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女仆匆匆跑出来说:“惠灵顿大人,蒙克大人,法官大人,女王让小人传话给你们:无论上面写的什么,她都不会追究你们的,你们只要把东西递过去就好。”
蒙克只能一咬牙跺脚说:“我……我相信咱们的女王!咱们仨……一起去见她吧!”
进屋之后,安西斯先示意他们三个坐到桌子上,然后一边吃早点一边翻看惠灵顿递过来的小册子。法官见安西斯的眉毛越皱越紧,自己的心脏也是越跳越快。
最后安西斯干脆放下筷子,眉头紧锁双手捧起这本小册子,嘴角也是越闭越紧。
法官从椅子上滑到地板,万念俱灰地行礼说:“女王陛下……卑职……卑职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安西斯瞟了法官一眼,然后当着惠灵顿和蒙克的面,从小册子中间撕下一页扔到桌子上。
书页轻飘飘地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惠灵顿和蒙克心里都是重重一震。
如此反复十来次后,安西斯才把撕剩下的小册子托在手里,腾起一团火焰烧了个一干二净。
惠灵顿和蒙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安西斯的时候,安西斯已经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开口说:“法官先生,我要你特赦这些人。”
法官机械般地抬起脖子:“啊?女王陛下,您刚刚说……说什么来着?”
安西斯拢起散在桌子上的书页,轻轻晃了晃说:“这是一份名单,我想让你按照这份名单,特赦这些人,以我个人的名义。”
法官愣愣地看着安西斯,过了片刻才突然站起身子说:“只是特赦吗女王陛下?!那些真正的罪犯呢?!难道您……”
说到这,法官又急忙跪地低头:“实在抱歉女王陛下!是卑职失礼了!”
安西斯再次摆摆手:“法官大人,起来跟我说话吧!我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一份名单,反正……你特赦他们就对了!啊,如果你有理由继续关押他们,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啦!”
“女王陛下!您说的那些人……都是卑职是非不分、滥用刑罚送进监狱里去的!卑职……卑职不配做您的法官……女王陛下,请您降罪于卑职吧!”法官直接脱下自己的长袍,叠好放在手边,再次跪地磕头说。
安西斯呼了口气摇摇头:“法官先生,我也犯过不少错了。身为法官,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是必然的。请你……你们三个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份名单是怎么来到我手里的,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有些无理,也可以不听的——啊,请先把你的法官长袍穿上吧,我需要你杰出的法律知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
惠灵顿和蒙克,默契地搀起法官,把他的法官长袍再次披在他身上。只是惠灵顿想让法官的胳膊穿过袖子的时候,法官抬手制止了惠灵顿,然后看着安西斯说:“女王陛下!只有卑职这辈子审判的所有犯人……都有罪的时候,卑职才会把法官长袍再次穿在身上!再此之前,请允许卑职只是披着这件长袍……可以吗?”
安西斯慢慢点了一下头:“你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披上这件衣服吗?好吧,那我就再把你的责任压实一点……女仆小姐,请给我拿笔墨来。”
“要彩色的。”安西斯接着说。
撤掉桌子上的早点后,女仆把法官长袍平摊在桌子上,安西斯蘸饱毛笔,单手游走,不一会儿就在法官长袍上画了一朵盛开的牡丹。
安西斯帝国不成文的规矩:牡丹(百花之王)代表魔王安西斯,梅兰菊竹四君子代表她手下的四大亲王——雪赤梅代表妮安娜,君子兰代表汉考辛,秋霜菊代表塞巴斯蒂安,迎风竹代表巴龙玛。安西斯把画好的赤金牡丹长袍递给法官点点头:“好了,你拿去披上吧。”
在华夏人的传统里,牡丹是以金、绿为贵的。安西斯(钦定的)看门狗军团的战旗就是赤金牡丹旗,她赏赐给别人的刺绣,基本上都是以绿牡丹为主。这件赤金牡丹袍,差不多是把“魔王直属,先斩后奏”这句话,直接摔到别人脸上了。
法官小心翼翼地披上长袍,才万般小心谨慎地俯身行礼说:“女王陛下,卑职一定不辱使命……不,卑职一定给您,和全国子民一个合理、合法的交代!直到卑职卸任为止!”
有了御赐的法官长袍,他再也不用避讳各路大贵族了。所以法官直接收起桌子上的花名册,然后低头行礼说:“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卑职知道您想说什么,请您放心,卑职……一定会按您的意思来的!”
烧掉公会掌握的证据,是考验法官的办案能力;赐给他赤金牡丹服,是给他不用畏惧权贵的护身符——有了这件御赐的“黄马褂”,哪怕是四大亲王中的某人作奸犯科,法官都有底气彻查他们。
法官离开后,安西斯才对惠灵顿和蒙克点点头:“二位大人,你们做的……真的超乎我的想象了!对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负责传话吧?毕竟找那几位大人的人,应该会很多。”
“如果有人想找陛下您呢?”蒙克满脸谨慎地问道。
安西斯笑着摆摆手:“那就让女仆太太直接找我嘛!她知道我在哪个房间呢!”
辛蒂亚和夏洛特都是忙完自己手里的活,就急急忙忙跑回房间帮妮安娜验算去了——她们也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我们四个人加起来,真比不上卡伦雅丽坐在椅子上戳戳铅笔(作者注:卡伦雅丽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了?她们四个肯定不服气的。
安西斯坐在床上,乐得看这四个缺德娘们儿头疼。直到妮安娜突然抬头瞪了她一眼:“你没事就给我出去!我们都快算死了,你还这里悠哉?!看到你优哉游哉的样子我就火大!!”
“人渣,明明绑在一块儿都算不过卡伦雅丽,朝我嚷嚷有什么用呢……”安西斯嘴里小声嘀咕着,人却乖乖站起身子,直接来到后墙的窗户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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