小诺也没碰过琴——虽然她高度灵活的机械手,足以弹奏世间所有的乐器。但是弹琴这项技能点,她却是点了的。应该说,只要她从大脑中调用这项技能,双手就可以完美掌握世间任意乐器的演奏方法。
第一首曲子是入门级的,两个人都把曲子一音不错的弹奏了出来。苏嬷嬷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小家伙至少还记得这首。
如若入门曲就频频出错,虽于她自己在琴艺界的地位无忧,却怕是会让她以后在教育界的声名扫地。
“下一首,《闺阁梦》”
底下的观众大多只是外行听曲,内行此时却已能听出。这支曲子在技法难度上,已经有了提升。不过两个人弹出的每一个音都一样,好像是只有一个人在弹一样,说明这首曲子仍旧是无人出错。
“《雨霖铃》……《秋落玉门关》……《破阵曲》……”
郑诗虹却是越弹越心惊,自己没有出错是意料之中的,不过这个古包子居然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明明曲子的难度已经到了不低的水平,即使换队里成绩顶尖的几人来弹,也不见得能一个音都不错。
“这个小胖妞,小手又胖又短,居然还能弹得这么好。这家梨园的师傅果然厉害。”
“早知道,当初也送我家丫头去学艺了。会弹琴的姑娘,看着就是雅……又乖又雅。”一个妇人羡艳地紧盯台上的小包子,恨不得偷回家当做自己生的。
再往后弹,可就到了还没过的曲谱了。
虽然郑诗虹一向会比他人提前习到,但是越往后弹,指法技巧也越难掌握,渐渐地她也开始发慌了。
这个古云诺怎么还能弹得下来?
难道平日上课时的贪睡都是装的?她小小年纪,心机居然这么深沉,都是躲在课后偷偷自学的吗?
古云诺此时都有点困了。琴谱都是自动从大脑中调用,然后自动发送指令给手指关节的。
人手就是好,再精妙的机械手也比不上。虽然这手的指头短了点,但能感受到琴弦的颤动和触感,演奏效果也就更好把握了。
古云诺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在想,比如此时她在想……今天这身衣服好生可爱,之后能不能让教习嬷嬷赏给自己呢?
上辈子她什么都没穿过,自从有了人性后,她才感到会害羞。这辈子她终于能穿好看的衣服了!
可惜现在腾不出手来,不然她总想伸手去摸自己头顶上的绒球。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曲子又弹完了一首。
“下一首……《离人归》”
糟糕,这一首我还没弹会。郑诗虹渐渐开始出错,曲子弹得断断续续,已经连观众都能听出不对。反观另一边,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个小小的姑娘,不仅是弹得从容不迫,甚至眼睛都不用看着琴弦。手指精准地上下纷飞的同时,眼睛却是空洞无光地看着远方虚空出神。
“师妹,这是想念自己去世的爹娘了吧!这首曲子,本来讲的就是期盼远去的亲人归来。”
“呜呜呜……看看小诺是完全沉浸在乐曲中了。这副小小的全心投入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几个站在台下围观的年长师姐们,已经有人开始抹眼泪。
“小诺师妹,平时只是装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在世上只剩孤灵灵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
“是啊是啊,要不然她怎么会偷偷把这首悲情的曲子练得这么好。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可怜宝贝。”
古云诺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她只是弹得有些腻了,双眼在无目的地放空中……
怎么还没比完,弹到哪首了,她的眼皮都快撑不住了呀……
这首弹完,胜负已分。
乔芳雪抱着代天燕,又哭又笑。苏嬷嬷带队的整个班子,也都开始尖叫欢呼。
王主事却是冷着一张脸上台了。
“这第一局,是古云诺赢了。但是……”刚刚还在欢呼的人群愣住了,什么叫做第一局?
虽然刚刚并没说清楚,不过宣读比赛规则的时候,只说比谁会弹的曲子多。怎么现在,听这意思,是还要再比一局别的?
“什么叫做第一局?古云诺这不是已经赢了吗?怎么你们输不起吗?还要临时改规则吗?”代天燕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底下观众听了这话,都开始议论纷纷。
王主事脸色更冷了,眯起眼睛找寻说话的人。
“我们比的是艺术,比的不是谁的记忆力好!会弹得再多,也都是旧曲!每天给观众弹相同的曲子,没有新花样,谁还会来听曲?”
“所以梨园若想持续经营下去,关键还要有作曲的能力。我们下一轮,就考验一下两个小姑娘的临场创作能力。你们两个现场弹奏一曲,记得必须是自己作曲,不可以弹现有的曲目。”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曲子好坏,我一个人来评也难以服众。两个人都弹完,就交给在场所有观众来投票定输赢。这样应该……就不会还有人觉得不公平了吧!”
古云诺眨眨眼,这个世界的语言她掌握的,还不是很全面。有些词句、字眼的特殊用法,她还不太懂。
在她听了王主事这一长串话之后,经大脑分析,她只听出了一个意思:你有Free Style吗?
哦,原来第二局,是让我搞个创新出来。小奶包皱着眉,让脑子飞速转着。
创新嘛……她知道的,上辈子她见过最多也最省事的创新办法就是——“中西结合”一下嘛。
于是她搜索了一下自己的曲库排行榜……
有了!
依旧是郑诗虹先上场,看她毫不惊讶的样子,或许早就知道有这个第二局了。
郑诗虹好像早有准备,曲调欢快跳跃着就从她十指间流淌了出来。
“这……芳雪,你说这能是她现场创作的?”代天燕听着这首编曲完整,指法多样的曲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你也信?她会不会作曲,我不知道。”乔芳雪虽然性格软弱了一点,但是分析起问题来,还是很有见地的。“但是我知道,只要她家里有人会,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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