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中又被信徒们扔下不少当地国家的钱币,扔完后他们就在那自顾自地双头合十,闭眼虔诚的许起了愿。
信徒们跪倒一片,从始至终我没有看到救王子的那个女孩出现,难道时间跳跃了,她已经回自己的国家了?!
希望我没有白来一趟。
弗拉格腾在巨浪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视起这群信徒,“扔这些东西算什么祭品?本王不感兴趣,全都给本王拿回去,别脏了我的海。”
岸上的祈祷吟诵声戛然而止,几个守卫手忙脚乱赶紧趁着浪把那粉猪推上沙滩时,快速把猪给抬回去。
此刻,弗拉格威仪尽现,“你们谁愿意做祭品,从最高的悬崖上跳入海里献祭,我就允诺你们的许愿。”
霎时间信徒们害怕的面面相觑,又好像是在互相看对方谁更适合下去海里做祭品。
最后,他们一致看向我。
我:“?”
“你们想干什么?还想把我再扔进海里一次吗?”
信徒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我,当初那个斥责我的圣女惊恐的解释,“不是的!我们不敢!你既然已经见到海王殿下得到了特赦,此刻还与海王并肩同在,我们都已经从心底敬你为圣女长了,感恩你带海王殿下现身,让我们也有幸见到海王殿下,求圣女长你宽恕我们吧!”
“宽恕你们?这话从哪里说起?宽恕你们什么?你们没有人愿意做祭品吗?”
她们感知到弗拉格是在为我做主,纷纷跪了下来,既是跪弗拉格,也是跪我。
这群人借着海王的名义,在这片土地有着绝对的权利,对人私刑无数,真把我推下了海,却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如果不是我主动跳海,侥幸生还,现在怎么可能没事人一样和她们对话。
现在他们一句敬我为圣女长,就一笔勾销了吗?
弗拉格高声道:“本王还没宽恕你们刚才无礼的献祭行为,你们求错人了,现在只有你们都从悬崖上跳入海中献祭,我才能宽恕你们所有人,让本王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本王忠诚的信徒。”
跪倒一片的他们面色慌张,身体抖动的像海里爬行的蛆,却无人动身。
见他们迟迟不动身,我讥讽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从那里跳下去是必死无疑。”
他们却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圣女长,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那么幸运能得到海王的宽恕,我们跳下去,可能就再也上不来了。”
弗拉格冷笑一声,晴空色的一双蓝眼静若冰寒深海,“没有人愿意吗?”
“愿……愿意……”他们齐声支支吾吾的答道,可没一人挪动身子准备做祭品,那等同于葬身大海,他们都在等一个站出来的同伴。
“既然你们还没决定出谁是祭品,那就全都一起做本王的祭品吧。”
弗拉格身后原本平静的海浪忽然卷起了一波接连一波的浪,巨浪的阴影笼罩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
我看得触目惊心,“弗拉格。”
那巨浪越过安然在原地的弗拉格,当头朝圣女和守卫信徒们拍下,极快的速度里,他们已经惊恐地忘记了退避,没有一声惊叫。
阴影像巨石一样落在他们身上,最后,这块巨石般的浪轰然倒塌落下。
一阵白色的浪花慢慢褪去,一堆白色骸骨在沙滩上。
沙滩上的人歪七扭八的狼狈倒在沙滩上,浑身湿漉漉的,发丝黏贴在脸上,刚才那巨浪没有将他们卷入海中,每个人的面上都是一场劫后余生的灰败。
弗拉格徐徐道:“认识这些白骨吗?他们都是你们推入海的人吧,你们让这些人来找本王,结果这些人都沉入海崖底下都没来,你说,你们找得全是一些不听话的人来找本王,你们是不是该死?”
信徒们声音颤抖,“我们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亵渎海王殿下您才这么做的,海王宽恕啊!我们以后不敢再这样了!”
“你们是谁?本王见都没见过你们,既然你们这个村庄的人都对我这么忠心,我就让整个村庄都生活在海里吧,等到了海里,有你们替我做主裁决他人,我也放心了。”
此刻的弗拉格清冷威严,没想到他不仅有这一面,连嘲讽也很擅长,之前我只以为他是海底纨绔风流的贵公子。
“海王殿下!是我们打着你的名义擅自做主了,求海王殿下放过我们村子!”
他们不停地求饶恕,却还是僵持着无人站出来做祭品。
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总不能真要了他们的命,只希望他们以后真得不会再借着海王随意草芥人命了,这次来我主要是为了找女配。
我低声让弗拉格不用等我,我已经认识回去的路了,弗拉格也用只有我听得到的音量说,他会坚持在这里等我。
我微微一怔,弗拉格对待其他人和对我的语气表情真得完全不同。
神庙这些信徒们看我走上岸后,弗拉格没再对他们发怒,全都低眉垂眼,直到他们再回头,发现海中没有弗拉格的身影,这才松下心里吊着的那口气。
他们对我真得像对待圣女长那样,先是将我迎进了神庙的后殿,这里我来过,曾经是以最狼狈的方式来的,被守卫们押着过来,现在是被他们簇拥着进来的,看他们的表情,守卫们恨不得能捧着我进来。
在那石壁凿出的房间里,他们给了我这里最大的房间给我留宿,我说我不留宿,我心想,弗拉格还在等我,于是他们说作为我的休息室也好。
在房间的石桌上等了一会,他们就帮我找来了我相见的人。
这是第二次见她了,一身简单的圣女白裙,肌肤白皙嫩滑,姿态显然是养尊处优的高阶层人士。
不同于这里的其他圣女的绿眼睛,她是蓝眼,昭示着她的血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就是她,被王子误以为的神庙女孩,王子刚定下的未婚妻。
“公主。”
她讶然,“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这里没人会叫我公主,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总不能说因为我看到海的女儿这本书吧,她可能会直接不搭理我,以为我有什么毛病。
要是我说我是从她未婚夫那里来的,只怕她会多想,挑起原本和睦两国的争端可就不好了。
我按照我来时的设想回答,对她说:“因为我去了一趟海底宫殿,见了海王殿下,他告诉我,这处神庙的信徒中有一位蓝眼睛的姑娘,她被订婚了,要被父母嫁出去了,不能再做他的信徒了。”
“我被订婚了?”她睁大了眼睛,在海边村庄的她果然还没收到和王子订婚的消息。
旁边的信女和守卫们对着她肯定的点头,为我的话作证,“真得,刚才我们和你说的绝对是千真万确,她和海王殿下一起来的。”
接下来的话我支开了其他人,单独和这位公主说。
“公主,还记得你当初在海岸边发现的那个少年吗?他成了你的未婚夫。”
“我要和你说的是,其实那天救他的人不是你,是海里出现的一位公主,可惜公主现在为了留在他身边与他相爱而成了哑女,无法再说出真相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子和你一样,都以为救他的人是你,因为这个误会,他一直记挂着你,没有娶海里的那位公主。我来到这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是希望你能退婚。”
“或者把真相转告给王子,也许那也会让他做出和你退婚的决定,我不确定。”
“这样的爱情,听起来让人揪心。”她犹疑了一下,说:“如果真得是这样,我愿意拒婚,我本就心向神明,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爽快的答应超出我的意料之外,我能那么顺利就对她说真相也是让我意外的。
这种顺利让我隐隐不安,不过我还是欣然地离开休息室。
和我猜测的那样,可以和配角说出真相,却无法和当事人主角说出。
因为过程太顺利了,我在天黑亮起星星的那一刻,刚刚好从神庙出来。
身后那个比较年长的圣女叫住我,她正是当日对我冷眼的圣女长,现在她急切得反而对我喊道:“圣女长,你还有一样东西没拿。”
我回头,她正郑重其事地捧着我当初穿越来时的那个杯子,白色奶牛斑纹的陶瓷杯。
我:“……”
我说:“就留在这吧。”现在还没到大结局,并不方便带个杯子四处走。
她一怔,捧着那可爱的杯子惊喜的说:“圣女长留下的杯子,我们会视作圣杯供奉在正殿中央的!”
我汗颜,说:“那只是个普通的杯子。”
“不,圣女长的杯子,必然是圣杯,你是我们人类中的传奇,您带来了海王殿下。”
“……”我不想再和她交谈,随她怎么处置吧。我走向已经漆黑一片的海岸,围着我的信徒说要和大家一起送我,我都委婉回绝了。
下一刻,我后悔了,我该让他们送我的。
穿过那片我曾经走过的树林,现在这里已经结满了黄油油的柠檬果实,柠檬的香气夹杂在海风里很清新。
树荫的黑暗中,我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古怪的声音。
“呼呼呼呼……”像海风从海螺里来回冲撞的呼呼声,在这样的环境中听得不免有些惊悚骇人。
我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发现那奇怪的声音来自我的腰间。
是红珊瑚腰链上的海螺?
我伸手握住其中一个空的海螺查看,突然身体就不听使唤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脑子和身体忽然像各自分离了一样,身体走得很自然,可却不是我在操控自己的身体。
操控身体的权利好像被困在身体的某一处了,我连挣扎都不知道该怎么挣扎。
眼见着我自己的身体一步步失控地走着,调了头,远离了海岸,向此时黑漆漆的村庄深处走去,离弗拉格越来越远。
我想呼喊弗拉格也无济于事,是的,我连自己的嘴也操控不了!
一种可怕的猜测让我通体发寒。
我的身体走在漆黑中,却像是熟门熟路的样子,难道是熟悉这个村庄里的灵魂?!
被梦魇般无法脱离的古怪症状持续了很久,看着我的身体像梦游一样不停地走着,走的鞋都掉了也没停下,这是圣女迎接我时送我的鞋。
终于,在经过那些石屋建造的栋栋民宅后,我的意识跟着身体来到了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借着头顶的弯月,我发现这是群山之下,黑暗吞灭了这里一切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我的眼睛看着我的脚踢到了不少的乱石块,最后,踢到了一块挡住我身体去路的石块。
我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嘴唇里终于发出了声音,可那声音不是我操控发出的,一种奇怪的吟唱声逸出,我瞬间浑身起了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
——我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那些吟唱的词汇不是信口胡念的,有着清晰的吐字,听起来是一套完整的语言系统,有的音还是从鼻腔音中发出的。
随着我的嘴唇停下,我骇然,却后退不了,我的身体直面着黑暗中飘起的一个白色光影,是个人形!
借着这缕白色的幽魂,我才依稀看清楚,我站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墓地!刚才我所踢到的那些乱石块,是一座座无人问津的倒塌墓碑,有的石碑成了碎石,有的石碑还算完整,整块躺在地上。
而面前挡住我半个身的石头,是一座还算完整的墓碑!
刹那间我知道是谁在操控我了,海巫!她怎么侵占了我的身体的?!
《鬼国银铃女》已放作者专栏,可预先收藏。
唐朝末期,银铃被迫成了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安乐公主替身,替她生,替她死,唯独不能替她安乐而活。
她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千年,莫名来到了一个男记者的身边 ,为了他,她与厉鬼第一次正面交锋,此后,男记者变为网络知名寻鬼博主,致力于寻找银铃这个鬼,探险一切鬼怪出没的场所,危险重重,也不知到底是谁救谁,他竟教她一个鬼不要相信任何一只鬼。
“银铃,鬼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韩邺,那你现在是信我还是不信?人有好人坏人之分,鬼一定也有好鬼坏鬼之分,他们生前也是人,我在严格意义上,不也是鬼吗?”
“鬼话连篇。”
“你说得没错,别忘了,我本身就是鬼,我话多,我鬼话就是连篇,韩邺,你要再说我们鬼都是坏鬼,我以后可就坐实这罪名,对你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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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最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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